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三千年,梦醒不知梦。
间歇性失忆又失去法力的繁伊陷入梦海秘境近一年,人间居然只过了一天的时间。
而羽公子、小叮咚和纪千辰依旧在找她,在这茫茫人间,大海捞针。只是为了那一点微薄的可能。
行云术载托着他们三个在星夜飞行,不断飘过的云朵带来阵阵冷湿的露水打湿了衣角鬓发,但他们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羽哥哥,放心!这次有糖糖的神奇嗅术,一定可以找到的!不是我吹,我测试过好多次了,不论是天上地上水里洞里,只要他留下了痕迹!糖糖就可以找到源头!”他神神秘秘的靠近羽公子耳朵,“我还藏过一个深山老妖怪的内裤,放到了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让糖糖去找,它都给偷回来了!”然后就露出神气又猥琐的笑容,简直太不像个小孩子了!与此同时羽公子和纪千辰眼角都表达出了一种意思。你走!我们不爱你了!
虽然这话有点不着边,但也缓和了焦灼的气氛,让羽公子肌肉有几分放松。
一路上他叽叽咋咋,但是没有任何人搭他的话,自然就加快了速度追寻糖糖留下的痕迹。不一会,前方就出现一道紫色的星光,这正是糖糖。
“糖糖!”小叮咚一喊,这紫色的星光才越变越大,可以想象如果糖糖不停下来,他们肯定追不上糖糖的。这小妖越来越有意思了!羽公子暗暗沉思。
“叮咚哥哥!我已经找到了一点味道!”小萌妖红着一点鼻子兴奋地喊道。
但是小叮咚一点也不满意:“不准叫我丁哥哥!太难听了!叫我主人!”这小叮咚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喜欢在他这个小宠物面前装大人,每次看了都特有笑感。
羽公子才不会管他这些小事呢!“你感觉大致在哪个方向?”
“好像在……唔!”糖糖突然瞪大了眼,吓了羽公子一跳,连忙靠近它。“阿嚏!”糖糖一口气打出了下雨的口水!而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羽公子脸上都是喷嚏……
“唔……我不是故意的!呜呜……主人,救我……”糖糖一个光速又闪到小叮咚身后,露出一条蓬松的大尾巴,看起来像只鸵鸟。
小叮咚也是笑的前仰后合,纪千辰抿嘴笑的含蓄,仿佛一个完美的“君子”。
羽公子紧紧攥住那把写着他最爱的“第一公子”的扇柄,哭笑不得的表情让周围的笑声更大起来!一把拽出雪白的锦帕,使劲揉搓他的俊脸!
“糖糖快出来!接着找,我不会怪你的!”羽公子半天还没有擦完,只能先挑不耽误的事去找繁伊的行迹。
小叮咚背后缓缓响起糖糖的童音:“糖糖不行了,糖糖鼻子失灵了,一点都闻不到。这里周围种的有好多香香的花草,熏得糖糖的鼻子疼!呜呜呜……刚刚那个喷嚏就闻不到了!主人!糖糖好疼!鼻子好疼!”不过转眼,就看见糖糖懒懒的躺进了小叮咚的怀里,各种求安慰求抚摸的姿态,鼻子红红,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小叮咚咋一听见也是慌了,只是一个劲的盯着糖糖的脸上看,紧张得很。折腾了好一会,最后他靠近糖糖的大耳朵,也不知道安慰了什么,糖糖就安静下来,睡了过去。这一幕真是难得见啊!小叮咚居然会这样安慰糖糖,不是应该教训吗?
“羽哥哥,糖糖不能闻一种香味,一闻到就过敏,这附近估计种的有。而且这病还要三天才能好,今天糖糖是帮不上忙了!”小叮咚难得认真,一本正经地说话,让羽公子都不好意思责怪糖糖的那个喷嚏。
“咳咳!那算了吧!刚刚糖糖好像指的是前面这个方向,我们还是往前面找找吧!”纪千辰这时站出来缓解尴尬,简直做的太好了。大家都安静地忘记了那个喷嚏和糖糖的撒娇。
一行人向那个远离飘荡着浓郁花香的方向前进啦!糖糖默默将自己的小鼻子藏进小叮咚的怀里,有一点愧疚。它想说:其实他们还是远离了真正的方向。
这时已进入夏天的尾巴,偶有一两只活得“长寿”的萤火虫在树林里飞行,就像那鬼火飘飘,让这树林显得有些森然。
“大哥!”一声怒吼平地起来,吓得花花草草抖动几分。而刚刚下地沾到土的羽公子几人确实有点被“吓”到了,一个隐息术,就立马将三人一兽的气息收敛。
那个大嗓门又喊了:“大哥!快下决定啊!”这人语气听起来明显是个急脾气,“再不去告诉那人,咱们做的事可要惹出大事了啊!”
此时氛围开始变得紧张起来。远远听见那边的树丛空地间的隐隐呼呼的风声,就是没有人接下一句。显然这群人是在为他们犯的错想办法,一时竟没有人能讲出好的解决方案。
“哼!你说的轻巧,我们这一去,等着我们的不就是生不如死!那就是下地狱血池走一遭的,我等怎能受得了。再说这次也不知是否主人会为这次手段气愤,惩罚戏弄于我们!”这人声音戚戚,在提到“地狱”二字时却让周围的人都吸了一口气。看来这“地狱”一定是很恐怖的!
“三哥,你说这话就不对了,我等之责便是护卫主人安危,如今主人无端失踪,不知去向,我等本就该以死谢罪。下地狱又如何,我等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一个年轻有活力的声音插进来,语气慷慨。应该是排在后面的小弟。
“好啦!真是!俺们都是山里出来的,学什么劳什子凡人咬文嚼字?费口水还费脑子,回去就下地狱!不过就是火海里趟一圈,俺们这身铜皮铁骨还怕啥子!叽叽歪歪,怕就别说你是俺们的兄弟!”这个土里土气的汉子说话比先前大嗓门还直爽,但是却没人有什么反对了!看来此人就是这开头大嗓门喊得大哥了!
“是咧!大哥说的有道理,我们回去就向主子请罪,说不定他会仁慈些……”一个墙头草立马符合起来。
众人一惊,齐声呼喊。“不要!”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低声喊道:“老幺,你咋没穿鞋?”
那先前提议的人就丈二和尚,迷糊了:“四哥,我出了家门就穿上了啊!”
“啪”的一声,一人拍了他的后脑勺,“说你无邪(鞋),你还装天真!老子咋带上你这么个不穿鞋的兵?啊!主人的惩罚能跟军法比吗?他想要折腾你,就是一个剪指甲盖的功夫就想出来了!保证让你生不如死,哭爹喊娘地想去地狱历练一番!”
“老幺,下次再说这样的话,你三哥我跟你急!哼!”
那群人纷纷责难那个老幺,明显是把自己对恐惧的注意力都转移到老幺身上。看起来,那个老幺还真是“没穿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