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柯南那惊恐的目光中,毛利兰一拳就锤爆了电线杆,就跟她以前习惯做的那样。
只不过,这次的电线杆似乎有些太脆了,一锤就碎一大片,还掉渣。
只见一小块碎水泥在那巨力轰击下从电线杆上剥落,像是飞溅出去的水花一样,凌空弹出去了十几米。
远远的,那小水泥块从半空中落下,砸中了马路对面站着的一个年轻人的额头。
小水泥块从他额头上轻轻弹开,无力地掉落地面。
“哎?!”毛利兰微微一愣。
她及时注意到了自己破坏公物时带来的附加伤害。
“抱、抱歉!!”
毛利兰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隔着马路就对那位受害者深深鞠了一躬。
而那个被小水泥块砸中的年轻人,还拎着手里的超市购物袋,讷讷地站在那里,像是在发呆。
“得过去向人家道歉呢...”
毛利兰心里这么想着,便准备拉这柯南走到马路对面。
可就在这时...
只见马路对面的那个年轻人突然身形摇摇晃晃地,骤然向前倒了下去。
他就这样毫无知觉地,一头栽下了马路沿子,颜面朝下地趴在了机动车道上。
手里的购物袋也就此坠落在地,里面装着的十几罐啤酒咕噜噜地滚了出去,散落一片。
“什么?!”毛利兰和柯南都看得脸色一变。
他们慌慌张张地想要穿过马路,走过去查看那年轻人的情况。
可几辆高速驶过的汽车却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而就在耽误了十几秒钟之后,毛利兰和柯南终于要走到马路对面的时候...
一辆飞驰而来的汽车突然打方向靠边,似乎是正准备在路旁停下——
但司机却没有及时看到那个倒在地上的年轻人,竟是一个刹车不及,直接从那个倒地的年轻人身上轧了过去。
“这、这...”毛利兰整个人呆在那里。
轧到那年轻人的司机,也神色骇然地停下车,恍恍惚惚地走了下来。
短暂的震惊之后,毛利兰如梦初醒地冲上前去。
她匆匆忙忙地走到了那个已然被车轮轧得血肉糜烂的年轻人身前,试着检查了一下对方的生命体征。
“怎么样,小兰?”柯南紧张地问道。
“......”
毛利兰脸色煞白地回答道:
“已、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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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新一提着箱子,跟着贝尔摩德回到自家门前。
而跟他相比,现在这位银发美人倒是看着更像是这户人家的主人。
她拿出钥匙打开门锁,一边推门而入,还一边对林新一招呼着:
“进来吧,行李放在卧室就行。”
林新一脸色一黑:“我家只有一个卧室能用,另一个连床都没有。”
“这样啊...”
贝尔摩德用手指轻轻点着下巴,作思考状:
“那我们就一起睡吧。”
“反正老师我一点都不介意呢。”
林新一:“.......”
他实在拿这位贝尔摩德老师没办法,只能忍气吞声地说道:
“卧室让给你,我睡沙发。”
说着,林新一老老实实地提着箱子,带着贝尔摩德进了自己的家。
而这门一打开,看到屋子里那摆放整齐的桌椅,一尘不染的地板,洁净如新的家具...
贝尔摩德的目光马上便变得微妙起来:
“不错嘛...”
“你自己一个人住,竟然都能把屋子收拾得这么干净了?”
“这...”林新一心中一沉:
糟了...他都忘了,原主本人是个不怎么收拾屋子的邋遢鬼。
自己出于习惯把屋子打扫得太过整洁,让人一看就看出了问题。
但贝尔摩德并没有再追问下去。
她像是完全没有在意,就自顾自地踢掉脚上的高跟鞋,趿上玄关摆着的男士拖鞋,自顾自地走进了客厅。
“那是我的拖鞋...”林新一无奈地叹了口气。
可贝尔摩德却是已经满不在乎地走到客厅,慵懒地坐进了沙发里。
简直就跟回了自己家一样随便。
“唉..”林新一硬着头皮,默默地帮着把贝尔摩德的行李送进了自己的卧室。
而等到他走出卧室的时候,他看到...
贝尔摩德正忙着脱衣服。
她随手摘下礼帽,解开那精致的淑女发髻,任由一头柔顺亮滑的银色长发散落肩头。
再然后,她解开那身带着英伦风格的深色风衣,将它随手搭在沙发的扶手上面。
而这时,林新一才看清楚...
她那长长风衣的内衬里竟是整齐有序地绑着匕首,手枪,秘密行动电话...
简直就像军火库一样。
更让人震惊的是...贝尔摩德还顺势把自己里面穿的白衬衫也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了白皙精致的锁骨。
紧接着她从打开的领口里伸手进去,一阵摸索,竟是又摸出了一把小巧的备用手枪。
“那地方也能藏东西?”
林新一被这种空间魔法给稍稍震惊了一下。
“呵...”贝尔摩德注意到了林新一的目光。
她轻轻将自己披散的银发撩到耳后,不无玩味地说道:
“看来你也长大了呢,boy。”
“......”林新一默默地转过头去,没有理会这位糟糕长辈的调笑。
“不愿意跟我讲话吗?”
贝尔摩德拍了拍身边的空沙发,示意他坐过来:
“老师我可很想跟你聊聊呢。”
“我还有篇论文要发,没空。”
林新一嘴上这么说着,转身就想去书房寻个清净。
但贝尔摩德却一如既往地,把他拿捏得死死的:
“boy,你现在很缺钱吧?”
“钱包里就剩这么几个可怜巴巴的硬币...”
她晃着手里那个饿得营养不良的空钱包,神情有些不愉:
“钱又是为那个女人花光的吧?”
“真是蠢的可以...”
说着,贝尔摩德的语气又悄然变得复杂:
“怪不得你都不开车来参加婚礼,原来是连油费都付不起了。”
“穷到这个地步,你也不愿意向我打电话求助吗?”
“你...”林新一摸着口袋,脸色一黑:
自己的钱包,竟然也不知何时被那女人摸去了。
“唉...”看着林新一那不愉的脸色,贝尔摩德轻轻一叹。
她打开随身的手袋,从里面取出了一张卡:
“过来跟我聊天,我就给你。”
“密码是你的生日。”
“里面有你的薪水,还有我的一部分存款,够你花的了。”
林新一转身离去的动作骤然停下。
他当然不是什么贪图钱财之辈。
如果可以,他也一点不愿意跟这个危险的女人多聊。
但...
“这本来就是我的工资啊!”
“穿越成犯罪分子之前就是穷鬼。”
“穿越成犯罪分子之后还是穷鬼。”
“这工资要是不拿的话,那我这犯罪分子不就白当了吗?”
林新一抱着一种冒死讨薪的决心,毅然决然地转过身去,坐回到了贝尔摩德身边。
他摆出一副过年时“我真的不想要红包你怎么还这么客气”的矜持模样,神色平静地把卡赛进了自己的口袋。
“那个...”
林新一仍然保持着一张冷脸,就是声音少了几分底气。
这种拿钱陪聊的情形,让他下意识地觉得自己是从事了什么特殊职业。
“老师你要聊什么?”
林新一这么问着,而贝尔摩德却什么都没有说。
她只是轻轻地搂住了林新一。
并不是什么爱人的拥抱,反倒更像是母亲在拥抱自己的孩子。
因为现在是林新一被搂着趴在她的肩头,而不是反过来。
“你总算回到我身边了...”
贝尔摩德这么喃喃地说着。
声音里带着一种她在人前从来没有展现过的疲累。
就好像凶残的母狮在一天的搏杀后回到巢穴,终于安心地睡了下去。
林新一不禁有些触动...
他这时候突然感觉,眼前这个紧紧拥抱着自己的女人,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狠毒无情?
但这种感觉仅仅持续了一会儿。
因为贝尔摩德很快就从“沉睡”中醒来。
她轻轻推开林新一,让林新一能与之对视的时候,她的神色已然变得跟平时一样优雅而神秘。
带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危险。
林新一正在静静地欣赏着这种危险。
而贝尔摩德却是又突然说道:
“怎么...你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以前的你在我面前从来都是那么热情,总是会主动地找着话题。”
“可现在...你变得一点都不可爱了。”
“......”林新一只能沉默:“我说了,人是会变的。”
“是么...”贝尔摩德若有所思地看着林新一。
林新一被盯得有些不太自在。
而这时,一个电话恰到好处地,打到了他的手机上。
“是谁?”贝尔摩德有些好奇。
“毛利小姐...”林新一看到来电显示,有些不自然地答道。
“哦?”贝尔摩德微微眯起了眼睛:
“能让我听听这个电话吗?”
“对了...”她特地嘱咐道:“不要说我在你旁边。”
“我真的很想知道,毛利小姐私下里会跟你聊什么呢。”
“我....”林新一的冷脸里悄然多了丝紧张:
糟了...毛利兰可能不知道,自己现在还一直跟贝尔摩德在一起。
万一她大大咧咧地在电话里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事,情况可就麻烦了。
但现在,看到贝尔摩德那让人猜不透的翠绿眼眸,林新一却根本不敢找理由拒绝。
“可以。”
林新一努力地保持着平静。
然后,他抱着一种赌博的心态,开启了手机的免提:
“毛利小姐,有什么事吗?”
“林、林先生...”
出乎意料地,毛利兰的声音里带着股无助:
“我...我可能闯祸了。”
“嗯?!”最先反应过来的却不是林新一,而是贝尔摩德。
她紧紧皱起眉头,眼底藏着没人能察觉到的关切。
“闯祸?”林新一也神色严肃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
毛利兰艰难地组织着语言:
“我可能...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