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青梧勾起唇角,一直素白如玉的手抬了起来。
上天对她显然是偏爱的,不仅容貌长得极美,身体的每一处都恰到好处。
这一只手,如冷玉雕琢一般,手指纤细修长,骨肉匀亭。
伴随着她的动作,阔袖自然垂落,露出一截儿白皙如凝脂般的藕臂。
白得晃眼,美得叫人不敢直视。
司君冥的目光,不自觉地随着她的手指移动。
就见她单手扶过自己修长的天鹅颈,动作优雅,笑容魅惑而轻妩,换了个腔调,又喊了一声:“夫君……”
这一声,妩媚撩人。
“夫君。”这一声,天真可爱。
“夫君。”这一声,撒娇粘腻。
“夫君。”这一声,元气十足。
“夫君!”这一声,娇俏嗔怒。
“夫君~”这一声,含羞带怯。
……
一脸变换了十数种情绪,叫了十几声夫君。
司君冥瘫着一张高贵冷艳的脸,脑袋里几乎被“夫君”两个字刷屏,满耳朵都是她各式各样叫夫君的声音。
这,这个女人简直,不知羞耻!
“够了!”
耳根的热度越来越高,他咬牙切齿,寒声道:“胡闹!你以为多叫本王几声,就可以一笔勾销?”
重点是她少叫了他一声夫君吗?
重点分明是,她竟然敢叫别的男人夫君!
只要想到那个场景,他就恨不得拔剑,直接把那个男人大卸八块。
等等,她叫不叫别人夫君,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司君冥呼吸一窒,总觉得有什么不得了的念头,几乎要从心口破土而出。
不,这没什么。
她现在名义上是恭亲王妃,是他的妻子。
既然顶着这个名头,她叫别人夫君,岂不是给他戴绿帽子?
他动怒是正常的,哪有什么别的意味。
就在司君冥勉强说服自己的时候,他的手臂上突然贴过一道玲珑的身躯。
她什么时候凑过来的?!
身体陡然一僵,司君冥骤然黑下脸,高声喝道:“放肆!王妃这是干什么?!离本王远点!”
不是吧,还生气呢?
狗男人真的好难哄啊!
凤青梧气得鼓了股两腮,深觉哄人实在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小长安还不懂事,哭了的时候抱着亲两口就乖乖的了,怎么孩子的爹却这么难哄呢?
“冥皇叔还生气呢啊?”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
看来是躲不过去了。
“不就是亲了一口吗?我也不是故意的。真小气。”
她嘟嘟囔囔地念叨,纠结地皱了皱眉。
终究是自己心虚,心底里难免有几分愧疚。
谁叫她一时大脑当机,做出这么轻浮的事情呢?
就算是在末世,随意亲人都不合适,更何况是这个礼法森严又保守的时代。
她认命地抬起脸,眼睛一闭:“亲一下冥皇叔又不吃亏。如果冥皇叔实在觉得生气,大不了我还给你还不成!”
她气鼓鼓地抬高了声音,视死如归道:“冥皇叔想出气,那你就亲回来!我保证不会像某些小气鬼,一直斤斤计较地生气。”
这个女人,脑子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
亲吻还能还回去吗?
司君冥匪夷所思,下意识地垂眼看她。
却看到她仰着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乌黑的青丝悉数垂落在脑后,让她明艳的面庞一览无余。
那张总是带着几分清傲坚韧的眼眸闭了起来,让她少了许多的攻击性,整个人看起来明艳如画,又柔顺乖巧。
透着股子养尊处优的娇嫩。
眼睛紧闭,长睫却在抖动,眼珠在眼皮底下骨碌碌地直转,显然也不是不紧张。
柳眉琼鼻,饱满的唇瓣上还沾着点水光,水粼粼的,格外诱人。
白嫩的脸蛋,也像是剥了壳的荔枝,水嫩多汁的样子。
这副任君采撷的模样,有几个男人能够抵挡?
司君冥的喉咙发干,不自觉地吞咽了一口唾沫。
半饷没有动静,凤青梧闭着眼睛,悄悄握紧了拳头,忍不住催促道:“冥皇叔好了没有?!到底要不要?不要可别说我没赔罪!”
哼,男人也不能太惯着,总要适可而止。
给他台阶他还不下,就不关她的事情了!
“这可是王妃主动要求的。”
黑眸中满是复杂的情绪,司君冥的声音哑得不像话。
他仿佛被蛊惑,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忍不住一点点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俯身离着那看起来就甜美异常的唇瓣越来越近。
他的指腹温热,上面还有常年握剑的薄茧,落在她的肌肤上,是不一样的触感,存在感极强。
而他的声音沙哑,磁性满满,平添几分性感。
伴随着他的接近,一缕墨发垂在凤青梧的脸侧,微凉柔软,叫人从心底里涌上几分痒意。
闻着鼻端越来越近的冷香气息,她似乎能感受到他磨人的清浅呼吸。
本来还理直气壮、视死如归的心脏像是被撞了一下,心底涌上了紧张。
闭上眼睛,看不到外面的景象,她的五感似乎被无限的放大,心脏“砰砰砰”快速跳动起来。
让她险些抬手去捂住胸口。
总觉得心里住了一直小鹿,不要命地在碰撞着胸腔,活像是要么撞死自己,要么给胸口撞破。
时间似乎变得格外缓慢。
就在两人的唇瓣即将接触到的那一刻。
“砰、砰、砰。”
伴随着敲门声,一道嘹亮的,奶声奶气的哭声响了起来。
外面是曜灵急促的声音:“主子,小郎君哭得厉害,应当是饿了。”
快要贴在一起的两道身影,飞快地分开。
凤青梧说不清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莫名不敢去看司君冥的神色,快速拉开房门。
曜灵抱着小长安站在门外,小长安已经哭红了一张小脸。
乌溜溜的大眼睛里含着泪水,可怜巴巴地看过来。
一见到她,就伸出手来要抱,哭声也变成了委屈的抽噎,简直要把人的心都给哭碎了。
曜灵的手是握惯了剑的,什么时候接触过这样柔软到仿佛经不起一点力道的生物,手足无措,眼看着也快要跟着哭了。
凤青梧忙把襁褓接过来,嘴里温柔得哄着:“宝宝乖哦,肚子饿了是不是?都是我不好,让宝宝饿了这么久。宝宝不哭了噢!”
几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小长安身上,谁也没察觉到房内背手而立的司君冥,脸色黑得快要滴出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