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远远的只听见那班长喊道,你们两个跑那么远干啥呢?一个伪军就说,我们到那上面去看看,
那班长就骂道,跑那上面看什么看?那里离操场都有一里远,难道谁在那里拿枪能打到咱们大队长?
这个伪军班长也是把营长喊习惯大队长了,一时也没有改过口来,不过这个伪军班长有两点搞错了,第一,从小三到班长口中所说的操场不到400米,他目测距离有误;
第二,他觉得在这个距离上步枪是打不中目标的,很显然他不知道像铁师傅这种人的本事。
那两个伪军互相望了望,都觉得班长说话在理,就转身往回走去了。
铁师傅和小三手上拿着手枪被吓得不轻,都出了一身冷汗,小三说:这两个小兔崽子把老子吓得要死,早知道他们要来检查,就不该先把手榴弹布置上,就是他们两个人就在这上面,我们悄悄摸上去把他们杀了,再来布置手榴弹也不迟。
那两名伪军走到了班长身边,四处搜查的其他伪军,也慢慢走回来,大家就或蹲或坐,聚成一圈闲聊着。
陆陆续续又有伪军过来了,从许家镇过来的伪军,跟小三他们走的是同一条路,只是他们是沿着公路走的,而且带队的连长排长都是坐在老百姓顺道的大车上过来的,而像乌有镇这几个方向的伪军,是从另外的城门进了城,再到东门过来的。
这些伪军就东一堆西一堆的,蹲着站着,负责后勤的人就从城里买来大饼,让他们吃。
铁师傅就对小三说:军统的情报不对吧,这几处来的伪军看样子不过二三十人,我看一个镇上过来的也就十来个。
小三说:我也觉着奇怪,镇上大都是伪军在驻守,如果都调这里来参加整编仪式,岂不是都在唱空城计?我猜来的都是些连长和班排长,这样就把忠义救国军投降过去的人和以前67师投降的、地方保安团的人都打散了整编成一个营,这些班排长都是来带人的,那个伪营长最多允许他管着一个连。
说话间又过了一阵,来了一挂大车,从上面卸下一些木头架子木板什么的,很快一些人就用那些东西,在那块平地,靠着城墙那边搭起了一个木头台子,在台子前面还铺上了一大块红布。
很快从城门里又走出了一队队的小学生模样的小孩子,手上还举着花花绿绿的小旗子。
铁师傅对小三说:看来鬼子搞的这阵仗不小呀。
小三就说:鬼子就是要用这种方式告诉老百姓,你们看连你们的正规军都投降了,大家就不要再反抗了,安心做亡国奴吧。
说着说着小三“呸”了一声骂道:这些死汉奸,最好是老子用暗蓝妖刀砍下他们的狗头!
接着又从城门里面出了一些男男女女,应该是县城伪政府组织的职员队伍,这时候就有人跑前跑后的在开始指挥了,小学生站在哪里?支援队伍站在哪里?以前的伪军部队又站在哪里?就开始把他们的人调来调去。
过了八点半,就从城门里开出了一支伪军队伍,人数不少,看上去有100多人200人不到的样子,身上穿的衣服,跟小三他们这次接收到的军服一样,都是土黄色的中央军军服,只是帽子全部换成了伪军的大盖帽,铁师傅的眼睛能看得清细节,他就轻声对小三说:他奶奶的,这些汉奸装备还不错,我看很多都是20响。
小三说:你不知道,金老师跟我讲过,我们找德国人新买的几千支二十响驳壳枪,大部分都被军统要去了,给装备了忠义救国军,妈的,下次我们把这股汉奸的20响都给缴过来,每人配上一支,那打起近战够小鬼子喝一壶的了。
紧跟着这股伪军的就是一个鬼子小队,然后又出来了两个宪兵分队,很快,伪军和鬼子小队都整队完毕,还别说,鬼子的队列比这些伪军和忠义救国军强多了,最差的就是忠义救国军,伪军嘛好歹还接受了几天正规的队列训练,忠义救国军很多都是道上兄弟,让他们去扛枪打仗,他们倒也敢上,但是什么队列训练确实没有怎么搞过,所以看上去站的队形就东倒西歪。
最后过来的就是一个土不土洋不洋的乐队了,又有唢呐、铜锣、也有小号,大鼓,随着这支乐队指挥的一声口令,乐队就开始吹吹打打起来,小三和铁师傅精神一振,看来伪军营长和伪县长鬼子军官要过来了,果然一行人就从城门那里走了过来,铁师傅就边看边说:那个戴礼帽穿长衫的应该就是县长吧,这两个鬼子军官,不知道是中佐还是少佐—然后铁师傅声音突然变大了一些:看见了那个伪军营长,就是第四个那个矮胖子,我看过他照片的,满脸横肉,腆着肚子。
这一行五六个人,就直接走到台子上站定,一个可能是司仪角色的男人,就走到台子前面说话,没说几句,那帮小学生就在老师的带领下,开始挥舞着小旗子,那些职员就在鼓掌,像是在欢迎谁来讲话。很快啦,戴着礼帽身着长衫的伪县长,走到了台子前面,拿出一张纸对着念起来。
没多久,又是敲锣打鼓,小旗挥舞,鼓掌声起,听上去是伪县长已经讲完了。
2。
铁师傅的马四环一直是瞄着那台上伪军营长的,小三就问他:你现在打有没有把握?
铁师傅一边瞄准一边说:这个狗营长好像在跟那两个鬼子和翻译在说话,身子这样动来动去的,要是他也像伪县长那样站在台前说话,那就没任何问题了。
小三就说:要是他不出来讲话呢?
陈师傅就说:那我现在就打。
小三想了一下,都等了这么久了,干脆还是等个最好的时机一枪毙命吧,就说:那干脆还是等等吧,既然是为他们准备的仪式,怎么着也要让他上台说两句吧。
那司仪又走到台前说了两句,然后乐队声又起,小孩子又开始挥舞小旗子,不过这次走到台前的却是一个鬼子军官,小三也看不清楚那是鬼子在梅游县的最高军官岩崎学中佐,就对铁师傅说:这样吧,估计第三个就该这是伪军营长讲话了,如果第三个还不是他,你就趁他不动的时候,找机会开枪打死他,我先下去,你这边一开枪我先把鞭炮点了,再把火点上,你一开完枪就马上下来咱们就跑。
说完自己就下到大树下面去了,这个鬼子军官,话很简短,只是说一两句都要等旁边的翻译用中文再说一遍,等再次响起锣鼓声鼓掌声,小孩子开始挥舞小旗的时候,铁师傅就做好了准备,又感受了一下风向的变化,天公也作美,看上去就没有什么风,等司仪再介绍后,就见那矮胖的伪军营长走到了台前。
铁师傅就轻声对树下说:是那个伪军营长讲话了。
小三听见铁师傅这样说,就把火柴掏出来了,把鞭炮的引线抽出来准备好,就等着铁师傅开枪。
铁师傅等矮胖子站在台前开始说话,站立不动后,稳稳瞄准,果断击发,“啪”一颗子弹就飞了出去,铁师傅还想再把鬼子军官打掉一个,就拉拴退弹,再推弹上膛,又瞄准了两个鬼子军官中的一个开了一枪,这时候他只顾打快点也没有管是否一定打中。
开完枪就往树下爬,到了离地下还有两米不到的样子,他就跳了下来。
听到第一声枪响,小三就点燃了鞭炮,然后又去点那堆枯叶树枝,点了之后,就招呼铁师傅赶快往后面跑,你师傅这次为了有把握打中伪军营长就没有敲他的脑袋,而是瞄准的胸口,不偏不移,正中胸口,从背后开了一个洞之后,子弹还擦伤了后面的那个翻译。
随着枪声响起,伪军营长倒地,那里马上就炸了窝,小学生和职员都在四处奔逃,伪军和鬼子都开始寻找遮蔽物,有的就地趴下,军官们就躲在台子后面,等到丘陵那边鞭炮声响起,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那里。
今天来的岩崎学大队长和我孙子少佐都是作战经验丰富之人,丘陵上枪声一响,他们都判断出大致方向,岩崎学拔出军刀,就冲着丘陵那边下令:还击!
一时间枪声大作,铁师傅第二枪本来是瞄准岩崎学的,但是伪县长正在低头跟岩崎学说话,岩崎学身高不过1米55,而伪县长又高又瘦,两人说话的时候,都侧了一下身子,结果铁师傅第2枪就打在了伪县长的肩上,此刻他倒在地上正在痛叫。
小三和铁师傅就往丘陵背面跑去,匆忙间铁师傅就踩到他们埋罐头盒的地方,这是班长教的,吃了用了什么东西有时间尽量埋起来,这是多年当土匪三当家养成的好习惯,追击一方往往通过发现痕迹和丢弃的物品发现行踪,你没有留下痕迹,追击方就很难找到逃匿方的最终去向。铁师傅踩到那里,那牛肉罐头里没有吃完的汁儿,就沾了不少在他的鞋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