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片刻的功夫,话题又辗转来到了京淮航大老师们的八卦,她就是不想听都不行。
盛蔷百无聊赖,换了好几个坐姿,而后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水。
大概是太过于放松,她放在桌底的腿不自觉地朝着旁边靠去,直接捱在了沈言礼的长腿上。
不知道是他身上的温度熨帖过来,还是桌底的火炉暗自生热。
再次相贴的感觉濒临,她的意识也清醒了不少。
女孩下意识抬头,就看到沈言礼稍稍侧着身,单手撑住脸,视线懒洋洋地落下来。
就这么看着她,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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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们连夜开车回自己的住处,明天还要陆续走访剩余的三个村,叮嘱再三后,很快就说了拜拜。
村民送走老师,又拉住两个大学生说话。
“今天那个煤炭我都给你们放好了,晚上回去记得用炉子烧点热水,留着你们明天早上用。”
说着他又补充道,“洗漱的地儿有一些热水,你们两个人洗,肯定不够用的。”
“还有啊,晚上睡觉一定要上好门插,虽说村里没坏人,但你们背靠后山,什么也说不准,还是要防备着点,有事都可以喊我过来。”
盛蔷连声应下,“知道了,让您麻烦了,您早点睡吧,我们两个回去了。”
和沈言礼回了平房后,两个人倒是默契地朝着厨房那儿走。
进去一看,果然新放了不少煤炭,连带着还放置的有一个火炉。
盛蔷转了一圈,点了柴火,待到渐渐燃起后,她直接使唤沈言礼,示意他去那边坐着,顺便看个火候。
沈言礼半坐在炉边看火,期间盛蔷从另一旁拿着铁钳子戳煤灰,顺带又用了点儿力,往下狠狠地摁了下。
戳着煤炭就要往这边走过来。
“你确定你能行?”沈言礼刚才是被盛蔷拍着坐到小椅子上的,长腿伸展不开,干脆就闲散地搁着。
而就在他话落的瞬间,也因着倏然伸直长腿的缘由,拎着煤炭往这边走的盛蔷没有半点防备,被他的腿绊了一下。
不过一秒的光景,女孩不受控制地往前栽。
她手里一松,煤炭直接落下,咕噜咕噜朝着一旁滚开了。
拎着的火钳子在地上划开长长的一条,铁制的,发出刺耳的声音。
混杂的声音全部掺和在了一起,顺延着火炉里燃烧的嘶嘶响,最后全部停顿在了重重的一声吱呀里。
盛蔷整个人都砸在了沈言礼的怀里。
他半坐着木椅上,近乎是被迫接受着她。
盛蔷的头发都胡乱地堆在脸侧,长睫之下,就是沈言礼的颈处,两人胸那块儿贴着,呼吸相连。
此一声,彼一声。
眼下的两人宛若交颈的鸳鸯。
就在这个时候,沈言礼不知道是不是承受不住,连带着木椅往后挪了一下。
他身子自然也往后靠,盛蔷本就窝在他怀里,眼下宛若失了重,顺带着朝前倾。
脖颈被有意无意地蹭过。
呼吸交错间,她还记得开口,“……你、你别乱来啊……”
因为这个小小「失重」导致成了眼下的一切,盛蔷难得带了点以往没有过的结巴。
她抬起头来,自以为是警告,拧了他一眼。
奈何这样的威慑力实在是太不足以说服人心了。
女孩两眼泛水,唇瓣轻启。
嗓调宛若江南初春,轻又糯。
沈言礼就这么看着她,眼眸黑得近乎见不到底,“谁乱来了,不就碰了你一下。”
这叫……
不就碰了你一下?
盛蔷紧跟着扔了左手还拎着的火钳,挣扎了会儿,从沈言礼的腿上坐直,顺带又站了起来。
沈言礼也紧跟着她的动作站起,两人面对着面。
离得近,盛蔷听到他声调拖着,不慌不忙地开口,“讲点道理好不好,没我帮你扶着,你现在摔一脸煤灰。”
继而,他视线落在他刚刚触碰到的部位。
盛蔷顺着沈言礼的目光往自身上看,而后她没忍住,手臂往前推了他一把。
沈言礼不知道是没站稳还是真的被推搡到了,整个身子被盛蔷的动作弄得往后晃了好一段距离。
他也没恼,顺势往后推着靠在厨房中间的房梁柱上,“我刚是不小心,你不也蹭我身上了。”
空气里泛着草木燃烧的熏香味,炉内火焰烈烈燃烧,呛鼻的烟雾弥漫出来,将两人笼罩在雾蒙的世界里。
盛蔷刚刚被沈言礼触碰到的地方却没能被朦胧盖住,反倒有蹿天的架势,随着木材燃烧时候噼里啪啦的细微炸裂声,直冲天灵盖。
微麻从四肢百骸渗入,卷来淡淡的酥意,她指尖像是在火把上跳舞,自然地垂落间,微颤着。
沈言礼就这么看着她,而后像是觉得新奇,蓦地笑了下。
他靠在房梁柱侧端,目光定在她身上,“你脸都红透了盛蔷。”
第30章 your world “坏不了。”……
沈言礼被赶去看火候了, 顺带着原本的钳子戳煤外加火炉,盛蔷全部都撒手放开扔给了他管。
他老神在在的,倒是什么也没说。
这时候又很守矩的模样。
盛蔷自刚才就没开口说话, 径自站在厨房的窗边,背对着他。
纱窗透着层层的灰,依稀能觑见点外沿照进来的月色。
迎着院子里的暗光,她的视线茫茫然, 手不自觉地抬起放置在面颊两侧, 反过来用手背贴了两贴。
确实是带着点迸发的热度。
但怎么可能红透了……
联想起沈言礼刚刚一瞬不瞬盯着她的模样, 语气促狭,仿佛认定了什么那般。
很是笃定很是有理的样子。
可要不是他突然伸腿, 她也不至于摔过去。
女孩的指尖继而又滑落到颈侧, 之前被触碰到的部位依稀存留的有他唇间的温度。
盛蔷低垂着眼,只觉得心上有什么情愫在反反复复地碰撞。
不断推挤, 在起起伏伏地拉扯中,紧一阵松一阵地捱着。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了晚上入睡的时候。
沈言礼让她先洗了澡,眼下还没回房。
她将相隔在木板中的门关好,半躺在床上用被褥裹着。
想着明天还要去见孩子们, 盛蔷决定早点入睡。
可无论是眼下只有她一人的空房,还是隐约从走廊那边传来的动静声, 亦或者是被褥上崭新的味道。
在此刻都成了难寐的催化剂。
都让人辗转反侧。
说实在的。
这样的夜晚着实令人心绪难安。
事实存在就是, 她和沈言礼的床, 仅仅只隔着一道木板。
还没等她想太多,沈言礼大概是洗漱外加收拾好了。
脚步声外加门插上锁声缓缓传来, 继而是他掀开被子的窸窣。
但大抵是男生,村民往这儿放的床不足以承载他躺下去的力道。
发出“吱呀”的一声,直接劈开房间的沉寂。
过了会儿, 沈言礼倏然开口。
“盛蔷,你准备睡了?”
乍又被点到,她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复,“嗯。”
“那我关灯了。”
他话落的下一秒,整个房间的大灯灭下去,陷入一片黑暗。
盛蔷本来以为这样就可以安然入睡。
却不曾想过,这样以后,反而更加难眠。
就在这时,她放在枕侧的手机传来嗡嗡两声。
她心中莫名,打开一看,果然是沈言礼发过来的信息。
s:「你是不是睡不着。」
她刚刚明明才回了他,这会儿就还非要问一下。
只不过他说的好像也对。
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是打了个转——
sq:「没有,我马上就快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