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盒开笼,一阵鲜美的滋味扑面而来,云珩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嘴角微扬。
青翠欲滴的玲珑丸子汤,金黄酥脆的黄金虾饺,色泽迷人的枸杞乳鸽汤。
一道道精美的菜肴放上了膳桌,云珩挑了挑眉头,饶有趣味地瞥着身边的女人,眼里满是笑意。
“果然是好厨艺,朕的御厨也胜不过你了。”
“皇上过奖了,这只是几道菜,怎敢和皇宫大厨相较。”沐卿离抿了抿红唇,拿出了金贵的玉碗,侧身坐下。
夜幕降落,红烛的影光斜斜地洒在大殿中,膳桌不断传来碗桌轻碰的声音。
半个时辰后,菜碟渐渐见底,沐卿离拿起了腰间的绢帕,轻轻拭去了嘴角的油渍,清澈的黑眸中藏着浅浅的无奈。
这晚膳,她本意是想让云珩补一补身子,可没曾想,那大半碗乳鸽汤都进了她的腹中。
“皇上,明日你还是独自用膳吧。”
“怎么?”云珩放下了手里的碗盏,疑惑地看着身边的人,眼角含笑。
“每每用膳,皇上都往我嘴边送汤传菜,倒是让你不能好好用膳了。”沐卿离故作自责地叹了一口气,眉心微蹙。
“朕用好了,况且,你为了朕用了不少的心力,费心伤身,也得好好补补身体。”云珩抿着薄唇瞥了一眼她手上的白布,满是心疼。
“可是,我。”
不等沐卿离再说什么,云珩一掌搂住了她的腰身,微微用力,那软绵绵的身体瞬间落入了他的怀里。
一阵撩人的绯红色悄无声息地爬上了沐卿离的脸颊。
她轻咬着红唇,一时语塞,温和的目光和云珩深情相望。
良久,云珩的薄唇情不自禁地落在了她的唇瓣上。
那吻,宛若蜻蜓点水,却又不失流水的柔情。
“三个月。”
蓦然间,清冷的三个字在云珩的耳边轻响了起来,他蹙了蹙眉心,眉梢处浮出了一团淡淡的愁云,不过这愁云,片刻便消散了。
他用力搂进了怀中的人,薄唇在她的耳边留下了一句温润的话。
“皇后,给朕生个皇子。”
那真真切切的话让沐卿离无言以拒,她垂下了眼眸,双手勾住了云珩的脖颈,默默点头。
络缦轻扬,竹影窸窣,床榻上的两人闭眼相吻。
午夜子时,东二殿柴房后的矮墙上,暗卫悄悄隐入了竹林的猪头,暗中观察那里的动静,可整整一夜,沐盈喜都没有出现,也没有任何人出现在柴房。
这究竟是为何?
翌日清晨,云珩下朝刚回到御书房,暗卫便悄悄走了进来,“属下参见皇上。”
“平身。”云珩淡漠地瞥了一眼,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波澜,“昨日之事如何?”
“回皇上,属下带人将东二殿处处监视着,但并未发现他人身影。”
“没有人?”云珩皱了皱眉,侧目瞥了他一眼,眼底闪过了一丝疑惑,“这是怎么回事?”
“属下不知。”
冰冷的空气在偌大的宫殿中流转萦绕,脸色深重的云珩转动着手中的珊瑚玛瑙串,嘴唇紧闭。
思忖了片刻后,他抬眸看向了暗卫,眼神意味深长。
“悄悄把昨日与沐盈喜交谈的宫女带到密室。”云珩沉了沉眸色,眼中迸发出了一束刺目的冷光,周身的寒气让人不寒而栗。
“切记,勿让旁人知晓此事。”
“是,属下明白。”
应声回答后,暗卫潜身离开了御书房,可就在这时,沐卿离悄无声息地从内殿里走了出来,低声询问:“皇上,什么事这么神秘?”
眉头紧锁的云珩听到了这轻柔的声音蓦然转身,那凌厉的目光瞬间柔和了不少。
他大步走到了沐卿离的身边,温柔地挽住了她,低声道:“沐盈喜的事。”
“昨日暗卫得知沐盈喜想让逢春园的一个宫女帮她向宫外递消息,可是没想到昨夜暗卫监视了一整夜,却没有发现。”
“所以我让暗卫悄悄带那个宫女去密室审问。”
在沐卿离的面前,云珩没有一丝遮掩,将昨日之事全然告诉了她。
听了这番话后,沐卿离脸上的表情深重了几分,她蹙了蹙眉心,眼波流转,心里揣度着沐盈喜之事。
前些时日在东二殿时,她有意解了沐盈喜的禁足,又特意让人给了她独处的机会,可是她怎么会半途而废呢?
除非,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皇上,我和你一同前去。”
正阳宫书房,云珩大步流星走到了一盏摆放着精美玉器的红木柜前,用力转动了一面翡翠玉扇,木柜应声而开,一条悠长昏暗的小道落入了沐卿离的眼中
她小心翼翼地跟着眼前的人,踏上了冰凉的大理石地面。
一阵幽凉的冷风扑面而来,云珩皱了皱眉头,一掌搂住了沐卿离的腰身,将她紧紧护在怀中。
小道的尽头是一扇隐蔽的小门。
推门而入,几束清亮的光线从高窗中迸射了进来。
“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站在墙边的暗卫恭恭敬敬地行了礼,而在他们的一侧,是被绑在木椅上的逢春园宫女。
微风划过,掀起了她鬓边的碎发,那额角边的红色燕形胎记若隐若现。
“就是她?”云珩淡漠地扫了那宫女一眼,犀利的眼神如同穿梭在黑夜中的雄鹰之眼。
“回皇上,昨日属下看得真真切切,与沐盈喜交谈的,正是此人。”
一个浓眉大眼的暗卫走了出来,声音坚定,黑沉的眸子里充斥着杀手的冷意。
站在一旁的沐卿离抬起了眼眸,满含深意地打量着面前的宫女。
这个人好些眼熟,可是一时之间,她想不出曾在哪里见过。
“把她弄醒。”云珩沉了沉眸色, 两瓣薄唇轻碰了几下。
“是。”
两个暗卫应声上前,在宫女肩头的穴位上重重地敲了敲。
不出一刻,那宫女便渐渐清醒了过来,万分镇定地凝视着面前的一切。
那种别具一格的从容不迫,让人不免心生疑惑。
“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云珩深冷地扫了她一眼,声音中隐隐透着令人胆寒的冷气。
“不知,也不必知道。”宫女垂下了眼眸,眉心微蹙,口气冷硬。
目光清冷的云珩紧闭着嘴唇,冷漠地盯着面前的人,周身散发着刺骨的寒气。
蓦然间,雄浑的帝王之气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
“这宫里的细作,还真是好大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