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见一家人基本除了潘双双一个年轻的小女人以外,其余的人都不超过十四岁。
便有几个已经搭好摊,热心肠的妇人过来帮忙,该起炉灶的起炉灶,该在摊前摆桌椅的摆桌椅。
随后炉子生起了火,案板也清洗干净,那预先熬煮好的大肠骨头汤料也在一边的小煤炉子上热了起来。
旁边也有一个大铁桶里时刻备着干净的清水。
等天色大亮,集市的街道上逐渐人潮汹涌,人来人往,周遭卖茶叶蛋的、煎饼的、鸭头的摊位上空开始冒着浓烟滚滚。
潘双双家的摊位也开始冒起热气,一阵阵香气逐渐四溢开来,但是一炷香快过去了,还是不见一个人影,与其他人客络绎不绝的摊子形成鲜明对比。
连带着原本兴高采烈地几个孩子,不由得垂头丧气起来。
但是那些街坊和一些总来吃食的老主顾都很热心且给面子,没过多久,便有人陆陆续续的上门了好几拨。
围着潘双双悬挂在前面摊前的一块木牌子看了起来,在看到木板上只有一道猪肠骨头汤面后,而且要五块钱,纷纷皱起了眉头。
其中一个热心肠,刚刚帮了潘双双的老大娘,立刻把她拉到一旁,小声严肃地说道:“双双啊!你怎么能这么瞎闹呢,”
潘双双一听,有些反应不过来,有些疑惑:“李大娘,这是什么意思?”她有些懵了。
李大娘扯了扯她袖子,粗糙的手点了点她的额头,随后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还问我什么意思,这猪大肠可是猪下水,腥臭的很,你说会有人吃吗?”
潘双双一听,原来是这个原因,当即笑了。
又将目光望向另一个之前热心帮助自己的张大爷,只见他一脸视死如归的望着潘玉瑶送上来的黑色汤面。
随后颤抖手,满脸通红外加扭曲的伸出筷子加了一块猪大肠直接闭着眼,猛地往嘴里送。
潘双双看见这一幕,差点笑出声,忍俊不禁,她的猪大肠有那么难吃吗!是毒药吗!
但这种表情却在一瞬间切换成了另一种表情,只见那张大爷本来想直接咽了得了,可不曾想,偏偏鬼使神差的嚼了几下。
最后发现这大肠不仅不臭,而且鲜嫩,煮的还特别烂,吃在嘴里,回荡着一股香料外加肉的味道,十分好吃。
随后,那张大爷便又伸出筷子连着大肠夹带着面条吃了进去,随后满是褶子皱纹的脸上笑成了菊花。
连连对着潘双双竖起大拇指,赞叹道:“双双,你这猪肠做的真是好吃啊,我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不仅这汤鲜而不腻,就连这面条都特别劲道。”
“太好吃了!这简直就是……”
那张大爷话还没说完,那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一帮子街坊唠嗑皆忍不住的吞咽口水。
他们对这个张大爷还是有所了解的,知道他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做事讲究原则,虽说人是热心肠,但也不会昧着良心说话。
当下一连二十多个人,纷纷抢了位子,死活不挪动屁股。
但最后因为潘双双只备了五张四角桌和二十把椅子,还是有不少人没座位,只能在那里眼热,看着一帮人吃。
之后,只见潘双双吩咐潘月季架起火柴后,自己便到了那案板前将那早已揉搓好的面团擀了,在拉成长条,拍打成如发丝的面条。
众人看到她手法如此新奇,连带着面条颜色不一,五颜六色,好看极了,都已经呆愣住,只顾着一片叫好。
待到将骨头汤倒在颜色不一的面上了桌,又每个人送了一碟昨日潘双双自己连夜卤煮,切好的卤煮猪肉。
竟最后只能听到一阵稀里哗啦,吸吮面条的声音,再到最后连那汤汁都喝得只剩下锃光瓦亮的碗底。
待吃完结款,纷纷点头表示这面吃的不是一般的值,甚至有些食客还要求她把座位加价,只为了自己能第一个来吃面而不用排队。
而路过的行人看到这新开的面摊几张桌子上满满当当全部是人,而且无不满口子的称赞。
连带着他们的鼻子里都是那股子汤头的香味,又听到潘玉瑶扯着嗓子,响亮的吆喝着开张期间吃面送一碟卤猪肉。
随后便一个个跑过来吃,甚至没位子也没关系,干脆抱着碗,蹲在地上吃的也很香,直把姑嫂六人忙得脚不沾地,气喘吁吁。
不过三个小时不到,便已经将潘双双准备的五十人份的面和汤料、卤肉吃得一个精光。
还有好些人眼巴巴地等着,直让潘双双累得走不动路,还要扯着笑脸匠人打发走。
心里也想着今天备的材料还是少了。
随后潘双双一家便早早地收了摊,又将锅碗瓢盆放到板车里后,和旁边的街坊令居告别后,提前回了家。
回家路上,潘梅花和潘迎春都兴奋的叽叽喳喳,直把潘双双给夸上天,就连一向沉稳的潘玉瑶也乐的很,直言嫂子真厉害。
到家后,几个孩子纷纷七嘴八舌道:“嫂子,嫂子,快拿出来看看,今天我们赚了多少钱?”
随后潘双双没好气的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包裹严实的袋子,打开后,将钱全部给倒了出来,摞成小山那么高,随后便拿给几个孩子数。
只见,一片寂静的空气中,只有钞票的响声,还有几道数数的声音。
“一、二、三、四……七百五十块钱。”
瞬间几个孩子幸福的高呼,现在他们确肯定这阵子他们一肯定是饿不到了。
第二日,潘双双备的是六十人份的,比昨天稍微多一点而已。
等到潘双双一家子将摊位刚支起,只见已经有不少人排队来吃面,根本不需要吆喝。
潘双双那手上也是一直忙个不停,直到做到了日上三竿,眼见着汤面又快见底,没有了,这才收拾东西回去。
如此不过十来日,这吴王村便都知道这街道巷尾有一家做面食非常好吃的摊子,不但面有韧劲,汤头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