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我好像听见白冷江冰冷的声音:“林凌,我不会放过你的。还我的眼睛,还我的眼睛……”
我努力的想要摆脱它,但是却总是挥之不去。
一路,我是低着头走的,一直控制着情绪,我怕一抬头就会控制不住自己去找声音的来源。
“林队,到了。”直到听到付医生的声音我才抬起头来,看着梦中见过的太平间的铁门,感受到从里面传来的冷气。
我深呼了一口气,准备推门走进去。手刚刚放到门边,我就看见了白冷江的脸出现在门上,狰狞的笑着。
他的右眼已经没有了,只剩一个空空的眼窝,一道血痕从眼睛里流下,顺着脸颊蔓延。
“你还我的眼睛……”这声音又再次充斥着我的耳朵,不,这都是幻觉,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我拼命的告诫着自己,最后我还是一脚踹了出了,只听“哐当”一声,大铁门上多出了一个坑,虽然不怎么明显,但仔细看之下还是有的。
“林,林队,你这是干什么?”一个小警员都快吓傻了,说话都有点磕巴。
“咳!”我也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下,看了一眼付医生,说道:“我可能太累了,刚刚出现点幻觉,付医生放心,我会赔偿的。”
“林队说笑了,不必赔的,也没什么大的损伤。”付医生说道,我也没说什么,毕竟这门价值不菲啊!
“那我们进去吧。”我说完,付医生拿钥匙开了门,我率先走了进去。
太平间里乱七八糟的,我看到此处,吃了一惊,因为这场景我在梦中见过。
“付医生,快,白冷江在哪里。”我喊道。
“啊!在这儿。”付医生掀开一张蒙尸布,我有点不敢看,害怕底下是一张睁着眼睛的脸。
然而,预想的并没有发生,与我来说却比预想的情景更为可怕,蒙尸布下是一个陌生的男子,哪是什么白冷江。
我想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疯狂的掀着蒙尸布,甚至连冷柜都打开看过,也没有发现白冷江的尸体。
对此,医院的解释是,可能是有人认错尸体,误将白冷江的尸体给带走了,鬼才会信,堂而皇之的借口,推卸责任。
然而,追究他们又有什么用呢!白冷江不是被人盗走就是自己跑了。
如果是被人盗走,那么白冷江身上一定有什么东西是值得同伙要的,要不然为什么会冒着危险到医院来盗尸呢!
如果是自己走,那么就证明我的猜测没有错了,白冷江根本未死,他是用什么方法瞒过了医院和法医的眼睛呢!还有就是在密封的太平间里,他又是从哪里走的呢!
我当然有调过太平间的监控,除了雪花什么也没有,跟他还假扮罗桂芬的时候从医院逃跑一样。
这一连串的事件有什么联系呢!白冷江费劲做这些又是为什么呢!只为了在我面前作死一圈,怎么会那么无聊。
很快,我出院了,尽管身上的伤还没好,但是我还是坚持回到了局里。
因为省厅的命令又有所调整,尽管陈道的争取收效甚微,但还是宽限了几天。
原因也许很简单,假如我没有在规定的时间内破案,省厅的处分下来又能怎么样,格了我的职,这个案子只会更加棘手。
虽然只宽限了一周时间,但还要加上欧阳淇澳的案子一并给查了,李家动用关系还是可以的,这一下就把欧阳淇澳从凶手之一变成了被害人,李氏集团的名誉倒是少损失了些。不管了,有这多加的五天,总比没有要好。
我已经两天没见到苏欣了,医院说她早就出院了,手机也打不通,听陈局说起苏欣父亲病了,回家看望去了。
我也没多想,只当是走的太急,没来得及和我打招呼。
第二百二十三章 欧阳冷冷
晚上回到家中,我整理着这些天所发生的事,真是乱的一团一团的。
从案子牵扯到白冷江开始,走了第一个问题,他为什么会以罗桂芬的身份出现在我的视野里,他那么聪明,应该知道他那双眼睛根本骗不了人的。难道他是一颗饵,把我引向错误方向的饵,也许一开始思路就错了。但是,他被我打进医院,又怎么逃跑的呢!一定有人帮忙的,这颗饵未免也太重要了些。
之后我被引到了封门村,难道那是目的,陈道,是陈道让我去的,是他看出了什么吗?看出来为什么不说,真的是误打误撞。
再然后,我一再相逼之下白冷江越狱,我特意让人加强了看守,白冷江到底有多大的本事,可以逃出来,他我不是胡军。
再然后就是欧阳淇澳暴毙,白冷江来我这作死了一圈,最后人失踪。
哪里有疑点呢!对,欧阳淇澳,我是怎么确凿了证据,逮捕欧阳淇澳的,放在衣服兜里的u盘。
它怎么会出现在我的兜里,相比于是无意中到了我这里,我更相信是人有意的放到了我兜里。
白冷江曾说过他恨欧阳淇澳剥夺了他最后的尊严,如果可能的话,他要让他身败名列。如果是他放的又何必大费周章,直接告诉我不就完了吗?
也不是不无可能,他没想到自己会被捕,或者是单纯的想玩一个游戏,但是,他是什么时候放的,我怎么一点都没发现,这里先算他百分之六十的可能性,不排除其他同伙。
欧阳淇澳之死,从监控拍到他进去卫生间到他被害身亡,满打满算不过二十分钟,谁动的手,以我对白冷江的了解,他说不是他那基本上就可以确定不是了,而且那天他也说我将是他的第一个作品。
凶手一定另有其人,到底是谁呢!毫无线索。
第二天,我照常去了警察局,但是警察局并不太平,李家的人打上来了,欧阳淇澳的女儿欧阳冷冷。
看着值班的小警员应付她,我站在里间看着就觉得好笑,她应该还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和什么样的人吧,还有欧阳冷冷这个名字,恐怕也是根据白冷江的名字取的。
有的人外边光鲜亮丽,里子里确是无比的肮脏不堪,丑的的心不是外表的艳丽,光鲜就能弥补的。
就像欧阳淇澳,我就笑笑不说话。
终于,欧阳冷冷看到了里间的我,推开拦在外面的警员,向我冲了过来,警员想上前拉住她,我摆摆手,示意不用。
等他冲到我面前,我好整以暇的回到办公桌前坐着。看着她气鼓鼓嗯冲进来,我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才缓缓的开口。
“欧阳小姐,请坐。”
我早就料到她不会听我的话,乖乖坐下,而是走到桌前,啪的一巴掌拍到了我的桌子上。
“你们警察办事效率怎么这么慢啊!我爸爸被害死快两天了,你们还没给个说法。”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欧阳小姐,作为这个案子的主要负责人,我为自己在医院躺了两天而耽误了案情的调查向你道歉。”我他妈的愿意呀!要不是你爸叫人整死了,说不定我两天前就结案了。
“躺医院,你住院了。”
“本人身上被嫌犯捅的三刀六洞的。希望欧阳小姐能够体恤我们一下,也为了尽早破案,配合我们调查。”
“你要调查什么,说吧!”欧阳冷冷坐在了我对面的椅子上?
“你父亲欧阳淇澳有和什么人来往密切,或者是偷偷的去见谁和谁打过电话。”
我看着她努力回想的模样,不禁又补充一句,“尤其是女人!”我还记得当初第一次尸检时,得出的结论,凶手很可能是和追求完美的女人。
只听“啪”的一声,我被欧阳冷冷甩了一耳光。
“你以为谁都和你们这些臭男人一样,在外面找女人啊!”说完哭着跑了出去。
什么人啊,破案破案,白白挨了一巴掌?你爸确实没找女人,找了个人妖,我暗暗腹诽道,恨不得朝他呸一下子。
不过想来,小姑娘反应这么强烈,像是知道什么的样子,千金大小姐,我不得不伤害伤害你,让你看到你父亲真实的模样了。
不过,她看了会不会更不会跟我说什么了。
先管不了那么多了,欧阳冷冷是个突破口,虽然可能性不大,但是总要试了才知道。
我上了楼,来到陈道办公室前,正欲敲门,就听见陈道气急败坏的声音。
“你和臭小子,就会给老子惹事生非。”接着就传开了摔电话的声音。
这骂声,不用想也知道,是跟他儿子陈明在打电话,不是出国了吗?在国外惹事不成,那可不得了啊!
我敲了敲门,听到进的声音才推开门,毕竟陈道在气头上,这时候千万不能惹他。
“陈局,怎么了。”虽然我已经猜到是因为自己儿子生死,但还是象征性的问了。
没想到陈道把我当垃圾桶了。一肚子苦水全吐我身上了,说什么儿子回国后还是和以前一样混日子,还更不如以前了,今天把这个撞了,明天把那个打了的。
让我不禁想到网络上流传的那句话“我爸是李刚。”还真合适,不过陈局还是个挺正直的人,对那些损失者都做了赔偿吧!应该不会以官压人的。
“哎!你不去查案,上来干什么。”唠叨这么半天才问我上来干什么,我也是服。
“我来拿那个确定欧阳淇澳犯案的u盘。”我说道。
“啊!你要它干什么。”陈道奇怪的到。
“给欧阳冷冷看看他爸爸是什么样的人。”我愤怒的说道。
“你这样对人家小姑娘不好,这是为了什么?”
“我觉得那小姑娘知道些什么,但是不肯相信自己的爸爸会做那样的事。”我说道。
“你说欧阳冷冷有可能知道欧阳淇澳外头有女人,而那个女人很可能是凶手。”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我点点头。
第二百二十四章 毒药
“那你确定欧阳冷冷看了视频后会告诉你吗?”陈道正色道。
我真的不能确定这次会成功,只得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林凌。李家还是很重视欧阳冷冷的,要是一不小心得罪了她,以李家的人脉,对你以的发展极为不利。”
“现在哪还顾及得了那么多,白冷江的尸体都消失的,也查不到别的线索只能抓住欧阳冷冷这块了,死马当活马医。”
“u盘已经做证物保存,你自己去刻印一份吧!”陈道说完我便告辞离开,直接去了证物保存库。
“李哥,我要拷贝一份割阴案的u盘。”看守证物库的和中年的警官,叫李成儒,曾经也是刑警大队的一线人员,后来,抓补贩毒案的嫌犯的时候伤了腰骨,就从一线退了下来,负责看守证物库,我挺尊敬他的,所以叫他李哥。
“小林,我去拷贝,你在这签个字。”李成儒递给了我一份文件,例行的取证留存,我在上面签上名字递给他。
之后他让我等一会,他和一个实习的小警员一起进了里面,去拷贝证物u盘了。
看着一个年长和一个年轻的身影一前一后的走进去,我不禁想到那时候,我师傅对我的照顾,还有军哥。
师徒,兄弟的情义无论如何我是忘不了的不,更何况将之抹杀,哪怕到最后军哥的所做所为,我都无法恨他……
人总是自私的,我也不例外。嫉恶如仇我做不到,不相干的人犯罪可以恨,可以厌恶,为了还受害者一个公道,再辛苦,再劳累甚至危险重重也在所不惜。但是一旦轮到自己在乎的人犯罪,内心就会挣扎,会难过,甚至在按规执行后还会内心有愧。
师傅,对不起。我只能默默的在心中向远在天国的师傅道歉。
最近的天气总是不太好,也不太正常。也许前一秒还情空万里,下一秒就会乌云密布,就像现在,豆大的雨点毫无预兆的就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反正现在也无事,就走到窗边看着外面。
人影恍惚,仓皇逃窜。这场雨来的太突然了,就像现在这个案子一样,线索来的突然,也断的突然,无从反应。
然而,仓皇逃窜的人中却有人那么显眼。淡定在雨中走着的人了,我擦了擦玻璃上升起的雾霭,从玻璃里看着他。
他打了一把黑色的雨伞,走三步便停上两三秒,走五步便停上半分钟,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许只是自己在和自己玩游戏吧!这年头变态都那么多,何况是一个奇葩呢。我觉得自己好笑,这么个人也看这么久。
“小林,u盘已经拷贝好了,拿去吧!”这时李哥已经拷好了u盘,带着徒弟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