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京城中秋盛会的繁华,我们就这么离开了。
同行的人并不多,南衙只带了追风和猎影。姚嘲媚倒是带了二十多名六扇门的侍卫。
马车买了四辆,除了唐姑娘她们,姚嘲媚这次也在马车里面坐着,我们几个人骑马而行。
中午时分,即便已到中秋,还是有些炎热。离开京城的时候,京城的人还是很多。
虽然唐姑娘她们一行人都在马车里面坐着,不过我们出京城的时候还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可能是那些六扇门侍卫的缘故吧?
南衙也没穿飞鱼服,唯一引人注目的地方无非就是他腰间那把剑。
路上的行人看我们的不少,不过也没怎么过多关注。南衙说,昨天晚上的事情,朝廷已经出了告示。说是西域妖人作祟,已经被锦衣卫探灵司制服,希望大家不要惊慌。
一路上我也没听见有多少人议论昨天晚上的事情,好像京城的百姓们似乎对这种事司空见惯了一样。
按照南衙规划的行程,我们要走马车可以同行的最短距离,直接去金陵。
这样以来,虽然缩短行程,不过路上缺少住宿的地方。
我们是男人倒没什么,那几个姑娘什么的,总归是要找客栈,沐浴休息,姑娘嘛,总归是爱干净的。
南衙说,没那么娇气,她们可都是妖族,一个月不洗身上也不会脏。
我就说,那么为什么不让她们一块儿骑马呢,这坐马车多慢啊。
南衙看了看我,行啊,你去说啊。
我想了想,还是算了,倒不是说怕她们不同意什么的,我就是担心她们合起伙来揍我!
尤其是现在还是高冷的唐惊鸿。
马车就马车吧,路上还能看看风景。
由于走的匆忙,也没来得及跟爷爷告别。南衙说没事儿,爷爷反正也不在京城。
我问他爷爷去哪儿了,南衙说不知道。爷爷行踪飘忽不定的,不过近些年虽然偶尔出去,但大部分时间都在皇宫里面呆着。
从京城出来,已过晌午,我们一路南下,走到日薄西山,到达冀州地界。
不过我们并没有打算去冀州城,准备翻山而行。好在冀州附近的山并不陡峭,马车也可以勉强同行。如果是走大路的话,要多绕一整天的路程。
按照南衙的意思,走到山里面等天黑在休息。当然,主要是我们要休息,唐惊鸿她们好几天不休息,依然很有精力。
走进山里,天已经黑了下来。一些狭窄的路段,需要将马车太多去,好在人多,马车只有四辆,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进了深山,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夜空黑漆漆的,没有星月可以辨认时间。我约摸着差不多子时左右。
前面不远处是个山坳,三面环山,剩下的一面是树林,我们就打算在这里休息。
唐姑娘她们一直在马车里面,也没下来,我估计她还在生气当中,暂时也不去理她。等什么时候变成那个温柔的唐惊鸿再说。
南衙让那些守卫们都守在马车附近原地休息,并没有安排他们在周围巡逻。
然后带着我和牛猛带到山坳的另一侧顶部,这里离马车不远,如果出了事情可以直接跳下去。
我跟牛猛去捡了些干柴,生起火来。南衙搬了三块青石,我们三个人便坐在青石上聊天。
带的有干粮,所以也没想着去打只兔子烤来吃。
我们坐的地方稍微有点儿高,多少有些风。火堆被风一吹,里面的干柴哔哔剥剥的响起来。
南衙将双手伸在火山,一副烤火取暖的样子,不过现在也不冷,可能是习惯吧。就像我烤火的时候,喜欢把鞋子脱了,烤烤袜子,在热天也是如此。
袜子这种东西,一年四季都穿的,只不过冬天穿的是厚袜子。不穿的话,总感觉走路不舒服。
火光映在南衙脸上,一晃一晃的,让他脸上那道伤疤显得尤为明显。
我忽然很好奇他脸上那道伤疤到底怎么来的,便问他,“南衙,你连山的伤怎么弄的?”
南衙用手摸了摸自己的伤疤,面无表情,“盗墓,机关太快,没躲过来。”
“哦……说起来,你盗过不少墓,也没有诸葛亮墓的线索吗?”
南衙摇摇头,“没有,以前倒是找过,没找到。天罡罗盘既然叫罗盘,肯定有定位的能力,据说诸葛亮又精通奇门之术,他的墓穴绝对不会被轻易找到的。”
“我们真的要跟穆轻尘合作吗?”
“先带着她看看吧,毕竟很多事情她都知道。你们两个休息吧,我去附近转转。穆轻尘说有人追杀她,还是小心点儿为妙。”
南衙说完,起身走了。
牛猛在旁边喝着酒,问我:“九哥,南衙哥刚刚说谎了。”
“哪里说谎了?”
“伤疤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我看他说话的时候挺正常的,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直觉啊,你不是常说啊,感觉,我就有这种感觉。”
“可能他不想说吧,南衙身上秘密挺多的,有些估计连我爷爷都不知道。”
其实我是挺相信南衙说的话的,他一开始的身手肯定没现在好,去盗一些墓,碰见厉害的机关,受伤也属常事。
“猛子,我先躺会儿,过一个时辰你喊我。”
“嗯,睡吧。”
我不怎么担心有杀手追杀。追风和猎影实力不低,姚嘲媚和唐姑娘又是妖族,至于穆轻尘,她们三个看起来根本就不会死好嘛!
最容易出事的估计只有牛猛了,不过牛猛这人福大命大,总能逢凶化吉,我也不怎么担心。
主要是我不经常骑马,从金陵去京城时,一路基本都是在马车上坐着赶马车。
今天骑一天下来,确实受不了。
于是我便翻身躺下来,将双手放在脑后,枕在青石上睡觉。
本来睁着眼睛看了会儿天空,黑漆漆的什么都不见,倒是可以看见树枝随风摆动。盯了一会儿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周围有动静,醒了过来。
醒来后觉得周围有点儿不大对劲,原本树林里是有虫鸣的,蛐蛐也在一直叫。现在什么都听不见了,周围特别安静。
牛猛还在我面前坐着,只不过背对着我,好像还在吃什么东西。
我朝山坳下看了看,六扇门的侍卫有一半站着,有一半原地坐在地上。马车内的灯也灭了,估计唐姑娘她们都睡着了。
南衙不知道回来没,天空依旧黑漆漆的,分辨不出来现在是什么时辰。
“猛子,南衙回来过没?”我伸了个懒腰问牛猛。
牛猛没理我,继续吃东西,听声音像是在啃什么东西,还有一股血腥味儿。
我寻思这货该不会又吃野兔了吧?
可能由于牛猛是屠夫的缘故,他有时候会吃生肉,不过这种情况很少见,只有在非常饿的情况下才会吃。
“猛子?”我又喊了他一句。
牛猛还是没理我。
我感觉有点儿不对劲,站起来走到牛猛背后,拍了拍肩膀,“猛子……”
牛猛忽然扭过头,差点儿没把我吓坐地上。
此时的牛猛已经变的人不像人鬼不鬼像鬼了,两只眼睛不知道被谁挖走,只剩下两个血窟窿。满嘴是血,手里抱着一条人胳膊,被啃的只剩下骨头。
我顿时有点儿懵,还在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牛猛死死拽着我的胳膊,一口就咬了上来。
我原以为又是做梦或者幻觉什么的,一股钻心的疼痛让我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我左胳膊竟然被牛猛啃下来一块肉,鲜血如泉水般涌了出来。
这是牛猛竟然咧开嘴笑了,露着猩红的牙齿,发出桀桀的恐怖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