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尚寒半垂着眼，薄唇紧抿，冷淡的脸色吓退了推门进来的助手。
他本意是要帮秋岚查当初的事，没想到接连碰壁。
助手敲了敲门，进来时显得格外拘谨，生怕触了眉头，把手里的文件放在厉尚寒面前，“厉律师，这是你让我查的名单，详细联系方式和资产情况我都整理附件在里面了。”
他微微颔首，面色冷淡的看着这份名单，若有所思的摩挲着指尖，脸色沉沉。
这都是当初那个宴会的参与者的名单，不算特别详尽，但他想找的那一部分都有。
乍一看似乎没什么特别的，绕是厉尚寒也一下子想不明白。那几人的死究竟会有什么牵连，摆在他们面前的事实，却实实在在的把几个人联系在一起。
助手站在一边，察觉到厉尚寒更冷了脸色，头恨不得低的缩成个鹌鹑。
“厉律师，这些需不需送给秋小姐一份？”他试探着开口。
厉尚寒刚端起咖啡的手一顿，语气冷淡，“你送去，然后可以出去了。”
助手一下子松了一口气，得了回复就赶忙退了下去，脚步急的仿佛背后有鬼在追。
出了他的办公室这才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助手暗暗叹气。
总觉得今天的厉律师心情格外的糟糕，想到那冷气压……他打了个哆嗦。
厉尚寒把名单合上，根据记忆里的印象打了个电话出去。
他记得，当初宴会的赴宴的人里，也有那么几个人和自己是有人脉关系的，或许能从他们那里得到一些有用的讯息。
他眼里闪过沉思，电话这时候接通，传来的是带了几分嘈杂的男声。
“厉律师？突然联系我有什么要紧事？”
厉尚寒指尖钢笔打着转，闻言一顿，低沉着嗓音开口：“李总，这两天闹的沸沸扬扬的事你应该也知道吧？我也开门见山的说，当初宴会上你还有没有印象？”
他听着电话那头粗重了几分的呼吸声，嗓音淡淡，有条不紊的追问。
“对那几个人，李总不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吧？”
落地的玻璃窗，阳光折射进来，打在桌面的绿萝叶子上，金灿灿的光落在他眼底没什么温度。厉尚寒没有在开口，电话那头的李总也没有吭声，像是触及到了什么不可言说的秘密。
半晌，电话里才传出声响。
李总似乎是换了个地方，嘈杂的声源消失，静谧的环境让他的嗓音更清楚的透过话筒传过来，语气干巴巴的，有些不情愿，“厉律师，有些事，我们都不想提。”
他低声咳了咳，掩盖性的润了润嗓子，心却砰砰跳的厉害。
“我们都不想惹祸上身，最近这事闹的沸沸扬扬，谁能不知道？你肯定也不是第一个电话打到我这里吧？”李总话说到这个份上，干脆也不和厉尚寒打马虎眼。
厉尚寒手捏了片绿萝的叶子，脸色显得有些淡，眼底神情很认真。
“你说，我听着，李总可以放心，这件事和您不会有半点的关系。”
李总叹了口气，环顾一圈，见四下没人，这才压低点了根烟。
“我们现在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不想和这件事扯上关系，所以你去问他们才不跟你说。毕竟说出去都不好听，死了这么几个人，谁都想活命。”
他苦笑一声，显得有些无奈。
“要不是顾忌着我和你之间的情分，给你一个面子，我早就和他们一样直接挂电话了。”
厉尚寒低声应下，松开了捏着叶子的手，窗外的阳光也被云层挡住了。
办公室里色调偏冷，更显得他那双黑眸冷沉，言辞清晰。
“李总，你的意思我明白，这个人情算我的。”
他压下嗓音，对厉尚寒这番话不予置评：“人情就不用了，和你说自己心里也讨个安慰。你去查当初那几个人你就能发现，都是心高气傲的主，一个个的脾气冲天。”
这话一出，厉尚寒也有几分印象，眼里带出几分若有所思。
他这一说，似乎还真是这样，只是这会不会是其中的一个联系……厉尚寒指尖扣在桌面，他不敢妄下结论，必须要拿出比较有力的证据，才能够真的定性。
想到这里，他停下手，继续听李总说这段“秘密”。
“宴会上什么人没有，像他们那种心高气傲的人，有的时候太惹眼会惹到一些不该惹的人。”李总话说到这，嗓音一顿，表情显得有些避讳，语气也沉了几分。
惹到人？
厉尚寒想到这，眉头一皱，神情若有所思。
他当初在，却没有过多的关注，对李总说的这种事他还真不太清楚。
“反正我只能说这么说，也算是能帮到你，至于其他的事情只能你自己去查了。”李总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厉尚寒也见好就收，等挂了电话这才冷下脸。
把录音保存好，发给了秋岚，这也算是他的一点帮助。
大概的给出了一个方向，也不算是蒙头转向。
只是想到李总那番话，他眼底神色沉沉，显然心里藏着事。
秋岚正忙里偷闲，脸上的笑意在看到厉尚寒发给她的录音时候收敛了几分，找同事借了个耳机，听着录音的内容，表情愈发的严肃下来。
若有所思的看着手机，短短十分钟的录音，能透露给她太多的讯息。
她给厉尚寒回了句感谢，把录音拷贝了一份，找了负责的警察和他透露了一些这个讯息。
因为牵扯到一些有钱的公司老板，对于这种可能能作为物证的东西，不想透露出太早，秋岚和警方显得很重视。各存了一份备份，秋岚也被要求参与进这次的调查里。
她听着那些夸奖的话，脸上的笑容很公式化，对工作的严谨态度让这次案件的负责人对她更满意。刚想鼓励秋岚维持工作作风，办公室的门突然就被推开来。
“秋法医，又发生了一起时间不久的抛尸案，你现在有空吗？”
小警察报道都没打就直接推门进来，急匆匆的样子，脸上的血迹都还没来得及擦。
秋岚闻言立马站起身，眉头一皱，拿了东西就赶紧跟着人离开。
她脸色沉重，最担心的事就是怕这一起抛尸案也是和之前的几宗案件也是同一个罪犯。
想到这，秋岚暗暗咬紧了牙关，心情愈发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