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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容因吃东西的时候很专心,没听清傅敛说话,抬起头时疑惑地问他,你刚刚说什么?
  傅敛说:问你好不好吃。
  容因吃的不亦乐乎,唇角还沾着一点果肉,茫然地听了一会儿,很认真地点头,告诉傅敛:好吃,我喜欢这个。
  你总是看着我,是不是也想吃?容因想了想,很大度地说,好吧,那我就分你一点吃吧。
  他说话时嘴角上翘,一副还不快点谢谢我的可爱表情,偏偏脸颊上还有不小心沾上的红薯肉。傅敛看的想笑,但为了避免公主殿下闹脾气,很明智地没有笑出声。
  傅敛忍住笑意:谢谢因因。他说完,就这么看着容因,伸手捻起他唇角的那一点烤红薯,慢慢地用舌头卷了进去,喉结上下滑动,他把那一点果肉咽下去了。
  容因一怔。
  是很好吃。傅敛别有深意地说。他好像只是在说烤红薯,又像在说别的什么。
  似乎有什么说不清的粘稠气息浮动在空气中,无端让人感到有些难耐。
  傅敛拿了一张纸巾,印上容因的唇角,一点点给他擦干净,容因十分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的服务,甚至还微微仰起头方便他擦。
  烤红薯被他吃了一大半,傅敛担心吃太多他晚上积食不舒服,就在容因不情不愿的眼神中,把剩下的烤红薯两三口吃完了。
  回到宿舍时,已经快十点了,傅敛站在门口嘱咐容因早点洗澡睡觉,容因低着头应了一声。他还沉浸在傅敛不顾他反抗吃了他的烤红薯的情绪里,不怎么高兴地凶傅敛:知道了,你快走!现在不想看见你。
  傅敛又笑。他今夜笑的次数格外多,没有计较公主殿下来的快去的快的小脾气,看着他进了门,才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处。
  客厅里已经熄了灯,往常这个时候,一般是容因的夜宵时间。江予珩下了课回来,总会从各种地方带点小零食投喂他,有时候是小蛋糕,有时候是热腾腾的糖水。
  但今天好像没有,因为江予珩好像不太高兴。
  容因想起那些总是很好吃的小蛋糕,有亿点点失望。
  他大概已经睡觉了吧。宿舍里漆黑一片,所有的灯都是关着的。容因什么都看不清,尝试着蹲下/身,艰难地把鞋子脱掉了。
  玄关处放着鞋架,但容因每次都不会好好放鞋,总是东一只西一只的乱扔,江予珩叫他不要乱放,免得踩到了摔倒,容因总是当他的面嗯嗯啊啊地答应,实际上还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江予珩这时候就会叹口气,每次回来前都把鞋架收拾一遍。
  按理说这里一片空地,是很好脱鞋子的。可今天容因单脚脱鞋的时候,却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一下子摔倒了。
  容因捂着膝盖,难受地哼了一声。
  啪!
  白炽灯瞬间打开,客厅亮堂堂的,容因疼的泪眼朦胧,被过度的光线刺激的一下子流出一点泪水。
  模模糊糊的视线里,本应该睡了的江予珩坐在沙发上,眉目平静,冷冷淡淡地朝这边看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中秋快乐呀!有没有吃月饼!
  小傅看上去心情很好,为什么呢,因为成功把小江气走了(x
  小江等了半天,因因一直不来,好不容易到门口了,还和傅敛在门口难舍难分,顿时更加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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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章 追人
  霜雪一样冷冰冰的神情, 甚至比他们第一次见面那天更加冷漠,容因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江予珩。
  他摔倒在地上,揉一下膝盖揉一下脚踝又揉一下眼睛,仔仔细细观察了一下江予珩, 想了想, 还是决定把问小蛋糕的话咽回肚子里。
  亮了灯, 客厅一览无余,容因低头看, 才发现绊倒自己的是出门时乱扔在玄关处的拖鞋。脚踝处一阵一阵尖锐的痛感让他的忍不住皱眉, 大概是觉得丢脸, 原本盈满眼眶的泪水被容因硬生生憋回去,憋的眼眶红了一圈,看起来好可怜。
  江予珩没有起身扶他, 也没有离开, 仍旧保持着坐在沙发上的姿势, 长久地静默着,看着容因自己磕磕绊绊地从地上爬起来。
  已经十点多了, 一整天的高强度军训让人身心俱疲,往常这时候热闹的走廊此时只传来几声很轻的脚步声, 各个宿舍的灯熄了大半, 让容因生出一种强烈的和江予珩独处的感觉来,有些怪异的别扭。
  他一手撑着鞋柜,换上了拖鞋, 犹豫了一会儿,觉得江予珩看上去不太像想说话的样子,于是没有尝试主动和他搭话,一瘸一拐地想回房间准备洗漱用具洗澡。
  客厅不算很大, 即使容因只能单脚缓慢地挪动,不到一分钟,他也已经走到了卧室门口,就要推开那扇门。
  容因。
  江予珩冷淡的嗓音和卧室门推开后被风吹得左右晃荡的响动混合在一起,容因没听太清,下意识啊了一声,转过头,有点疑惑地问:什么?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他高耸的眉骨遮挡下的一片阴影线条明晰,显得凌厉。江予珩瞳孔的颜色很深,全神贯注看过来的时仿佛要将人吸进去,他停了一会儿,缓慢地说:你们去干什么了?
  墙上的电子时钟忽然发出叮的一声提示音,只响了一声,还是容因当时特意设置的提醒自己赶快上床准备睡觉的闹铃。
  江予珩的目光短暂地在电子时钟上停留一会儿,很快移开了,他看着容因,又问了一遍:你们去干什么了?我们九点钟就结束了训练。
  他的语气让容因不太舒服,但想到每晚的美味小蛋糕,容因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就很勉强地回了一句:没干什么。然后闭嘴不说话了。
  江予珩今晚好像格外迟钝,容因从头到脚每一个细胞都在散发着我现在很不高兴不管你在干什么劝你最好不要继续的气息,他却仿佛半点没有察觉到,把容因的回答重复了一遍:没干什么。
  他每一个字都咬得很清晰,像是从牙关里挤出来的。
  容因训练累了一整天,刚刚又吃了一个热乎乎的烤红薯,现在满脑子都是洗完澡快点睡觉,毕竟明天早上六点还要起床出早操,见江予珩半天不说重点,有点烦了,扔下一句:没事我就去洗澡了。就进了卧室,用了点力把门一关,砰的响声在安静的宿舍里回荡。
  外面的江予珩似乎没动静了。
  容因困困地打了个呵欠,慢吞吞地收拾东西,抱着睡衣刚站起来,房门却被一下子推开。
  江予珩波澜不惊地站在门口,一手握着门把手,把出去的路完全堵死了。
  往常容因也是不爱锁门的,他嫌麻烦。而且和江予珩同住一个宿舍以来,他们的关系缓和不少,江予珩又是一个很有边界感的人,从来不会不经允许进容因的房间,即使有事找他,也是在门口敲门说话,如非必要,绝对不会擅自推门。
  今天不知道抽了哪门子风。
  宿舍里只有一个浴室,是两人共用,热水供应到从早上六点到晚上十二点,如果容因不想带着一身汗睡觉,就必须赶快洗完澡。
  想洗澡的欲/望暂时盖过不想搭理江予珩的想法,容因只好开口:你站在这里干什么?我要去洗澡。
  江予珩动是动了,不过是走进房间,把门轻轻合上。
  不是要跟傅敛回去?回来干什么?他说话总是那样不冷不热的语调,让人猜不出他的情绪。
  容因莫名其妙地说:我什么时候说了要跟傅敛回去?
  江予珩不说话,眼睛盯着他,看上去竟有些执拗:他就这么重要吗?让你等你就等,你什么时候和他关系这么好了?
  容因懒得理他,伸手推他一下:我现在要洗澡,你有什么事情等我洗完澡再说。
  江予珩又盯了他一会儿,一言不发地走出去了。
  *
  今天除了训练,还有一件事,我说的时候你们听着就行。
  秦昼这几天看上去心情颇为不错,甚至连胆大不怕死的学生隐在人群里冲他喊秦教官最近这么好说话,是不是遇到什么好事这种明显带点玩笑的话都没有惩罚,还挑高了眉回他个笑。
  是有好事啊。他看似随意地扫一眼队列,哼笑道,怎么,觉得这几天训练强度太低,想加一点?我可以满足你。
  别别别,开个玩笑。那人连忙求饶道,这样就可以的,千万别加啊秦教官,不然我可就成千古罪人了。
  秦昼不知可否地笑了一声,才说:按照你们学校提供的训练日程表,今天的项目是野外生存实操。他顿了顿,两人一组,自己决定分组,时间两天一夜,明天下午结束,留到最后的组这一项会获得满分。
  容因心不在焉地听着,忍不住微微偏头看了身侧的江予珩一眼。
  站在队列最前方的秦昼还在介绍野外生存实操的注意事项,江予珩站得笔直,似在认真听。
  容因收回了视线。
  江予珩垂在身侧的手轻轻动了动。
  那么现在,两个同学一组,给你们十分钟时间商量和寻找队友,十分钟之后,我们整队出发。
  人群随着这句话骚动起来,容因其实没什么想法,他觉得自己一个人也不是不行,但这是一个集体任务,一个人的组队是不被允许的。
  如果不是江予珩最近都怪怪的,容因大概会选择和他一组。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容因的错觉,自从那天晚上之后,江予珩躲他躲得愈发厉害了,两人虽然在一个宿舍,却很少能在宿舍见到彼此。
  容因对此没有表示,他只觉得不解,以及对晚上不再有小蛋糕投喂的遗憾。
  可要说躲吧,其实也不对。
  容因第一天就随便找人换了队列的位置,结果上午没过完,江予珩也一声不吭地换过来了,还是站在他身旁,偏偏就是一句话都不说。
  再比如现在
  他正想随口问问有没有人缺队友,就见有人奋力从前排挤了过来,略有喘气地站在容因面前,摸着脑袋笑得有些腼腆:容因同学,如果你还没有队友的话,我可以和你一队吗?
  容因张了张口,还没来得及说话,一直站着没动的江予珩忽然上前一步,挡在容因身前,冷冰冰地说:不好意思,他已经有队友了。
  容因:
  刚军训没几天,大家彼此并不是太熟悉,江予珩常年冷着一张脸看上去很能唬人。
  果然,他开口之后,说话的那个男生先是一愣,接着看了看容因又看了看江予珩,仿佛明白了什么似的,脸色涨红道:抱、抱歉,我不知道你们已经约好了,我就不打扰了!说完,飞快地跑走了。
  那男生离开之后,不知和人说了什么,本来跃跃欲试打算靠近容因的同学全部消停了,甚至贴心地在他们周围空出一片空地来。
  容因:
  江予珩站的离他很近,几乎肩靠着肩,他下颌线崩的极紧,有些紧张似的。
  选好了吗,现在整队出发。
  秦昼环抱双臂站在前方,极具穿透力的冰冷视线往这边看过来,但没有动作。
  江予珩恍若未觉,微凉的手缓慢地抓住容因的手腕,也没看他,话不知道对谁说的:走吧。
  容因哼了一声,毫不客气地把手抽出来,瞥他一眼:走什么走?我答应跟你一组了吗你就走?他左右看了一圈,似乎真的要找另外的人组队。
  江予珩抿唇,忽然弯腰拿起了放在他脚边的背包,默不作声地背在自己身上,又去领了呼救设备和一把匕首,还有派发的压缩饼干和水,全部放进了自己的背包里。
  你一个人很危险。江予珩说。
  是吗,容因被他这段时间捉摸不定的态度搞得不高兴,就说,危不危险关你什么事啊?某些人不是要跟我冷战吗。他一边说一边把自己的背包从江予珩手里抢过来,不用你,我一个人也可以拿满分。
  江予珩攥紧了背包,没放手。
  容因说:给我。
  他伸手去拿,江予珩僵硬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默默松了手。
  容因瞥他一眼:不说话就别说了,当你的哑巴吧。
  他拿着自己的背包走在前面,江予珩不远不近地跟在他身后,他们就这么维持着一前一后的奇怪状态,在茂密的丛林中走了大半天。
  容因体力差,眼看着太阳缓缓移到正中间,他鼻尖浮着一层细细的汗珠,细细喘着气,有些受不了地扶着树干停下了脚步。
  一杯拧开的矿泉水被递到眼前。
  江予珩看上去和刚进来时没什么差别,气息平缓,只是脸颊因为运动有点微微发红。
  容因顿了顿,伸手接过了那瓶矿泉水。
  江予珩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休息了一会儿,容因总算缓过劲,他把水还给江予珩,又准备继续往前走。然而还没迈出一步,他整个人忽然向一侧倒去,一下子摔倒在地。
  啊!他短促地叫了一声,柔嫩的掌心撑着地,瞬间被擦出一道血痕。
  容因!走在他身后的江予珩面色猛然一变,动作迅速地扶起他,皱着眉仔细低头看他的伤口。
  容因疼的直抽气,江予珩眉头拧的死紧,脸色有些发白,竟比容因还要紧张些似的:疼不疼?要不要让人送药进来?他说着,就想按下呼救器,提前结束这场实操。
  等等!容因拦住他,忍着疼,艰难道,不行,按了就是放弃比赛,我才不要。他的脸皱成一团,这么难受了,还要说,我只会拿满分,没有第二种选项。
  江予珩握着呼救器的手没有松,容因毫不退缩地跟他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