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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旬对这个童养媳挺满意,只是心里一直有根刺。
  原主被退婚后,傅旬下手了,将原主伪装成留下遗书、服药而亡的样子。要不是傅旬后来被圣母主角受劝着去自首,没人会认为原主是被害的。
  俞子语不想像是原主一样短命,想保住自己。
  自保最好的方式是举报傅旬。警方听过太多觉得傅旬有问题的举报,看不到证据,不会轻易重启调查。而原主听到的关键证据在原文里是一堆省略号作者懒得写,最后叫主角受劝说自首就完事了。
  俞子语才等不到那天,寄希望于原主的日记。
  可是,一个人回去太危险了。
  他试探问,舅舅,我想从傅旬家搬出来。您能帮帮我吗?
  殷晓旭爽快答应,好,我给你安排住处。
  俞子语发现殷晓旭好说话,再提了一个要求,我怕傅旬拦着我,想跟保镖一起回去。
  至于吗?殷晓旭不屑,傅厉帆都不要你了,傅旬拦你干什么?他总不能自己把你给收了吧。
  话说得难听,叫一旁的保安都皱起眉头。
  俞子语也觉得刺耳,但还是忍住了不爽,故作为难,可是我在那里生活了十六年,突然搬走,傅旬肯定很难接受,会生气的
  是吗?殷晓旭马上感兴趣了,行,我去看看傅旬会多么生气。
  他们去了傅家。
  俞子语一下车,就看到奔来的傅旬和万慧静。
  傅旬难得的走在前头,发现是他又缓下步子,怎么是他回来了。
  万慧静脚下不停,奔到俞子语面前,小语,你可算回来了你怎么跟他在一块?
  万慧静看到了从另一边下车的殷晓旭,瞬间敛笑。
  傅旬也收起了悠闲状态,垮了脸,殷晓旭,你又做了什么!
  殷晓旭笑了,没什么,送小语回家咯。
  傅旬皱眉,转向俞子语厉声再问,怎么回事!
  俞子语看到傅旬气得胡子直抽抽,心里暗爽,表面还是一副装傻的样子,大哥,你别对舅舅这么凶啊。
  一句话,埋着两个炸点。
  傅旬不负所望地炸了,大哥?你乱叫什么!你应该跟着厉帆叫我爸爸!他是傅晗的亲戚,跟我们家没关系,你干嘛要叫他舅舅!
  俞子语摆出无辜脸,因为我要跟着老公叫啊。
  傅旬愣住,老公?
  俞子语点点头,一本正经说,对啊,我老公是傅晗,跟着他叫你大哥没错的。
  殷晓旭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在旁边拱火,是啊,我替他们订的婚约。他就是你的弟妹,一点错也没有。
  养了十多年的童养媳,突然爱上了自己看不顺眼的弟弟,还成了自己的同辈?
  傅旬一口气上不来,捂住心口往后退。
  扑通,摔了。
  第3章 苏醒
  傅旬岁数不小了,摔一跤挺够呛。
  万慧静赶紧去扶,下意识给养了十六年的俞子语下命令,帮忙啊!
  俞子语听了话,扶起傅旬,大哥你没事吧?
  一句大哥,又叫傅旬气到站不稳了。
  万慧静才明白俞子语不再像当初一样乖巧懂事了,推了一把,挡在前面不让俞子语靠近了。
  俞子语也没试图靠近,我就想拿回自己的东西。
  你的东西?傅旬缓过气,第一件事就是骂人,那些东西都是我们买的,你凭什么拿走!
  俞子语弯下腰,用哄小孩的语气科普着:证件不算哦。扣押证件是违法的。如果您不给我,我只能报警处理了。
  傅旬:
  好像没法反驳。
  万慧静被报警俩字给吓着了,一时没说话。
  对对对,报警。殷晓旭看热闹不嫌事大,拿起手机,我现在就录一下证据。
  傅旬发现事情越闹越大,赶紧说,等等。我刚才说的是气话。我们和小语生活这么多年,早就有家人一样的感情了,不会在钱的方面多计较。想拿就拿吧。
  万慧静也恢复了贵妇人的模样,清清嗓子,是啊,我们是大户人家,不会计较这些。
  殷晓旭皱皱眉头。
  刚才面红耳赤的是谁?装什么逼。
  俞子语倒是客气,笑着说:谢谢大哥大嫂!
  傅家夫妇:
  真晦气。
  俞子语顺利进入了傅家,直奔房间,
  他的房间在二楼,与傅厉帆的相邻。不过,傅厉帆的房间有大阳台、衣帽间和洗手间,他的房间是最普通的客房款,只放了一个书桌,一个柜子和一张床。
  俞子语直奔书桌,找到了证件袋。
  他再去衣柜,细细翻找每一个角落按照原作里的说法,原主是个乖巧懂事的小可爱,自己整理衣服。要藏东西的肯定会从衣柜下手。
  俞子语果然在两件衣服的中间找到了一本日记本,想了想,拿了四级模拟卷的封皮来包装。
  原主为了藏好特地挑了大本子,这么放挺合适。
  他刚包好封皮,傅旬就来了。
  傅旬站在门边,不客气问:要搬空吗?
  不了。俞子语微笑怼回去,我就拿证件和这套做过的卷子,其他的留给你们当纪念吧。
  傅旬不计较那套四级卷子,厉声斥问,俞子语,你到底想做什么!
  俞子语露出一个无辜的笑脸,追求真爱啊。我说了,傅晗才是我喜欢的人。
  不可能,你和傅晗没见过几次,怎么有感情?
  你猜。
  俞子语笑得眉眼弯弯,像是等着人掉坑的小狐狸。
  傅旬稍稍一琢磨,就不敢猜下去了。
  要是俞子语跟傅晗早有联系,他得气得当场去世。
  傅旬思来想去,决定跳到最后一步放狠话,傅晗就是个植物人,殷晓旭不会保护没有价值的人。你最好小心点,不要乱来。
  俞子语疑惑,什么叫乱来呢?傅厉帆逃婚算是乱来吗?
  傅旬:
  傅旬自个儿都觉得儿子丢人,一时无话。
  俞子语占了上风也不恋战,挥挥手,我走啦。大哥再见。
  傅旬没拦,看着俞子语走远。
  楼下,万慧静守在门口,见到俞子语就叹了气,小语,我们还当你是一家人,你何必
  俞子语轻快回:大嫂放心,等我和傅晗结了婚,我们就真的是一家人了。
  万慧静:你走吧。
  俞子语靠这一张讨人嫌的嘴,安然离开。
  殷晓旭看到俞子语手里就俩东西,不爽快,就这?我们开了一小时的车过来,你就拿个破卷子?!
  俞子语淡定说,顺便嘛。我做了一半,你要不要看?
  不要,上车。
  俞子语就这样抱好了重要且没人发现的日记本,离开了傅家。
  殷晓旭看过傅家夫妇被气得不行的样子,心情爽,拿出一张卡,拿去买东西,别乱花。
  谢谢舅舅。
  你接下来就住医院旁边的小公寓吧。
  俞子语讶然,那不是您的家吗?
  据传,殷晓旭在医院旁边买下公寓,是为了常常去看傅晗。
  殷晓旭才想起自己那个住在医院旁边守候外甥的人设,尴尬了事实上,殷晓旭在车祸半年以后就大大减少了探望傅晗的次数,买公寓就是为了做样子。
  俞子语却已经帮忙找了台阶,原来是您让给我了谢谢舅舅。
  殷晓旭松口气,嗯。我住别的地方也行。明天记得去看傅晗啊。
  好。
  第二天,殷晓旭打开监控,发现俞子语真的按时前往医院了。
  算这小子识相。
  殷晓旭也就省了让保镖动手的功夫,倒回去,看看俞子语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19点,俞子语点了个外卖,吃完以后在研究怎么让筷子定在圆滚滚的橙子上。
  20点,俞子语玩手机累了,上个厕所,拿了一本四级考题。
  21点,俞子语去卧室,经过那一片大大的全身镜的时候突然感慨,卧槽我好帅!
  22点,俞子语拿了一瓶矿泉水装话筒,在床上蹦蹦跳跳。
  让我听到你们的声音!哇哦!一二三一起唱~我爱的你~像夜空中最闪亮的星星~
  殷晓旭看着看着啧了一声。
  看来俞子语没问题。
  就这沙雕,能当卧底?
  傅晗从对话中得知,俞子语被退婚才来告白。
  他无所谓,觉得病房里有个声响听听也挺好的。在他昏迷半年后,大部分人觉得他不会醒来了,亲朋好友不再探访,最亲的舅舅也说工作忙,不常来了。
  傅晗一个人躺在病房里,能听的就是脚步、空调风、开门声之类的琐碎动静。最为丰富的,就是医生护士换班时的闲聊,护工来按摩的时候放的音乐。
  医生护士闲聊不多,护工音乐放来放去就这么几首。
  傅晗觉得无聊极了,觉得自己像是躺在棺材里一样。哪怕在棺材里,在清明的时候也能听听来拜祭的人说些什么。他呢?上次舅舅来看他,是两个月前了吧。
  幸好,俞子语出现了,一个人说了好久好久。
  傅晗挺开心,甚至希望俞子语再来。他听到舅舅要赶人,极力做出动作,想把俞子语留下了。
  舅舅真的接受了俞子语:以后你来陪傅晗吧。
  傅晗那时在心里小小欢呼。
  没几天,他就想给自己一个大耳刮子。
  俞子语的话实在是太太太太太太太太多了!!
  进了门,说句老公早上好,交代一下自己吃了什么早餐。米粉、面条、包子之类的还行,种类没几个,提一嘴吃的是什么就完事了。
  傅晗最怕的,是俞子语吃煎饼果子了。
  老公,今天天气真好,我买了煎饼果子,加了三个蛋,还有里脊肉,鸡排,辣条
  加的料太多,让傅晗怀疑俞子语在念煎饼果子的菜单。
  他想错了,俞子语吃的那家店不止这些料。下一次,俞子语再说了一大堆不同的加料,还发表了两份煎饼果子优缺点分析的长篇大论。
  熬过早饭这一出,还有午饭。俞子语开始的时候吃的是食堂,后来点外卖。
  老公,医院的饭太难吃了,我点了外卖,你不要介意哈。
  傅晗闻着麻辣烫的味道,心里苦。
  他怎么介意啊?!
  俞子语还挪了桌子,坐在他床边吃,吃下去的动静全部传到他耳中了:呼呼吹两下,呲溜吃掉。被烫到了会用带着鼻音的声音给他说好烫哦。
  傅晗听到这,心情好了点。
  声儿挺甜,可爱。
  下一秒,俞子语抽了纸巾,擤了一把鼻涕。
  傅晗:
  下午,俞子语会开电视,我们来看早间新闻吧哇,主持人一个穿绿的一个穿紫的,看起来像是黄瓜和茄子。
  傅晗感觉有画面了。
  在播报的新闻标题是东方经济论坛正式开幕。
  傅晗还真挺关心这一方面。
  俞子语话多,在播放详细新闻的时候倒是不会说话。看完了,才会甜甜说一句,嗯!我一个人的时候完全不会看新闻,跟着老公长见识了呢!
  说得好像是他在掌握遥控器似的。
  傅晗向来只有听的份儿,这次竟然有了一点自己做决定的快意。
  早间新闻结束,俞子语换了个台去看国际新闻。国际新闻结束,俞子语找不到下一个新闻台,把遥控器一放,我们聊聊天吧。昨晚我拿快递的时候看到一家臭豆腐
  从臭豆腐的口感到你喜欢哪个奥特曼,无缝连接,话题转个一千八百度也没有压力。
  傅晗:
  清静总是这么短暂。
  久而久之,傅晗练出了一种放空的本事。俞子语说自己的,他放空不听,互相不受影响。
  这招挺好,就是有时候没用。
  比如七夕那天,俞子语突发奇想说:老公,后天是七夕哦。我给你买了一张粉色床单。
  傅晗瞬间回神。
  什么玩意?粉色床单?
  俞子语又说,这是送你的礼物,我不好意思用舅舅的卡记在你账上了。
  傅晗:那你就好意思花我的钱买我的礼物啊!?
  不管他心里多么反对,表面还是一个平静不动的植物人。
  床单还是换成了粉色,被俞子语高度赞扬:哇,真好看。单看是淡淡的樱花色,打开病床上面的灯就变艳了,骚骚的。
  傅晗原想眼不见为净,听了描述,闭眼也知道自己躺在骚粉色床单上。
  这该死的画面感。
  傅晗原来把俞子语当成一个观察项目,这会儿真有了接触的念头他想揍俞子语。
  俞子语长什么样来着?耐打吗?
  傅晗开始想象俞子语的模样。他与傅旬是同父异母、年龄差极大的兄弟,走得不近,对俞子语这个成天跟在侄子傅厉帆后面的跟屁虫没有一点印象。
  但他会总结。经过这段时间,他总结出了俞子语的特点。
  喜欢粉色,一顿顶别人两顿,成天叭叭叭,讲个笑话先把自己笑得抽过去了。
  所以,俞子语应当是一个穿着粉色衣服的胖胖的小话痨。
  傅晗想着想着,觉得自己清醒的时间因为小话痨的叨逼叨变得越来越长了。他感到了一丝清醒的希望,更努力地尝试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