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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因看他这副样子有点心软,干脆任由他抱着,自己就着这个姿势无聊地刷光脑。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下来,顾灼才醒来。
  身后温热的身体紧紧贴着容因,他体温偏低,到了冬季就手脚冰凉,即使是夏天也不怎么出汗,是典型的寒性体质。顾灼从小就被他爹军训到大身体素质比容因高好几个档次,原本两人差不多高,结果不知道什么时候,顾灼开始疯长,现在已经可以毫不费力地把容因圈进怀里了。
  在看什么呢。顾灼眯着眼睛去看容因的光脑屏幕。
  他们一起长大,容因身边的同龄人只有他一个,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把顾灼看得很重要,有什么事情都会和他说,两人之间从来就没有什么秘密,所有的密码都是共通的,看屏幕这种事自然不算什么。
  容因没有反抗,动作一点没停地继续刷,头也不回地说:洗澡去,臭死了。
  顾灼刚醒,声音微哑,闷笑道:怎么让我去洗澡?不怕你的怀铮哥突然回来,抓个正着?他一边说话一边凑近容因耳边吹气,故意逗他。
  容因动都没动一下,他们之间太熟悉了,这种小把戏从小玩到大,容因早就已经免疫:嗯,抓吧,看是谁倒霉。
  啧,小没良心的。顾灼说,亏我找了你一晚上,就一点都不担心我?
  容因回头瞥他一眼,哼笑道:担心什么,你没准备好会这么来吗。我猜怀铮哥今晚肯定回不来了,不然你能有这么大胆子?不怕被你爸腿打断?
  顾灼打了个响指,终于松开容因:不错,你的怀铮哥今晚要和我爸还有你哥彻夜长谈,怕是顾不上我们了。
  那还不赶紧洗澡去?容因斜他,真等到人来了,我可不想真的陪你倒霉。
  好好好,洗澡洗澡,你真是祖宗,大老远来看你还落不着好。顾灼碎碎念着起身,身体倒是很老实地往浴室走。
  顾灼洗澡很快,他早年被顾元帅扔进军营里呆了两三年,练出来的。他裹着浴袍,浑身水汽,头发湿漉漉的走出来,随意擦了两下,换了一套衣服,弯腰把认真刷光脑的容因抓着腰提起来:我洗完了,你快去洗,不然来不及了。
  容因愣了愣:什么来不及?你要干什么?
  顾灼一挑眉:怎么,你真当我来一日游?找了一整夜就为了见你一面?他漫不经心地挑了个橘子扒皮,我是来这里带你走的。
  怎么走,这里有监控好吧。
  顾灼说:不相信我?早给拆了,放心吧,抓不到你的。
  容因有点心动,但又怕被他哥抓,犹豫道:真的吗?被抓了怎么办他眨眨眼看向顾灼,装可怜,你知道的,我被抓就惨了,我哥肯定要把我多关几个月
  顾灼沉默地和他对视几秒,败下阵来,无奈地说:好,算我头上行吗,被抓了就说我强迫你的,这样可以吗,小公主?
  容因眼睛一亮,喜滋滋地说:好的!谢谢顾灼,你最好啦!
  顾灼嘀咕道:早知道你要来这套他总拿容因没什么办法,小时候替他背锅,长大了还是这样。但要说让容因自己受罚吧,接受不了的又还是他。
  磨磨蹭蹭半天,等到两人真正出门的时候,已经过了午夜。顾灼扫一眼容因穿得整整齐齐的衣服,沉吟片刻,严肃道:我觉得这样不太行。
  容因干坏事很心虚,顿时紧张道:哪、哪里不行?是不是太显眼了这个颜色?果然还是选个黑色的比较好吧
  不是这个原因,就是吧,你这样就很显眼啊顾灼慢吞吞地说,你想,我们两个人目标这么大,等走出这里,你哥反应过来找人了,肯定一下子就发现咱俩了。
  容因没辙了:那你说怎么办。
  顾灼唇角上扬:我看不如这样,我们换种方式出门,好不好?
  容因:
  容因:说吧,你想干什么?
  顾灼动作飞快地从身后掏出一条纯白的连衣裙,裙摆处还有蕾丝边,少女得不行。这地方哪有裙子,一看就是他早就准备好带过来的。
  穿裙子吧,因因。
  折腾了半天,最后还是穿了裙子出门。
  容因刚想往大门那边迈,就被顾灼拦住了。他半是好笑半是无奈:祖宗,虽然没有监控,也不能大摇大摆地走正门啊,这不是自投罗网么。
  门前那颗大树长势喜人,顾灼像来时那样轻松跳了下去,容因站在树枝上,磨磨蹭蹭不肯下去。他咬着唇,不情愿地说:这样怎么下去啊
  顾灼站在树底下张开双臂,眼睛明亮如同星子:跳下来吧,我接着你。别怕。
  不好吧容因有点怕,会摔下去的。顾灼你看你挑了个什么地方!
  不会的,我接着你,别怕因因,要摔你也是摔我身上。
  顾灼抬头看他:来啊,别怕。
  容因深吸一口气,咬牙闭紧眼睛跳了下去
  想象中的痛感没有传来,明明暗暗的光线打在顾灼脸上,他刀削一般坚毅的面庞此时在月色下显得柔和。秋意被微风融化,淌进深绿色的庭院里。
  湿润的水汽、深红的玫瑰、白裙子和黑色的长发。
  顾灼接住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就是想看我们因因穿裙子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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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7章 知道
  出门的过程意外顺利, 除了守在大门口的几个保安外,几乎没有遇到正经阻拦,不知道是不是正处在凌晨的缘故,安保十分松懈, 容因和顾灼没费多少力就偷偷摸摸跑出了谢怀铮的小别墅。
  顾灼带着容因七弯八拐走了半天, 终于找到一个小土坡, 上面是一架改装过的小型飞梭,顾灼率先爬上去, 转身拉了一把容因。
  快进去吧, 里面就不冷了。顾灼替容因紧了紧衣领, 把他整个人包裹进黑色的棉服里。
  容因被卷得像个春卷,白色的裙子隐没在黑色的大衣里,帽子也拉上来, 只露在外面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笨拙地点点头。
  飞梭驶出这片管辖地前容因一直很紧张, 顾灼倒是不太担心的样子, 还分出神哄了容因两句。等到终于完全离开谢怀铮的监视范围时,天已经蒙蒙擦亮了。
  容因总算松了口气, 才后知后觉地问顾灼:你要带我去哪里?
  顾灼按了自动驾驶,从驾驶座上站起身, 闻言懒散地笑了一声:这时候想起来问我了?刚才怎么不记得问一问就跟我走了, 不怕我把你卖了?
  他是看容因精神一直高度紧张,有意逗他反驳说几句玩笑话放松一下。
  容因不出所料地瞪大双眼看向顾灼,在他调侃的视线里脱口而出:是你的话就不怕啊!
  顾灼愣住了。
  他没想过会得到这样的答案, 按照容因往常的性格,定然是翻他一个白眼再附赠一句谁卖谁还不知道呢。
  容因完全是下意识反应,这下也跟着愣住了,他和顾灼之间很少说这样直白表达的话, 更多是互相拌嘴打闹。
  今晚可能困到头脑发昏了。
  他不太自然地低头咳嗽一声,很生硬地赚了个话题:对了,你出来没被发现吧。
  顾灼也不知道是不是同样觉得尴尬,竟然没有挑事,而是顺着容因的意思接下了这句话。他别过头没看容因,昏暗的灯光里耳根似乎有些泛红:没有,我挺小心,他们没发现。
  哦。容因难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顾灼沉默了一会儿,揪了揪容因的领子:去休息一下吧,现在没事了。
  啊,好的。容因乖乖跟着他站起来去后舱休息室。因为是小型飞梭,休息室也很窄小,只有一张不太大的单人床和一张桌子一把椅子,简陋无比。
  容因还没住过这么简陋的地方,当即呆了呆。
  顾灼站在他身后,看着容因呆愣愣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特殊时期忍一忍吧我的公主殿下,等到了目的地让你睡个够。
  他这话一出口,那些异样的氛围就被打破了,顾灼重新变回了容因最熟悉的模样,他松口气,不甘示弱地回嘴:看在你这么辛苦来接我的份上,给你个面子吧。
  热水供应是限量的,洗澡是不行了,容因简单擦洗一下,犹豫片刻,还是脱了大衣,穿着那条白裙子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顾灼不知道哪去了,飞梭里空间不大,到处都是冷冰冰的金属色泽,容因很不习惯,忍不住叫他:顾灼,你在干嘛呢?
  过了一会儿,顾灼才端着个杯子推开休息室的门。容因抱着膝盖坐在床上,被子从他的脑袋上搭下来,把他整个人包起来,看上去小小的一团。
  顾灼手上端着的被子冉冉冒着热气,熟悉的香味传来,容因的眼睛一瞬间就亮了:是牛奶吗!
  嗯,喝吧。特意给你带的。顾灼坐在床边,揉揉容因的脑袋,把瓷杯递给他。
  容因接过牛奶捧在怀里抿一口,砸吧砸吧嘴,皱皱鼻子,忍住了一句话都没说。
  顾灼看得好笑:想说就说吧,我还能生你气不成。
  他都这么说了,容因当然不客气,冲他吐出嫩红的一点舌尖,牙齿咬在上面,含糊不清地说:好难喝哦,顾灼你拿的哪个牌子。
  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顾灼把容因的唇捏成鸭子嘴,佯怒道:让你说就说啊,我就客气一下,给你带就不错了,哪来这么多要求。
  唔唔唔容因被他捏着嘴,说不出话,只好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表示反对。
  没良心。顾灼说他。
  牛奶其实没那么不好喝,但容因就喜欢故意气一气顾灼。这是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顾灼靠着容因也躺下来,抓紧他的脚踝把他往里面挪:睡过去点,给我留点位置。
  容因难以置信道:你也睡这里吗?
  不然呢?顾灼似笑非笑地说,就你要睡,我是铁打的啊?快睡过去点,又不是没有一起睡过,瞧你大惊小怪的样子。怎么,我不在的这几个月有别人了?
  容因不知为何感到一点心虚,低着头欲盖弥彰地小声说:什么别人,顾灼你别乱说好吧。我就是觉得好挤。
  顾灼没注意他的表情,他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挺轻松的,但其实紧张不比容因少,现在空闲下来,疲惫感像潮水一般涌来,说话的声音都低下去:嗯你最好没有,不然我就他话还没有说完,就靠着容因沉沉睡过去了。
  容因看了他两秒,放弃让他滚出去的打算,小心翼翼地靠着墙躺下来,把被子拉过头顶,埋在顾灼怀里慢慢地也睡着了。
  *
  飞梭兢兢业业地行驶了三个小时,顾灼准时在清晨醒过来调整路线。他们要去的地方根本不远,不过是为了到时候容泽他们查路线的时候绕一绕争取点时间,所以在多几个地方停留了一下。
  六七点的街市还很安静,顾灼改换方向,隐没在清晨的白雾中。
  又飞行了大概十几分钟,飞梭在后院停下来。这里是顾灼前段时间用别人的身份信息购买的房产,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他缓慢地降低高度,走到后舱推了推仍在熟睡中的容因:因因,起床了。
  容因五官皱在一起,不高兴地挥手拍开顾灼:别吵我他的声音黏黏乎乎的,明显还没有清醒。
  顾灼看了他半天,干脆不再叫他,找了昨晚那件大衣把他完完整整地裹进去,就这么把他带进了房子。
  这里他也是第一次来,还不太熟悉布局,挨个房间看了看总算找到了卧室,他轻手轻脚地把容因放在床上。中途也许室失重感明显,容因半睡半醒地睁开眼睛问了句是哪里,顾灼安抚地拍拍他的背,低声哄了两句又把他哄睡了。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容因懵懵地从床上爬起来,左右环顾一周,迷茫地叫了一句:顾灼!
  干什么?
  他话音未落,顾灼就站在门口敲了敲敞开的房门,袖子挽上去,手上还有水滴:醒了?
  容因一直盯着他看,过了几秒才慢半拍地嗯了一声。
  这是哪里?容因盘腿坐在床上,揉揉眼睛,通红一片,仰头看顾灼。
  顾灼逗他:把你关起来的地方,来了就走不掉了。要是你不听话,我就把你关在这里一辈子。
  容因哼了一声,手脚并用地爬下床,因为刚醒来重心不太稳,一下子跌进顾灼怀里,又被他嘲笑:说要让你一辈子跟我在一起这么激动?这就开始投怀送抱了?
  神经病。容因不理他,自顾自找到了洗漱间开始洗漱,顾灼就站在门边一边看他一边笑。
  顾灼一直看他洗漱完才说:饿了没有?要不要吃饭?
  容因揉揉肚子,肯定道:饿了。
  饿了?顾灼一把抓住容因的手,两个人拉拉扯扯地进了厨房。容因一进门就看见大理石台上堆放着乱七八糟的青菜和肉类,都是生的,处理了一半。
  容因说:干什么?我不吃生的。
  想什么呢你。顾灼说,这里刚买下来没多久,什么都没有,要吃东西得自己动手做。
  我不会。容因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你不会想让我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