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宁知道男人谈生意的时候,都喜欢贯彻酒桌文化,免不了会叫一些小姐助兴。
只是她一直没有把裴朔年跟那种左右逢源的人联系在一起,所以在看到他轻车熟路地搂着一个还穿着校服裙子的女人的腰的时候,她是有一瞬间的震惊和呆滞的。
女眷们都在一旁安安静静地坐着,看到领班忽然带了好几个姑娘进来后,有的人一时怔愣,有的人早已心照不宣。
邵太太就是后者,她很平静,只是蒙住了邵宝的眼睛,见已经有不少穿着清凉热辣大胆的女人陆陆续续地坐在了那些男人们旁边,甚至有的开始扭着身子表演节目起来,便很识趣地起身带着女眷们离开。
她一手抱着邵宝,看乐宁还不肯走,又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看到裴朔年身边那个看上去清纯可人的“女大学生”已经把手伸进了男人的衬衫,又看到乐宁不太好看的脸色,有些同情又有些讥讽地笑了,“都是逢场作戏,免不了的,与其在这里难受,还不如放宽心,想开点,别给自己找罪受。”
乐宁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缓缓站起身子,“我知道,我只是喝多了有点难受。”
她跟着邵太太离开,在门口的时候微微顿住脚步,回头看了裴朔年一眼。
男人正跟别的商人聊得正酣,脸上是圆滑的世故,和邵华强的相差无几,只是他还年轻,且英俊,这副模样也是迷人的。
也难怪那个“女大学生”这么卖力地伺候,比起那些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来说,裴朔年算得上是香饽饽了,白色衬衫的领口上已经印上了好几个口红印。
乐宁忽然就有些嫉妒,两人暖昧了这么久,她还没有和裴朔年发生过实质性的关系。
不过她也不着急,很快她就要被宣告成为北城商会会长的干女儿,也要和裴朔年订婚,到时候他就是自己名副其实的未婚夫,不管是唐初露,还是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女大学生”,都威胁不了她的位置了。
……
唐初露自从去了洗手间回来之后,就一直心不在焉,吃东西也郁郁寡欢。
陆寒时看在眼里,却什么都没说。
吃完后,唐初露叫来服务员买单,下意识就低头去拿钱包,礼貌地问道:“刷卡可以吗?”
服务员有些惊讶,刚想说话,就看到对面那个帅得天怒人怨的男人不冷不淡地看了自己一眼。
这一眼蕴含的意思很多,服务员也是个反应快的,瞬间就明白过来,比了个“ok”的手势,在唐初露拿出卡递给自己的时候,笑着推了回去,“唐小姐,您好,您这边已经给您免单了哦!”
唐初露愣了一下,很是惊讶,“啊?为什么?”
服务员笑得春风和煦,“因为最开始那个美女小姐姐的服务态度很差劲,对客人说了不该说的话,经理看到后生气了,所以决定对两位顾客买单,并且也已经解雇了之前那个服务员。”
那个服务员仗着自己长得漂亮,已经在餐厅横行霸道很久了,没想到今天居然踢到了铁板,对这位唐小姐出言不逊,陆先生当时没说什么,但是唐小姐去洗手间的时候,陆先生直接找到了餐厅经理说了这件事情。
那个服务员小姐姐本来是走关系进来的,即便犯了很多错误也没有管她,但是只是陆先生一句话,就把那个服务员给炒了,可见这人的身份有多尊贵。
这样想着,她对唐初露的态度便越发恭敬了。
唐初露是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你们店的服务这么好的吗?就这样就全免单了?”
那也太划算了吧!
而且那个美女服务员虽然说的话是有点让人不舒服,但也没有很过分,没想到就因为一句话,说炒了就炒了,这店果然财大气粗啊!
莫名其妙吃了一顿霸王餐,唐初露回家路上心情就好了不少,摸了摸自己的小肚皮,还忍不住哼了哼小曲。
陆寒时有些好笑地看着她,按下了电梯按钮,见身后进来一群搬家工人,将她往里拉了拉,挡在了她面前。
唐初露这才发现这些搬家工人,好奇地问了一句,“是有人要住进来吗?”
“是啊!”工人很礼貌,见唐初露问他,便笑着回答了,“这里的楼盘很高档,也只有那种很有钱的有钱人才买得起了。”
唐初露笑着说:“也还好,勉强付了首付之后就轻松了,分期之后其实跟外面的房子差不了多少钱,而且这里都没什么人买,应该行情不好,以后房价可能还会将。”
那个工人闻言有些晦涩地看了她一眼,不知道是这个小姐口中的“还好”跟他们穷人口中的还好不是一个概念,还是说她真的这么天真,觉得这里没人买房价就会降。
这种楼盘一般都是抢手货,没人买不是因为贵,而是因为有人压着不让买。
电梯门打开,搬家工人打了招呼之后就出去了,唐初露按下关门键,嘟囔了一句,“新邻居离我们楼层挺近的嘛……”
两人回到家里,唐初露就去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质地松软舒服的家居服,把自己整个人窝在沙发里,打开电视,选了一部老片子电影看了起来。
她看得全神贯注,紧绷了一天的神经感到放松,渐渐让自己融入到电影的氛围里去。
这部片子叫《罗马假日》,很经典,奥黛丽赫本在里面美得不像真人,黑白的画质莫名有一种永恒停留的质感。
她在层层叠叠的沙发陷落和古典的背景音乐中终于找到了心中的平和,然后身后忽然一暖,紧接着陷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陆寒时也刚刚洗完,纯黑的发丝上还有水滴,顺着他曲线完美的脖颈,缓缓滴落在唐初露的脖颈上。
她觉得有些痒,忍不住躲了一下,眼睛还看着屏幕,伸手往后摸了摸男人还没干的头发,勉强坐直了身子,“快去把头发吹干!”
陆寒时纹丝未动,反而将怀里的小女人抱得更紧,冰冷的唇贴在她脖子淡青的血管上,低哑着声音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告诉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