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们还缺少更加具有说服力的证据。”曹凡眉头微皱,面色沉冷,“因为死者是被这个造成的皮下伤痕,而死者又穿着衣物。”
“所以我们根本没办法在这上面采集到死者的皮屑样本,也就是说,没有办法证明,这个就是在死者死前殴打死者的凶器。”
曹专家的话是有一定道理的。
虽然办案的过程是需要大胆猜测,但是呈上法庭的所有证物和报告都不能采用猜测含义的词汇,更不能将猜测的证物呈堂。
不仅不能说服法官和陪审团,还可能降低对正方的信任度。
看着手中的东西,秋岚默然地垂了垂眼眸。
这个东西打力的重击能够把死者的骨头打裂,难道就不会留下什么东西吗?
她还记得在工地的时候,工人穿着的衣服都是带着尘土污垢的,会不会?
“曹专家,如果在这按摩器上化验到工地上所有的东西成分,可不可以证明呢?”秋岚微微抬眸,望着一旁的人,疑惑开口。
“可以是可以,不过我们之前发现这个的时候,发现这按摩器是被清理过的,所以应该很难找到。”曹凡拧着没眉头,轻声回答着她的问题。
难道就这样放过那个主管了吗?
这个按摩器如果能够直接证明他殴打过死者,那么就缺少了一个控告主管的有力证据。
忽然,她想起了一个非常关键的地方,死者当时被放在解刨台上时,身体已经因为巨大的冲击力四分五裂了。
后来秋岚足足拼接了五个小时,才将所有的尸块处理完整,因为伤痕颇多,所以可能没有将当时认为与案件无关的呈入报告。
死者是在工地做工的,经常容易受伤,如果他当天有受过伤的话,就可以会有伤口。
而如果有伤口,那打下去是可能会接触到死者的血液的。
因为这个东西已经被清洗过,所以现在在这个按摩器上看不到血液,但是普通的清洗,只能洗掉血液中的红细胞,血小板等物质。
可是有种特殊物质,是不会被水流冲洗掉地,他会附着在物品上,经过一定的长时间或者是经过特殊处理才会掉。
而且这种物质,是可以被反应的。
“徐警官,曹专家,我想,我需要再回到解刨台上,看一看当时被我区分为非人为性伤痕,且非堕楼性创伤的其他伤口,也许我会找到重要的线索。”
简单地说明了一句之后,她便离开去解刨科了,还顺便通知了助手小聪。
检尸房外的准备室里,秋岚匆匆地换上了手术服,刚好小聪也从尸体停放间取出了堕楼案死者李守德的尸体。
“我是法医秋岚,现在要为堕楼案死者李守德进行第二次尸检,案件编号:br241377。”记录了事件之后,她微微伏下了身子,开始重新查看尸体上的伤痕。
“右小腿有堕楼挫伤四处,左腿有堕楼挫伤一处,左肩因堕楼挫伤三处,右肩无伤,腰间有堕楼挫伤。”
她从死者的脚部开始,一点一点地检查,都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于是,她在助手小聪的帮助下,将死者翻身,“右后腰有划伤,不过应该是死前几天造成的,有愈合痕迹,是旧伤。”
突然,一道细小的划痕进入了她的眼帘,“死者的左肩胛骨有一道细小的划痕,是金属划伤,伤口处有凝固的血液,应该是死前造成,说不定会接触凶器。”
“小聪,把那日紫外光灯照射下的伤痕图解给我看,我记得在这里是有皮下淤伤的。”
“好。”听到她的话,助手小聪立刻在档案夹里拿出了当时的资料,递给了她,“秋医生,确实有一处椭圆形的伤痕。”
“太好了,那就有希望了。”秋岚微微勾了勾红唇,眼角带笑。
就在她心里掀起一阵欣喜的涟漪时,她眼角的眸光忽然瞥到了档案上的死者照片,发现了异样,“小聪,把死者的档案给我。”
“给。”小聪将档案递给了她,疑惑地问道:“秋医生,你发现了什么异常吗?”
“嗯。”秋岚敛了敛嘴角,漠然点头,“你看看他的照片,有没发现什么?”
小聪接过了照片后,拧着眉头,细细地看了看,“死者双眼窝凹陷,脸色发黑,嘴唇发白,应该是有肝病吧。”
“嗯,你说对了一半。”秋岚面色沉重地蹙了蹙眉心,“这张照片,是什么时候传来的?”
“照片?”小聪抿了抿嘴唇,暗暗思索着,“是我们解刨完尸体之后,重案组才从家属手里拿到了照片发过来,然后我洗出来贴到了档案上以做保存。”
“原来是这样,那这尸体就很有问题了。”秋岚意味深长地垂了垂眼眸,“我想,我们还要去事发地点看一看。”
因为在主管的办公室里找到了类似殴打的凶器,而且又有工头的供词,所以徐承彦照例把主管请到了警局。
“警官,你们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啊?”张主管一脸不耐烦地瞥着徐承彦,眉头微皱,“我都已经跟你说了,那人是自杀,跟我没有关系。”
“你们搜我办公室都搜了几次了,要是找到什么就抓我啊,天天问东问西,我还要上班养家。”
看着他这完全不配合样子,徐承彦也没有再和多说,而是直接拿出了之前调查的资料,“这是你在海外的账户,每个月都有定期的汇款。”
“你真是聪明,通过股市,直接把钱洗到海外,是不是知道我们查的时候不会往海外的方向查啊?”
“警官,你在说什么呢?”张主管厌烦地翻了一个白眼,眼底悄然滑过一抹心虚,“这有个海外账户,很正常好不好,我在海外有投资,自然有账户啊。”
“可是每个月入账的,不是海外账户,而是国内的账户啊,还是秋氏集团名下,一个工地的工头打钱过去。”徐承彦双手环抱在胸前,站到了他的身旁。
“那又能怎么样?”张主管抿了抿嘴唇,“我是在秋氏工作的,和工地有来往很正常啊。”
“正常?”徐承彦冷哼一声,垂了垂眼眸,然后拿出了在办公司里找到的按摩器,甩到了他面前,“好,那你认一认这个,熟悉吗?”
“警官,你搞什么啊?这是我的按摩器,我有腰椎病的。”张主管偷偷盘着双腿往里收了收,但是嘴上依旧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