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岚觉得这挺疑惑的,难道这人是故意在医院游荡?
她素来不相信什么牛鬼蛇神之说,觉得这人肯定跟女孩的死亡有点联系,所以他一定要去会一会这个看起来像是所谓的江湖骗子。
她二话不说又急急忙忙前往所约定好的医院。
他在医院门口下了车,四周围望了望,发现了一个靠在医院门口的柱子旁,穿着很朴素,甚至看起来有点拮据的中年男人。
她踩着高跟鞋过了去,礼貌地询问道:“您好,请问您就是……?
那男人看起来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缓缓点了点头,对秋岚说:“嗯,我是。”
秋岚发现他没有自报姓名。
她倒也没多在意,自己倒把姓名报了出来,“您好,我叫秋岚,我这次来是想问您一点事情。”
那男人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沉沉地“嗯”了一声,看起来好像是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
秋岚心里的疑惑像滚雪球一般越来越大。
过了良久,那个男人缓缓开了口。
他说:“以前,我就在你身后的这座医院当妇产科医生。别看我这个样子,当时我在妇产科可是有名的医术高手。”
“那天下午来了个女孩儿,说她想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怀孕,我便给她做了怀孕的测试 测试结果当然是阳性的,但是我却发现,她报告里的一些细胞的参数有点不对劲,我就再让她做了一个药物反应。”
“结果反映她的体内有一种可以导致假孕的药物,正是这种药物使得她的怀孕测试结果为阳性。”
“您当时已经发现了这个女孩是因为药物原因导致的假孕?”秋岚错愕的看着他,发问道。
“是啊是啊。”男人点了点头。“我当时也被震惊到了,因为这种药物在市面上是不多见的,已经被国家列为违禁品一级药物了。”
“我立即给女孩出了一份详细的报告,证明她没有真的怀孕,也列出了关于这种药物的详细资料。”
“报告出来之后,我一直忙着接诊,没有注意到有谁进过我的办公室。回来之后,我却发现原本在我桌面上放的整整齐齐的关于证明女孩没有怀孕和那份药物的详细资料已经不知所踪了。”
说到这儿,男人沉痛地摇了摇头。
“我当时也想找到这位女孩,以为是她自己擅自把资料带了回去,可是我不管怎么拨打病人诊断单上留的联系电话,都没有人接听。”
“几天之后,我才发现警方出了通告,说有个女的被自己男朋友杀了,正是因为他在外面沾花惹草,和别的男人有了孩子,那男的才杀了她。”
“我看着那个姓氏,不正合那天来找我那个女孩的姓一样的吗?我有点害怕,所以立刻去到警察局询问详细的情况。”
“我问了警察同志之后才发现,原来那个女生真的就是那天来找我做怀孕诊断的女生 我刚想说出诊断证明不见了这件事的时候,却发现那个杀人的凶手已经被判了刑,坐了牢了。”
“我恳请警察给我看关于女孩死亡这件事的报告,却发现是我同一个部门的同事给女孩开具了她已经怀孕的诊断证明,才导致她的死亡。”
“那个女孩本来可以活下来的。”
说到这儿,男人胡乱用衣服抹了抹脸,秋岚似乎看见他的眼睛里闪着泪花。
秋岚提问道:“那您没有跟警察以及那位同事说过药物导致假孕这件事吗?”
男人缓缓说道:“我有。我回去便跟我同事吵了起来,我质问他说为什么要给女孩开假证明,我那天已经跟他稍微提起过这个女孩是因为药物而导致的假孕,可后来他还是给她开具了确实为怀孕的证明。”
“他明明知道女孩假孕的真相,可他还是给他她了真怀孕的证明。”
“我那时才猛然大悟,原来当时在医院里那几份报告也是他偷走的。”
“我当时气到不行,正打算去警察局举报,却接到一个电话说,我被辞职了。”
“我当时正在去警察局的路上,听到这个消息,我整个人都呆住了。给我打电话的是医院的人事部,他说我因为工作不尽职和频频犯错误,被辞退了。”
“我到现在还记得那个没有任何感情起伏的男声对我说道:‘您的同事对您非常的友好。他表示,您在被辞退之后可以去到他老家的一座小乡村诊所任职,他在那里已经为您安排好了主治医生这一职位,您可以随时过去上班。’
“我立刻就意识到了是他搞的鬼。”
秋岚霎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静静等待着男人再次开口。
身后的医院人潮汹涌。大家都因为这里的医生医术高明而慕名前来问诊。
他们不知道的是,医者仁心当中也隐藏着暗潮汹涌。
男人沉默了半晌。
他叹了一口气,又开了口:“我故意跟那个人斗气,愣是半个月都没过去那边任职。可是不工作,我就没有办法养活我在老家的一大群家人。最后我还是拉下了脸,去到那边上了班。”
“我先前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那么大势力能把我辞退,送到乡下。后来我在那边工作了一段时间,听那里的老乡说,这个人跟什么什么局的局长有点联系,说是攀上了金凤凰。”
“事情至此,我才知道,他是有后台的。”
秋岚飞快地记着笔记,良久终于停顿了下来,问道:“所以就是您的这位同事一手捏造了假报告,交给了女生,随后她的男友看见,导致她的死亡?”
“紧接着,他又怕事情败露,所以又运用他在暗地里的势力,把唯一知道真相的你送到了乡下?”
男人点了点头。
其实在乡下工作有乡下的好处,小诊所里面的人都比较淳朴,没有大城市那么的工于心计。生活节奏又慢,而且在乡下,大多数人都没有读过什么书,所以对医生大多数都比较尊敬。
不过生活条件确实不如城里,而且小诊所里平时就看看感冒发烧,那他这么多年以来寒窗苦读,也算是白学了。
所以心里始终还是想要抱着重新回去的想法,但那边一直压着他,也就一直没成功。
他算是一个比较乐观的人,这些年在乡下呢,也一直都非常的努力。在小诊所坐的最久的也就是他了,跟很多病人都成了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