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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场景是雨天,一大早喷雨器就已经准备好了,白久抬头看了眼足足有四排的压力水管,有点震惊:这真的是要下雨吗?感觉是要灭火。
  简诚和卫天瑞也来了,今天的拍摄比较辛苦,他们各自带了助理来帮忙。
  简诚最近在筹备工作室的事情,尽管白久还没打算这么早就开工作室,但简诚觉得艺人没有公司始终是缺了点什么,自己主动说要试着建工作室,白久自然就随他去了。
  简诚同时还自己花几万块钱报了个商学院,想学|运营管理。
  这些事情其实前世简诚也做了,不过都是在白久出道五六年时候才做的,现在简诚把事情提前了这么多,压力自然也大了很多,这段时间忙的没有时间跟组,就新招了个助理。
  新招的助理是个瘦瘦小小的小姑娘,长得也很清秀,名字叫小离,还是个学生,暑假出来实习,恰好被简诚看到,要她过来做跟组助理。
  小离朝着白久鞠躬:白老师您好,我是小离,我会努力做好助理工作的。
  不用这么客气,叫他名字就行了,简诚说完又看向白久,小离是学导演的,以前跟过组,有经验,有什么需要你就跟她说。
  嗯,我知道了,白久说,你忙你的去吧。
  另一头,卫天瑞有点担心地看着季降:昨天没看通告单,今天有雨戏,你昨晚休息的太少了。
  没关系,季降换着衣服说,不影响。
  准备开拍了,喷雨器开始运转,四道水柱喷向天空,又化成无数雨滴洒了下来。
  雨幕里,祁南和祁凌相对而站,两个人脸上都是愤怒。
  祁凌怒道:我替师父报仇,我有什么错!
  大错特错!祁南吼道,你知不知道,十五年师父错手杀了千牙山掌门的夫人,所以这么多年师父都隐姓埋名,连对我们都不愿提起他的名字,不然以师父的武功,怎么可能打不过那千牙山掌门!
  那又如何!祁凌说,他们的恩怨是他们的事,我只知道千牙山掌门杀了我师父,还侮辱我师门,我就是要报仇!
  祁南不敢置信地看着祁凌:祁凌,你何时成了这样黑白不分、偏执任性的人了?师父的教诲,你都听到哪里去了?
  祁凌红着眼看他:人我已经杀了,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既然师父已去,我们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从今往后,你我桥归桥,路归路,各走各的吧!
  祁南握紧了剑:祁凌,你竟然连认错都不肯?
  祁凌咬着牙,说道:我没有错。
  好很好祁南后退一步,满脸失望,祁凌,你终有一日会后悔的。
  恐怕后悔的是你!祁凌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祁南失魂落魄地看着祁凌的背影,愣愣地站在雨中,直到祁凌走远。
  白久刚走出雨景,小离已经拿着毛巾和保温杯跑了过来:白老师,快擦擦。
  白久接过毛巾,回头看着仍在淋雨的季降:他还要淋多久?
  小离说:好像后面还有两场戏,都是季老师的。
  白久打了个寒颤:这雨真是太冷了。
  尽管是夏天,喷雨器里的水却是冰凉的,淋在身上的时候只感觉到冷,白久这一场戏拍下来浑身都在抖,更不用说季降还要在雨中淋一个多小时,恐怕只会更冷。
  小离有点担忧:我看季老师的脸色也很白。
  白久看过去,刚才沉浸在戏里,他没注意祁南的脸色,这么隔着雨幕一看,季降的脸色的确是有点发白了。
  可别感冒了,白久说,这几天拍摄任务重,要是感冒就糟了小离,你那里有药没有?
  有,小离从随身带着的小包里翻出一袋药,这个需要冲泡。
  白久把自己保温杯里的热水倒出来一大半,留下刚好够泡开颗粒的水,把那袋颗粒倒了进去晃匀,怕太烫,白久又鼓着脸吹了吹。
  小离笑了:这样吹没用,把盖子打开放一会儿,温度自己就下去了。
  哦,哦,白久把杯子放在桌上,说,等会儿他拍完了你把这个给他。
  好。小离点点头。
  白久去换衣服,等换完回来,就看到季降还在淋雨,似乎一直没有休息,连保温杯里的药都还是原封不动的。
  这里的戏是祁南独自在雨中收拾自己和祁凌从小住的屋子,又握着剑,毅然决然地从小屋离开。
  镜头随着祁南的脚步移动,祁南脸上满是愣怔,脚步沉重,似乎茫然不知该去往何处,雨越下越大,将他整个人都打湿了。
  由于雨太大,季降连睁眼都很困难,却还是保持着那副神情,沿着轨道从林子的一端走向另一端,足足走了三遍。
  等终于结束拍摄,季降已经连嘴唇都白了。
  白久拿着两个毛巾跑过去,一个递给季降,一个直接盖到他头上:还好吗?
  没事,季降接过毛巾看着他,怎么又过来了,头发也没吹干?
  我换了衣服了,白久指着自己身上干净的新戏服,又示意小离把东西拿过来,你赶紧把这个喝了。
  小离递过来保温杯,季降也没问里面是什么,接过就仰头一口气喝完了。
  你后面没戏了吧?白久问他。
  季降摇摇头:后面都是你的了。
  那你快回酒店洗个热水澡,白久说,小心感冒。
  我想等你一起回去,季降却说,我没事。
  不行!白久不容拒绝,一边说,一边叫上卫天瑞,硬是把季降塞回了剧组的车。
  等看着车辆发动了,白久才转身继续自己的拍摄。
  祁南和祁凌分开后,祁南回了小屋,祁凌则漫无目的地走,走着走着就发现自己似乎被人跟着。
  祁凌猛然转身:是谁?
  一个穿着黑袍的中年男人笑着从树林一头走了出来:我。
  你是谁?祁凌警惕地看着他,又在看清他手里的九节鞭后一惊,那是阴鬼门惯用的武器,再联想到此人武功高强,连自己也察觉不到他的存在,加上一身黑袍
  你是阴鬼门门主,司空煞?
  司空煞拍拍手:好聪明的孩子,竟然认的出我。
  阴鬼门的头子,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祁凌举起剑指向他,你要干什么?
  为什么对我抱着这么大的敌意呢?司空煞笑眯眯地问他,我很欣赏你,你以一人之力屠了千牙山,这样的人,很适合来我阴鬼门。
  哼,胡说什么!祁凌冷笑一声,阴鬼门无恶不作,我怎么可能和你们同流合污?
  无恶不作?司空煞像是听到了很好笑的话,呵呵笑了起来,孩子,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明明向你的师哥认个错,就可以让他原谅你,为什么你还是要同他决裂?
  关你什么事!祁凌怒气冲冲地看着他,你竟然一直跟着我们!
  从你到千牙山,我就跟着你了,司空煞笑着说,我原本也要去解决那个老头子的,恰好你帮了个忙,我就想看看,是什么人干了这样的好事。
  我猜猜,你不愿意认错,是不是因为你怕千牙山被屠之事传到江湖上,会有人来找你的麻烦,你不想牵连你的师哥?
  祁凌顿时涨红了脸:你胡说什么!
  哈哈,真是个孩子,心思都藏不住,司空煞颇有兴趣的看着他,若你入我门下,我必悉心教导你,将毕生的武功都教予你,如何?
  祁凌不为所动:滚。
  司空煞却毫不动摇:跟着我,你不会后悔的。
  祁凌直接拔剑刺向他:找死!
  然而祁凌根本不是司空煞的对手,不过几招,祁凌就被司空煞制服,点了穴道,强行带回了阴鬼门。
  这一场戏拍完,白久身上出了不少汗,连着打了几个喷嚏才停下。
  孟和志看他刚才淋雨,现在又拍打戏,就让他赶紧回去休息。
  白久带着小离回了酒店,先是洗了个澡,又去找了季降,但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开门。
  白久给卫天瑞打电话:季降在哪儿?
  卫天瑞有点疑惑:不在房间吗?他回来就回了房间。
  没人开门,白久皱眉,怎么回事?
  卫天瑞想了想:稍等,我让前台开门。
  等酒店工作人员拿了房卡来开门,白久一进屋就看到卧室的门半掩着,走进去就看到季降正躺在床上,似乎已经睡着了。
  季降,起来吃饭了。白久推推季降的胳膊,却没能把他推醒,而季降的身体似乎温度也稍微有些烫。
  白久一愣,立刻伸手摸了摸季降的额头,这才发现有些烫。
  季降好像发烧了。
  白久第一反应就是找退烧药,但房间里的药箱已经打开,退烧药也少了两片,再加上床头喝了一半的水
  白久觉得季降多半是已经吃过了,不然也不会睡的这么沉。
  他无奈地坐到床边看着季降,季降还总说自己生病了不告诉他,他生病了不也没跟白久说吗?
  要不是白久过来看他,估计季降就打算自己吃了药退烧,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工作。
  房间的空调温度很低,可能是季降觉得热把调低了,白久怕他感冒加重,就又调高了温度,打电话让酒店厨房准备一点清粥,自己也随便吃了一点。
  等白久再回来时,季降似乎正在做梦,额头上有汗,眉头也是紧皱的,嘴里还念念有词。
  白久凑近,想听他在说什么。
  季降的话很含糊,听不太清,只能零星听到几个字词。
  不接不邀请他出事
  洪荒白久
  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白久愣了一下,想了几秒,猛然瞪大了双眼。
  他听懂季降在说什么了。
  第90章 《凌云志》8
  《寰宇洪荒》是一部大制作电视剧,从导演到编剧再到美术指导妆发设计,全是强阵容团队。
  这部剧从一开始选角就充满争议,溜了无数当红演员,最终也只敲定了一个主演季方城。
  至于另一个男主演是谁,一直没有定论。
  白久也是在这个时候接到了剧组的邀请,请他出演另一位重要的男主演。
  这个机会对于白久来说简直是天降好运,简诚激动地连夜飞过来,要白久亲自去见导演商量拍摄周期,还把很多撞档期的活动直接推掉了。
  连白久自己也好奇导演为什么会找上自己,明明有更多更合适的选角。
  导演却只是笑笑,说有人力荐白久,并且直言如果不选白久,这部剧的制作班底就不会这么好了。
  这话很明显,有一个背后的投资人点名要白久演,并且是个重要人物。
  白久跟简诚说了这件事,简诚翻来覆去,也没想明白他们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一位贵人。
  但这总归是个好机会,白久也就欣然答应了。
  谁也没想到,他会在开机的路上出车祸。
  车祸发生的那一刻,白久来不及想太多,只顾得上庆幸简诚没和自己坐一辆车。
  现在听季降的话,白久突然明白,那个力荐自己出演《寰宇洪荒》的人是谁了。
  只是白久不太明白,前世两个人明明没有什么交集,为什么季降会这么坚定地让自己拿到这样的好资源,甚至不惜牺牲掉季降自己原本可以靠剧拿到的红利?
  这时,白久看着季降,突然又反应过来另外一件更加重要也更加可怕的事情。
  如果是季降邀请了自己,那么那场突如其来的意外,在季降的视角里又是什么样子的?
  满怀激动地邀请了白久和自己合作,等着开机仪式上正式介绍自己,等来的却是惊天的噩耗。
  那个一直渴望的合作,瞬间成了泡影,甚至间接害死了白久。
  白久的心猛然揪了起来,他想起季降总是在一些事情上习惯性地怪自己,仿佛这些事情都是由于季降的失误才发生的,即使那些事情和季降几乎没有关系。
  原来在他看来,自己的死,他也有责任吗?
  季降眉头越皱越紧,由于呼吸急促,脸色开始发红:别找他别
  季降,白久握住季降的手,醒醒,你做噩梦了。
  季降仍陷在梦魇里,手却下意识反握住白久的手。
  醒醒,白久推推他,我在这儿,我没事。
  !季降突然睁眼,眼底还是茫然的,直直看着头顶,还没回过神。
  白久安静地看着他,直到季降慢慢回神,目光转到自己身上。
  白久,季降声音是哑的,思绪也是迷糊的,你还活着。
  白久回道:活着,活的好好的。
  太好了季降松了一口气,闭上眼,又皱了下眉,重新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