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叶卫平来说,这场战斗的胜负已经分明了,他根本无需在意北岸到底有多少人马,是不是在做掩护。
这一切,都将随着邓文治攻陷琉璃台而得到证实。
明天早晨,是个关键的日子,叶卫平真的很佩服蓝星那位隐于暗中,出谋划策的大帅,在叶卫平的算计来看,岳亭山手上能够留有两万兵马已经顶天了,在如此劣势的情况下硬是将战局拖了整整三天。
他的猜测基本准确,因为岳亭山手下真正有蓝星军籍的,训练有素的兵士,的确只有两万。
一张信纸,传到了邓文治的营中,那是叶卫平布下的最后一计,因为他觉得此计成功的可能性,已是百分之百。
是夜,岳亭山也作了一番安排,北岸的旌旗,营寨,能拆得全都拆毁了,生灶数量极具骤减,以至于叶卫平看到的时候都快惊掉了下巴。
“此人,当真是深不可测...我不及也。”叶卫平很快就算出了蓝星的全部实力:只剩下五千都不到的残兵。
撤去了伪装的北岸,那小得可怜的营寨,居然就这么骗了自己整整三天,还正是此地用作疑兵的人马,居然换走了不下三倍的紫阳兵员。
不过,叶卫平此刻也能松一口气了,从对方主帅做出的决断来看,他真的如同自己预料的一般,无计可施了。
换位思考一下,叶卫平根本不认为他还有办法能逆转局势,五千残兵败将,匹敌紫阳明里暗里加起来尚有五十多万人的南征军马,就是拿人数堆都给堆死了。
计谋在这种严重不对等的局势下就跟笑话一样。
岳亭山可以暗施疑兵,让紫阳损失惨重,可这也是相对的,反过来,邓文治近乎无脑的进攻就很轻松地击溃了岳亭山设下的三道防线,并差点冲进琉璃台最后的屏障之中。
次日......
“传令!围三留一,向琉璃大营发起进攻!”邓文治已然下令,这是叶卫平的军令,他很有底气。
同一时刻....
“尽数沉入江中,朝北岸进发,不惜一切代价!”叶卫平也已经下令。
琉璃大寨在抵御了敌军约莫三刻的时间,终于从邓文治故意留出的缺口突围,直到此刻,岳亭山手下只剩下了两千不到的人马。
邓文治干脆命人直接拆了大寨,留下十万人重新安营,剩下的则要去将岳亭山完全钳制在死局之中。
一步步,一招一式,全都落入了叶卫平的算计,岳亭山带着人马一路南逃,遭遇三场大仗皆是大败,减员至五百人都不到。
北岸也被叶卫平亲率的船队完全攻破,李太白只带出了两百余人奋力向南连破邓文治四阵,等到与岳亭山汇合的时候,只剩下了十几人。
至此,岳亭山已经完全败北,而叶卫平显然是不打算放过他的,于是,在他精心的安排之下,岳亭山剩下的人马都被围在了海边一处地形颇为复杂的山坳。
叶卫平和邓文治都亲临山巅,注视着山下仅剩的三百多名蓝星将士。
他的眼神已经趋于平淡,从追杀岳亭山开始,他就已经发现,岳亭山手下的人居然还有一大半是毫无训练的蓝星百姓。
这些人连武器都拿不稳,何谈什么格斗,攻坚,军法,将令,他们有的只是叶卫平完全无法理解的热血与决心。
事到如今,岳亭山身边还带有蓝星军籍的真正的战士,恐怕连十个都不到了。
“谷下,谁乃蓝星主帅?”他的目光虽然已经锁定了岳亭山,可还是出于礼貌,恭敬地问道。
“岳亭山,你想知道这个名字很久了吧。”岳亭山直接回道,他的嘴角仍挂着浅浅的笑意,似乎此刻被重兵围困,生死由天的是叶卫平一样。
“半人半鬼,神算第一...果真如此。”
“足下似乎还未自报姓名。”岳亭山接着问道。
“抱歉,鄙人,叶卫平,此地兵马总督,凤凰城那几桩大案,都是破于你手吧。”
“当然。”
“很好,这么说,奇珍阁的五人,也是你杀得咯。”
“当然。”
“我还有一事不明。”
“请讲。”
“即使你已窥破我全数算计,可你的这些兵马,是从何处而来。”
“好说,自然是琉璃台本部兵马,我不过接替了华文祥一部分的职权,可惜他如今已死,无法再将大印交还于他。”
“有多少?”叶卫平的神色激动了起来。
“五万,不对,算上百姓一共就五万多一些。”
“所有琉璃台的存活人数?”
“是的。”
“那真正的兵员呢?”
“也就两万吧。”
邓文治和叶卫平同时倒抽了一口冷气,尤其是叶卫平,听到答案的时候他有很久都没有回话,因为他觉得,这场战斗的第一天结束时,他就已经败了。
哪怕再多给岳亭山两万人,己方都必败无疑。
可越是如此,叶卫平就绝不能让岳亭山这种人在今日走出山谷一步,他明里和岳亭山在聊天,实则上万弓弩手早已枕戈待旦,一旦情况有变或是叶卫平认为没必要再问下去了,山坳之中在下一刻就不可能存在活人了。
“好吧,岳亭山,我敬佩你的胆识和智谋,像你这样的人是绝不会投降也绝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机会的,所以今日,我必杀你。”
“嗯?听足下的意思,足下已然胜券在握?”
“哈哈哈哈。”笑得不是叶卫平,他根本就笑不出来,可他身旁的邓文治已然笑得前仰后合,“岳亭山,你真是胆大包天,都督,下令吧,让他体会一下什么叫做绝...”
“噗呲...”
邓文治被一柄快剑穿心而过,粘稠的血液已经随着伤口洒满了他重甲的内衬。
“你想说的是绝望吗?那你体会到了吗?”岳亭山的声音适时出现。
“下令,放!...”叶卫平十分冷静,可他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一把锋利的铁扇已经架在了他的脖颈之前。
“谁tm敢动一步试试!”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