“你忘啦?”张临凡凑到了跟前,指了指棺材盖上刻画的小人像,解释道,“这胡家祖坟之前选的是‘蜻蜓点水穴’,但是,因为得罪了风水师所以被摆了一道,本来就有聚阴水之势,再加上胡潜之前做的事儿,那个木匠不过是再刻画了一个吸水阵,那不就事半功倍了吗?”
“等一下!”云螭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突然指了指胡家老祖宗的尸身,道,“你们有没有看到胡小胖这老祖宗嘴里鼓鼓囊囊的!”
点了点头,张临凡也往前几步,凑到了胡家老祖宗的尸身跟前,轻轻地捏开了嘴巴,道:“云兄,他嘴里有东西!”
苌菁仙君此时不明原因的全身都在颤抖,尽管声音压得很低,道:“这东西,是不是牙噬,陆压大神的牙噬!”
陆压的牙噬?!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不就是云螭说的“七杀术”里七种物品的其中一之吗?
说真的,我从来都没想过,堂堂陆压大神的法器牙噬,竟然就是一个圆滚滚的黑糊糊的像虫子一样的东西!
“不错!”云螭用力地点了点头,道,“这东西确实是牙噬!”
被他肯定之后,我更是有些佩服陆压大神了,果然,是史上最有趣且最有个(小生)的神仙了。
“你干什么呀?”张临凡连想也没想,伸手就过去抓,我赶紧拉住他,道,“人家胡家人还都在,你这么直接掏人家老祖宗嘴里的宝贝,不怕让人起疑啊!”
听到我的话,张临凡才赶紧收住了手,并露出了一个略显尴尬的表情。
工人和胡家几个孩子已经把一切都收拾利索了,大家便重新在张临凡的带领下带着胡家老祖宗浩浩荡荡地前往新坟穴去了。
“临凡,既然你知道这是‘屠子煞’,那这东西是不是很难对付?”我看着被工人抬着的还在一路滴答着水,却还老老实实的胡家老祖宗,我心有不安地问道。
紧紧地握了握我的手,张临凡附下身来吻了吻我的头发,道:“傻丫头,你在害怕吗?”
或许这句话换了别人问,我一定会用力地摇头否认,但是,在张临凡面前,我根本用不着假装什么坚强,所以,我微微点了点头,并往他身边靠了靠。
揽住了我的肩膀,张临凡温柔地说道:“还用什么解决,这不已经解决了吗?”
他这话还真是让我没听明白,可能是我一直盯着他还做出一副不明就里的样子,张临凡笑着摇了摇头并吻了吻我的额头,跟我解释了起来。
原来,这“屠子煞”本就是算得上风水格局,而众所周知,风水局之所以能形成要的就是天地人三素皆利才行,而这“屠子煞”让人恐惧的地方就是能悄无声息的将这坟中正主的后人一代一代的咒死,让人防不胜防,也是因此得名“屠子”的。
不过,现在的话这具“屠子煞”虽说已经成了,却也还未见起煞,并不能直接攻击活人,所以倒是不难破解——
方法一,想必这个大家都能猜得到,那就是将胡家老祖宗火化,所谓一把业火烧尽前尘,大概就是这个意思;方法二,就是我们现在正在做的事儿,那就是迁坟呗!
“其实,火化了不是更好吗?”我小小声的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前面的人,道,“万一,这东西到了别的地方再形成风水格局,那不就坏事儿了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至少你也应该替胡布和他家里人着想吧!”张临凡轻轻地敲了我的脑门一下,坏坏地笑道,“直接把人家老祖宗拉出来就烧了,你就不怕人家把咱活埋了!”
抓了抓头发,我吐了吐舌头,道:“有你张大侠在,我才不怕呢!我就是怕有个万一,胡小胖是不是也会受到连累,他可是你的宝贝徒弟!”
“放心吧!”张临凡揽着我一边继续走,一边再次详细解释了起来。
原来,这“屠子煞”的风水局很是难成,一但成了那尸身便是局中一部分,只要在起煞之前将尸身迁走换穴而葬,那风水局也就破了,而这尸身也就不再是“煞”而就是一具普通僵尸,入了土之后会慢慢化成骨头堆儿,不会再形成新的风水局而重新化煞,毕竟,化煞只有一次机会,哪儿有一而再再而三的。
听了这番解释之后,我才多少放下些心。
“那就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我说道,“哎,要说这胡小胖家的老祖宗也是挺倒霉的,估计要是还没投胎的话也会为自己抱屈吧!”
想想自己死了几百年,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曾经的肉身泡在天然防腐剂里当潜水艇,还差点儿被人利用害得自己家断子绝孙。
不过说起来,胡潜本来可以再安安生生活着的,结果做了那么伤天害理的事儿,把这报应给提前了,哎,只能说天道轮回,报应不爽啊!
“对了!”我拍了拍张临凡的胳膊,问道,“你说那个胡潜到了阴司那里会被怎么发落?”
“不知道!”张临凡似乎是沉思了片刻,才回答道,“如果是毁了女子的青白,是必定要去第九层油锅地狱里受个千八百年的罪才能再投胎了,不过,这毁了男子的青白,想必判官会给更重的判罚吧!”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听到他这么一说,我的心里瞬间痛快了很多,甚至希望他受了地狱刑罚之后,连个人胎都再没机会投,还是当个畜生好,免得再回这世上祸害旁人。
趁着月亮没正经出来,大家总算是把胡家老祖宗重新入土为安了,但奇怪的是,明明之前“牙噬”还在尸身口中,待到下葬的时候,张临凡却发现它不翼而飞了。
反正不管怎么样,胡家这事儿总算是完美解决了,至于那神奇的宝贝,没了就没了,只能再找。
“明明之前还在的!”张临凡疑惑地托着额头,看上去略显焦急地说道,“本以为能再找到一样!”
云螭似乎更加紧张那东西,竟然在知道根本没有丢掉的情况下,又再次沿路寻找了好几遍。
“大家都在着急!”看着我笑眯眯的样子,苌菁仙君都沉不住气了,低声质问道,“你知道这种事儿是有多可遇而不可求吗?现在到手的鸭子飞了,你怎么还能这么没心没肺笑这么开心呢?”
白了他一眼,我指了指一个个面色总算轻松下来恢复人色的胡家几个孩子,说道:“我为什么不笑啊?现在胡家的事儿解决了,胡布的小命算是暂时保住了,那个老煞尸也能成功起煞害人,我当然高兴啦!”
不知道为什么,云螭突然就冲过来一把将我抱住,并抚摸着我的头发,道:“为什么总是想着别人,难道你就不能替自己想一回吗?你为什么从来都这么傻?”
看了一眼张临凡,我轻轻地拍扫着云螭的背,道:“我又死不了这么快,难道你们就不能努努力,在我死之前赶紧把东西凑齐啊,我对你们都有信心,你们怎么倒一个个跟皮球泄了气似的!”
张临凡将我从云螭的怀里拉了出来,双手握住了我的肩膀,深情地说道:“惟儿,你听着,就算是以命换命,我也绝不会看着你死!”
“所以说——”我抬起了双手,道,“想让我好好活着,就记住你说过的话,就算是冒天下之大不讳,弃天下苍生而不顾,也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丢下我一个人!”
“嗯,我不会忘记的!”张临凡肯定地回答道。
事情办妥之后, 我们回到了胡家小洋楼,因为之前那个恶心劲儿还没过去,我们谁也没有胃口吃饭,就都各自回房睡觉去了。
第二天,胡家就大摆筵宴把我们一帮子人加上那几个工人一起安排到了上座。
胡家老太爷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认识工人,但是因为老人病,只当是镇上的熟人来窜门子,也乐呵呵地跟着我们大家一起美。
后来,张临凡对胡灵祖坟也算安置好了,记得再请一帮靠谱的工人来修碑,好吃好喝好招待,还要给个好价钱。
胡灵是多通透的孩子,立刻应了下来。
吃过晚饭之后,我、张临凡、苌菁仙君和云螭这四个伪年轻人,跟着那一群年轻人坐在客厅里了聊天,却独独少了胡布和胡天。
当我们聊意正酣的时候,胡布竟然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并说要出去走走,之前就直接离开了。
他走后四十分钟左右,胡天也借口出了洋楼。
我们也没多在意这些事,反倒是胡家几个孩子在他们两个面沉如水地离开之后,竟然一个一个地离开客厅回房去了,最后,就只下胡灵一个人还陪着我们,添茶拿水果的。
看着胡灵我有一种莫名其妙地亲切感,因为在她的眉宇之间,我总能看出些琳儿的影子,特别是她也有一双一笑就会弯得很好看的狭长的凤眼,让我不得不打从心底里想要拉近跟她之间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