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事情,萧清月动用手段定性为恐怖袭击,总归比超越人认知的事情能减少人的恐慌,同时凸现了警方的力量,任何非法行动都能及时制止。但这变相削减了司马令的责任。
司马令拿出十几页文件:“赵队长,案情报告我写出来,我作为领导,不能独断专行,你看看签个字吧。”
洛川在旁大写的佩服,司马令也太牛了,才多长时间,就能写出几万字的报告,让他看他都坚持不下去。
赵芳云快速浏览着,脸上开始变换,逐渐阴沉。
“是这样的,”司马令笑的很无耻:“既然某位神秘领导让定性成恐怖袭击,就要表现我们警方的英勇,还得树立典型。想来想去,我觉得这个案子要圆过去,还得我来扛着,所以多写了一点。”
“这是多写了一点吧?”赵芳云扔下那十几张纸:“我从头到尾只看到,司马警官临危不乱、沉着应变,而且奋不顾身的与歹徒搏斗,更在我被绑架时,甘愿自己做人质,大无畏的牺牲精神能去拍电影了。”
洛川以为自己听错,司马令说要树立典型,这是把他自己当典型来树立了。耐着性子看了几页纸,马上被吸引,这故事太丰满了:司马令如何黑虎掏心,制服歹徒;又如何在众人被迷了心智时,假装投敌,迷惑敌人;以及在丧心病狂的恐怖分子动用生化武器时,以雷霆万钧的手段,快刀斩乱麻。意犹未尽的问:“有连载吗?”
“连载你个头!”赵芳云怼洛川一句,又强压着火气:“司马警官,你这是个人的夸功报告,用不着我签字。”
洛川发现人就是这么奇怪,老拿自己熟悉的人撒气,转脸又对不熟悉的人另一张面孔,这太不合理了。
司马令笑的脸上都露出酒窝了:“话不能这么说,赵队长,这案子的真相上头让隐瞒,本来就是让编故事,其实谁都一样,要不我改成你也行。”
“用不着!”赵芳云面无表情。
“那就这样?其实我一点也不愿意出这个风头的,你要签了字说明你对案情经过认可了,我也好找你们局长盖个章,就能回去交差了。上面的人经常只顾施加压力,不顾咱们的实际情况,咱们也是疲于应付,都是为了差事。”司马令面有难色,摇头感叹。
他算准赵芳云不会让他修改,赵芳云算得上是基层人物,有时候他这样的“大领导”也得看基层脸色,转颜又说:“赵队长,你的能力我是看在眼里的,等我回去,一定会给你美言几句,让你调到市里不是问题。”事情就是这么“愉快”,只要赵芳云配合,他回市里就有立功表现,竞聘升职妥妥没跑了。
赵芳云拿出笔:“司马警官,我现在挺好,不想进市里。我可以给你签,但是有一个条件。”
司马令兴奋的近乎扭曲:“没问题,你说!”
“我希望……”赵芳云斟酌措辞,终是再忍不住:“我希望今后永远不要和你合作,你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就要签字。
司马令脸色一滞:“赵队长,我都听你的。其实咱们合作挺愉快的,你要听我的,一定能升官发财”。
赵芳云一手捂着耳朵,刚写一个“赵”字。“你真签?”洛川实在看不下去,夺走了赵芳云的笔。
突然的变故,让司马令眉梢急跳:“洛村长,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这是工作内部的事。”
“芳云,你要签了,这家伙捣乱一场还立功了。你们忙活一场,可什么都没落着。”洛川不跟他说话。
赵芳云又拿出一支笔:“赶紧让他走吧!你还嫌不够乱?”
“呃,洛村长……”司马令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等我回去,一定向领导给你申请个见义勇为的奖状。另外……”司马令深深鞠上一躬:“我向你道歉。我不该说你们穷山恶水出刁民,你们是人杰地灵,钟灵毓秀,物华天宝……”
“呵……”洛川苦笑,司马令跟他道歉了,他还能说什么,这是能屈能伸的人才啊,伸手不打笑脸人。
赵芳云签了字后,司马令捧着十几张纸,就像捧着自己的人生:“赵队长,你们忙,我先走了。”又鼻子嗅嗅:“赵队长,你用了什么牌子的沐浴露,我这身上的味道怎么都去不掉。”
“你自己上网看,我朋友圈里有链接?”赵芳云提不起一点劲。
司马令拿出手机:“悦容化妆,知道了。谢谢,谢谢!”经过客厅,冯新悦边等洛川,边和王翠兰聊天。
王翠兰抢到手的悦容产品还在桌子上。
司马令快步走过:“这就是悦容的化妆品嘛,赵队长,转发朋友圈太麻烦,我就在你们家拿一瓶使使。”拿过一瓶:“告辞!告辞!”
“靠!”洛川算是长了见识,这是什么脸皮?
赵芳云“啊——”狂叫着捶他几拳:“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我受不了了。”
“又不是我,打我干什么。”洛川追出去,司马令正在等电梯间。一个御物术打出:“连吃带拿还想坐电梯,你下去吧你。”
司马令一声惊呼从电梯对面的楼梯上滚下,头破血流:“谁?谁推我?”
洛川和冯新悦也再次告辞。
“新悦,以后的运作都靠你了,我村里还有些事。”
“嗯,其实你要动脑子的话,主意还是挺多的。”冯新悦赞道,又不乐:“但愿你多花点时间在正事上,每天混在女人堆里,身边莺莺燕燕的,一点都不老实,非逼着我管你是不是?”
洛川耸肩:“你管我干嘛?”
“现在咱俩搭伙。如果你能经得住考验,让你当我男朋友也不错。”冯新悦红着脸笑。
但洛川没有听,他看到司马令捂着脑袋,一瘸一拐的往车边走,正路过一个垃圾桶,一仰手:“你再给我进去。”
司马令又一头栽进垃圾桶,两只脚在空中蹬了一阵爬出:又来了,身边没人哪。狂叫一声:“有鬼,闹鬼了。燕雨浓,是雷劈死你的,不是我。”仓皇开着车跑了。
“那个人不是那个……他这是怎么了?哎,你刚刚有没有听我说话?”冯新悦看眼偷笑的洛川:“乐什么呢?听到没有?”
“啊?什么?”
冯新悦一跺脚,白浪费自己刚才正经的表白:“没事,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