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母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此时正躺在病床上休息。
唐春雨看了她一眼,又将视线偷偷地移到裴朔年身上,主动跟他搭话,“朔年哥哥,好久不见……”
她努力装出平静的样子,但心里还是有些没底气。
之前她跟裴朔年串通好给陆寒时下药,后来事情败露,她和唐初露的关系变得一塌糊涂,裴朔年也不愿意再见她,随便给了她一点钱就把她打发了。
唐春雨心里自然是不情愿的。
她在裴朔年身上付出了最美好的青春,他也是自己的第一个男人,虽然害怕他的不择手段,但还是忍不住想靠近他。
裴朔年只看了她一眼,眼神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阿姨年纪大了,你也不小了,以后不要总是这么任性,给家里人带来麻烦。”
他一副说教的口吻让唐春雨握紧了拳头,忽然硬着头皮顶了他一句,“你是在担心我妈?还是在担心姐姐?”
裴朔年看着她,眼里露出一丝冷笑,“你心里比谁都清楚,还问什么?”
唐春雨身形一凛,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
办公室。
唐初露看到手机上无数个未接来电号码,当即就给陆寒时回了过去。
那边响了几声,却没有接通。
她把手机放在桌面上,开着免提继续打,一边脱了白大褂随手挂在衣架上,手忙脚乱地收拾着自己。
她动作着急,没有注意到办公室的门没关,裴朔年跟着走了进来,看她一副慌慌张张的样子,问道:“是要去哪里吗,怎么这么急?”
唐初露翻出化妆包,一边抽空回答他的问题,“今天晚上本来要陪寒时参加一个拍卖会,被妈的事情给耽搁了,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裴朔年走了进来,顺手关上门,想了一下她说的是哪个拍卖会,“这种中途到场也没什么,需要我送你过去吗?”
他想起来是哪个拍卖会了,他和邵天薇也都受到了邀请,只是并没有他感兴趣的拍品,两人正好借着订婚的事情不参加。
想到邵天薇,他才记起自己今天和她还有约,没来得及跟她说一声。
他一边跟唐初露说话,一边拿出手机给那边发了条短信过去。
唐初露也在盯着自己的手机,直接拒绝了他,“不用了,有司机会过来接我。”
虽然陆寒时没有联系到她,但还是安排了司机在医院楼下等着。
她看到了司机给她发的短信,说是车子已经在等,礼服也在车上,都准备好了。
一想到了陆寒时把什么事情都安排好了,自己却放了他的鸽子,唐初露心里面就有些愧疚。
那边一直也打不通,她以为他现在是在有什么正经工作,刚想着要不要直接过去找他,电话那头忽然接通,传来一个女人甜美的声音——
“喂?”
这个声音很熟悉,唐初露一下子就愣住了。
她之前开了免提,所以同时也吸引了一旁的裴朔年。
他看了过来,眼睛里面的情绪复杂难辨。
唐初露回了回神,有点佩服自己居然只从一个字就听出来这是柳茹笙的声音,“柳小姐吗?我找寒时,他是不是在你旁边?”
“嗯。”柳茹笙轻轻地应了一声,停顿了一会之后,才又说:“寒时他现在不太方便,你过会再打过来吧。”
唐初露的动作一下就停了下来,脸色有些冷,“他不接电话?”
“不不不,不是的。”柳茹笙连忙解释道:“是他现在真的不方便接。”
说完,她又补充了一句,“你怎么迟到这么久呀?这种宴会都是携伴参加的,当时我看寒时一个人,就恰好跟他凑合了一下,还好我也是一个人,不然就尴尬了。”
她说完,一旁的裴朔年听着,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意味深长地看着唐初露。
唐初露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关掉了免提将手机贴在耳边说:“那你问问他,我还有去的必要吗?”
“露露,你该不会是生气了吧?”柳茹笙听她语气不对,又放软了语调,“你别误会,我俩就是刚好在门口碰上,你一直没来,然后他就让我做他女伴了。”
她停顿了一下,又把语气放得更低,像是在示弱,“露露,我跟寒时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在我们这个圈子里面,女伴不代表什么,谁都可以的,而且我们以前也经常……”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想到陆寒时给她的警告,又连忙刹车,“总之我们现在都结束了,你不要多想好不好?”
唐初露还什么都没说,那边就先解释了一大通。
虽然她的语气听上去很诚恳,但给唐初露就是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她都还没觉得有什么,柳茹笙这一通操作倒是更像欲盖弥彰,话里话外的内容也是把她和陆寒时画在一个圈子里。
而且她都这么说了,要是她再不体谅的话,岂不就是显得她很不大度?
唐初露整个人都被架到了一个骑虎难下的高度,一口浊气吐不出来,“我知道了。”
说完,她就直接挂了电话。
这样的行为有点像落荒而逃,她自己也觉得太丢脸,但此时实在是不想跟柳茹笙说任何的话。
她看着桌面发呆了几秒钟,又慢条斯理地整理起来。
裴朔年突然出声打断她,“还要过去吗?”
唐初露突然才意识到办公室里还有一个人,一想到自己刚才和柳茹笙的话他都听到了个七七八八,心里面就滋生出一些莫名的羞恼。
也许她的潜意识里还是有些埋怨裴朔年的背叛的,所以哪怕不在意他了,也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狼狈的一面。
唐初露低低地“嗯”了一声,没有抬头看他。
下一秒,她看到了自己的手腕忽然被男人扼住,动弹不得。
视线顺着向上,她对上裴朔年那双潋滟的桃花眼,年少时看着清澈干净,如今是风流多情。
“放开。”唐初露冷冷地开口。
裴朔年没动作,只是深深地看着她,很久,才说:“露露,我心里自始至终只有你一个人。”
唐初露勾了勾嘴角,笑意更冷,“是吗?那你胯下倒是人来人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