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他没发现,岳亭山已经站在门外了。
“阙影宫,到底是什么?”岳亭山问道。
蓝墨天的表情瞬间就恢复了洒脱的样子,他将岳亭山唤过来,把手中的山河江山图交给了他:“你当真想听?”
“嗯。”岳亭山点了点头。
“好吧...”
蓝墨天毫无保留地将当年所有的事,都告诉了岳亭山。
岳亭山听完,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令他震惊得并非那么多自己从未听闻的故事,而是蓝墨天,这样一个人,经受了如此大的打击,居然还能在自己面前,表现出那么一副,岳亭山不知该怎么说的样子。
蓝墨天,真的很让人心疼。
如果这事放在自己身上,就好比李太白为了自己而死,邱松儿为了自己而死,狄怀英为了自己而死,岳亭山自认那时候,自己早已经疯了。
“我如今已一百八十三岁了,我的心也早就死了,苟活于世不过是想履行阙影宫最后的职责,让全人类,让华夏大陆免受月中君的毒手,我在一日,月中君就不敢违背规则提前进兵,阙影宫宫主,就是这样一个位子,莫辰如是,且逍遥如是,我,亦如是。”
“我难道就是您选中的阙影宫接班人?”岳亭山何等聪慧,蓝墨天说得很详细,连当年一统天下,组建天下盟,初遇莫辰,且逍遥的事也都一并说了,他自然推理得出来。
蓝墨天点了点头:“那么,你愿意吗。”
“我...”岳亭山几乎脱口而出,可他还是忍住了,“我...”
“这些事,太沉重了。”蓝墨天站起身,指着草屋外的密林,“这里曾经富饶无比,如今就连雨花树林都快要崩坏了,那场大战,甚至我的剑,小九的伙伴,也都死了。”
岳亭山知道,蓝墨天指得大抵是其他的灵植。
“将真相全都告诉你,是我的义务,因为当年无论是莫辰还是且逍遥都未曾强迫过我做这些事,我心甘情愿,所以我希望...”蓝墨天仰天一叹,“阙影宫宫主是个神圣的职位,要么不做,要么,就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我不会逼你,你可以在这里思考到天荒地老,在这里,时间是完全静止的,你不用担心你的好兄弟,直到我死了,你也就出去了,我已将大陆上销毁的玄功秘籍全部转到了你的精神空间,往后,你想学随时都能学。”
蓝墨天莞尔一笑:“没错,你的确拥有了玄功,可你还无法用玄功做任何事,这也算我利用了你原则上的漏洞吧。”
“我如果不答应,那...阙影宫...”岳亭山担心地问道。
“我活着,月中君不敢来,我死了,自有办法让他不知,这样,就还有三十多年的时间,至于这之后,也不关我事了。”蓝墨天答道。
“您,还能活,多久?”
“几年,应无大碍。”
“大陆如果被逍遥海入侵,会怎么样。”
“双方死战接近三百余年,这就像是你终于将杀你全家的凶手五花大绑,抓了起来,你会怎么样?”蓝墨天抛出了这个根本不需要答案的问题,“如果可能,月中君败于我手,我会将它凌迟碎剐,祭我死去的所有亲人。”
“如果可能......我宁愿当年,只有我一人,飞升了天阙。”蓝墨天消失在了原地。
岳亭山在大厅中待了很久,他不能想象,更无权评价蓝墨天的行为。
阙影宫如果没了会怎么样,岳亭山不知道,可月中君一旦入侵了大陆,结果,蓝墨天已经告诉自己了。
岳亭山需要很长的时间整合信息,虽然蓝墨天只需要一个回答,做,还是不做。
......
“你都告诉他了?”
小九和蓝墨天并肩站在大陆的边缘,时不时还要向后退一步,看着这种令人绝望的崩坏,蓝墨天仍旧是面无表情:“嗯。”
“除了没飞升上去的,也只有我还活着了,你难道不想去看看这些兄弟吗,就算不告诉他们真相,只见他们最后一眼?”小九的眼中依稀散着泪花。
“相见了又如何,他们个个都是人精,我,一定会露出破绽的,届时还不是让他们白白伤心。”
“那也总比你现在这样死撑着要好啊!”小九的音量高了不少。
“九儿,离开吧,去大陆找一处地方扎根,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万一哪一日我撑不住了,不会连累到你。”
“我可是最早跟着你的一批,现在就要赶我走了啊。”
“唉。”蓝墨天劝过很多次,可是小九也已经表明过无数次自己的态度了。
蓝墨天死,她也就跟着去了。
“听说黑袍又复活了是吗?”
“是啊。”平日里为蓝墨天打探大陆消息的也是小九,他自己平时很少出去。
“这个呼延默,恐怕又得搅动着整个大陆再次陷入战乱之中。”
“连这你也不想插手?”
“不想啊。”蓝墨天笑道。
“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你打下的蓝星帝国分崩离析,好不容易进入安逸生活的百姓再一次流离失所?”小九不解地问道。
“这不正是对岳亭山,最好的历练吗?”蓝墨天反问道,“每一代阙影宫宫主,都必须经历的事。”
他随手在空气中划了圈,圈内的图像经过幻化,呈现出了华夏大陆的全貌,他指着这大好河山道:“这片地区无论如何兵戎相见也不过如此,然,哪一日凌霄公子降临,面对人类的,将是一场浩劫。”
“他同意了吗。”
“我想,他会的,现在,我们只需等待即可。”
......
......
“喂,你听得见吧,我答应了。”岳亭山的喊声同时传到了他们两人的耳朵里,“我说啊,我答应你了!!”
蓝墨天沉默了许久,忽得笑道:“这就来!”
......
原始森林中,蓝墨天驱动树木再一次改变位置,这一回,在两人站立的地方空出了一片规规矩矩的正方形空地。
他打了个响指,空地上残存的树叶,泥土都仿佛被刀切割了一样,坚硬无比,不再有任何泥土的感觉。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