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蓝墨天平淡地说道,将袖子挽起,挥了挥,甩掉水汽,拿起一颗白棋,四平八稳地点在上六六,左上星位。
“按道理来说,礼为大,我应当下在这里。”白衣人点了点右下星位,却不落子,道,“可围棋要是没有杀机,那有甚么意思,诸位说是不是?”
“对,正是正是。”
“先生说得对极了。”
看来这些人被洗脑得不清啊,蓝墨天单手扶额,露出半只眼睛,看着白衣人信手落子于左下,平六六星位,蓝墨天当然也要跟着落在入六六,四星站定,且看他下一局棋怎么走。
“小娃娃挺懂礼貌,也知道些围棋的规矩,我这就不客气了啊。”白衣人挑起一子,毫不迟疑,蓝墨天可以感觉到他一开始游戏的心态已经荡然无存,自己对面坐的好似已经不是白衣人,而是一尊雕像。
“啪!”一子落下,恍若卷起阵阵气浪,一开始落下的四子竟不约而同地弹起了半个手指头的距离,“啪踏”四声重新落在棋盘之上。
天元位,站定。
蓝墨天一惊,凝聚天外功这才发现自己看不透白衣人的修为。
“该你落子了。”白衣人的声音铿锵有力,一字一句间不再带有语气,命令式的口吻令蓝墨天无从抗拒却也更加激起了一较高下的信心。
蓝墨天抄起一团白子,从中挑出一粒,摆在天元之旁抢断。
白衣人似乎已经想到,跟着蓝墨天摆子之后向外再行一子,包夹。
蓝墨天手举白棋,复向旁一踩,造双包夹之势,白衣人的这一棋无疑是很简陋的陷阱,自己不行双包夹无论下在去一一,一二,入一一,一二都会被黑棋抢断,形成收尾不得相顾的两片死棋,前十手棋有三手被对手杀尽,那么这棋多半也是输了。
可白衣人还是很有信心,如之前一样跟着蓝墨天落子下在了入二一,抢断,意图将蓝墨天左右两子孤立。
这一手弄得蓝墨天难受至极,对手逼着自己对杀,蓝墨天也不想再等了,思考再三,决心攻打天元,果不其然黑棋去一一拦截,蓝墨天入一一防守,同时添一棋陷阱,黑棋如果中招则会被反过来牵制。
白衣人落子迅速入零一,两人到现在为止十三手下了还不到平常人一个呼吸的时间着实是看得在场众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寻常下围棋的棋手都不喜欢一上来就进行搏杀,围棋的开局相当重要,中场搏杀一词的由来也不是全无道理的,哪里会像此二人一样在座子阶段就开始争锋相对,第三步就开始杀棋的棋手。
但不可置否的是,这样杀气四溢的棋局却是每个看棋的人最为之血脉喷张的。
白衣人的落子速度没有丝毫延迟,蓝墨天额头上细汗密布,就好像一个洪水猛兽在后头不断地追赶自己,自己落一子,甚至都没完全落下,白衣人的手已经放将下来。
此人已经算到了自己每一步棋的每种可能性,蓝墨天只能这样认为,否则他的思考速度绝不会有这么快。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