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玄甲军将士已经将十三位同袍的尸身给整理好了,摆放成一行。
可以看到,他们的尸体尚可完好,强大的玄甲保护了他们的身体,在他们尸体旁边的是他们的战马,可以看出,战马上的铠甲也没有破损,只是几乎每一匹战马的腿都断了。
这样就大概可以推测出他们战死的原因了,在高速的冲峰之下,他们的战马被野牛顶断了腿,战马腿断了,又是在高速冲锋的过程中,马和人都自己滚了出去。
在这个过程中运气不好的直接将脊骨摔断,当场死亡,运气好的活了下来,但是孤身一人一马陷入牛群,并且受伤倒地了,直接被野牛群一次一次踩踏。
虽然说身上的玄甲强大无比,在野牛的踩踏下并没有破损,只是留下道道痕迹,但是那些力量却无法全部防御,只能硬生生在铠甲里被震死。
陆晨虽然上一世已经见惯了死亡,但这一刻心里也不好受,玄甲军都是从副本里面带出来的,在外面孤独无亲,有的只是这五百个兄弟和主公。
这些可怜的人啊。
“两个人一队,将他们抬起来,包括马匹,全部抬回村庄,不能让他们曝尸荒野。”
“是。”
玄甲军们纷纷动起手来,将这些倒下的同袍给抬起,他们这个时候显得格外肃穆,两两抬起之后,手里没有抬的将士慢慢将尸体围起来,全部下马,准备回家。
陆晨这个时候却来到了那个野牛雕塑面前,他没有动手将其摧毁,而是做出来一个尝试,拿出剑,一剑一剑又一剑,横劈这雕塑基座。
旁边的李金刀看见了,也招呼旁边的战士劈砍起来,在一次又一次的劈砍当中,基座慢慢分开,地下一截,上面和雕塑一起一截。
在陆晨最后一剑下,雕塑缓缓倒下。
“李金刀,抬起它来,带回去给将士做墓碑。”
“是,主公。”
李金刀一听,里面和陆晨合力,陆晨抬前面,李金刀抬后面,就这样,直接将这雕塑抬了起来。
之后便拿四把长枪互相搭成井字,把雕塑固定在上面。
陆晨和李金刀在前面扛,后面由两个玄甲军百夫长扛着,一步一步走在最前面。
玄甲军看见了,抬着同袍的就跟在雕塑后面,其他玄甲军自己分成两列,分在两侧。
在路上,大家都没有骑马,气氛显得有些沉重,战马仿佛也可以感受到这股氛围一般,除了脚步声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这个时候,陆晨看着前方的路,突然,嘴里吐出了一首战歌。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王于兴师,修我戈矛。
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
王于兴师,修我矛戟。
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
王于兴师,修我甲兵。
与子偕行。”
在阵列中,只有陆晨一个人的声音飘扬而出,众将士默默的听着,越发听,心中的熊熊烈火愈发旺盛。
这烈焰中有着对陆晨的忠心,有着对于未来驰骋疆场的战意,有着对于同袍的悲伤和骄傲。
在陆晨唱完一遍之后有紧接着就是一遍,在这一便中,有一个声音和陆晨一起唱起来。
一个又一个,在这苍茫的天地间,有着一群可爱的人流着泪,唱着歌,歌声中的战意仿佛要突破天穹一般,但却有让人听了无由的感动一股悲壮和哀伤。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王于兴师,修我戈矛。
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
王于兴师,修我矛戟。
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
王于兴师,修我甲兵。
与子偕行。”
一声声战歌飘荡在这片土地上,伴随这陆晨的前进前进。
经过一个时辰的行军,陆晨他们已经快到村庄了,战士们的喉咙和陆晨一样,已经是火辣辣的痛了,但他们并没有停下歌声,而是用嘶哑般的声音吼出战歌。
宁远在村庄里建设,在他的安排下,高级铁匠已经高级木工各种拿着图纸安排村民建设,他们这个都是中级建筑,虽然说有高级人才的主持修建。
但是时间还是比较久,需要足足修建十二个时辰,现在才修建出一个雏形。
这个时候,宁远听见荒野中传来的战歌,听出来其中蕴涵的悲凉以及哀伤之情,就大概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是有将士牺牲了。
“周宿,李强,孙乾,你们几个去将全村村民聚集起来,全部放下手中的事情,去村口等待。”
“是,副村长。”这几个人却是村子了刚刚招收的流民,资质全部到了a级,宁远见其资质不错,就将他们带到身边做事,有培养他们的意思。
没过多久,全部村民已经聚集到了村口,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能听见传来的歌声,不知不觉的就安静下来,默默的等候着。
没过多久,陆晨就抬着牛的雕塑出现在他们面前。
一声声嘶哑的战歌从他们口中传扬出来。
陆晨并没有看向宁远,而是往四周看了一下,当看见村庄后面几百米处的一个小山坡的时候眼睛亮了一下。
陆晨,李金刀等人抬着石雕走在前面,后面的玄甲军将士无声的跟在后面,在接着就是宁远带着全村村民跟在。
没有多久,陆晨来到了小山坡顶上,这个山坡只有三百米高,坡度很缓,陆晨在山顶上狠狠的将石雕砸下,石雕就此立在了山顶,牛角朝天,欲刺破苍穹。
“从今往后,此地为石牛岭,将士陵墓,至秦禁地,将士战死沙场,可葬石牛岭,眺望至秦。”
陆晨嘶哑的声音传出来,虽然嘶哑,但坚定。
“众将士,为烈士解甲,然后让烈士入土。”
“是。”
没有声音,将士们带着沉重的神情将铠甲褪下,用枪在地上挖出一个个洞,没有其它,只有一身衣服,一匹战马,甚至没有一个棺木,就这样躺在地下,被泥土掩埋,堆起一个个坟头,只有一块块墓碑上才写出其名字。
玄甲军士兵杨坤之墓,未死同袍立。
玄甲军士兵刘二狗之墓,未死同袍立。
一个个墓碑,一个个逝去的人,是第一个,但不会是最后一个。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王于兴师,修我戈矛。
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
王于兴师,修我矛戟。
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
王于兴师,修我甲兵。
与子偕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