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挣脱老夫的掌控,唯一的解释、是那名女子、不是那半真界中的怨灵得以复生。”
火海之中,老者喃喃自语,在那脸上的喜意当中,有所疑惑。
这千年时间,他一直在推衍。却是依然无法推衍出、究竟是何人在暗中出手、造成了这一场变数。
这变数,使得老者精心布下的局、满盘皆溃,不得不重新再来。
只是,这入局、又哪会容易?
当世禁忌未出,这世间、又有何人能够暗中对老者的布局进行阻拦?
这世上,幽冥之主为天下第一。当真如此?
若是这老者出世,幽冥之主未必能成为天下第一。只因老者为九天之一,为天命之人。
在他巅峰时期,实力强大的可怕。就算是禁忌,也未必是他的敌手。若说推衍之道,就算是帝君、也未必能够超于他。
老者的身份,乃是九天之一、炎天君。只在玄天君、公子玉之后。
曾经,每当大世落幕。必有九天入世,清天地障烟。
入世、入世。是九天对于禁忌时代的入世。纵然禁忌强大无比,但在九天诸君的介入中,依旧要败北,听从九天之命。
至那一位出现之前,皆是如此。
那一位的现世,这世间的格局、一切都变得有所不同了。只是,如此惊艳的人、亘古至今,也出现过这么一位罢了。
在那一位未曾出现时,九天、一直是这世间的主导。每当一位入世,便是天下之颠。是世间的最强者。是顶天下大梁者。
这可见老者当年的强大。
入世,又岂会只有帝君入世?帝君的确天下无敌,帝君未出,那么其余八位九天之君、便是无敌。
只是这一大世、炎天君也不过是苟延残喘而已。
他不得入世,更可以说是无法入世。因为,他的天命之火、依然只是残烛。在大世未临之前、根本无法走出这方天地,与苍茫隔绝。
故而,只能布局。他的局,被人从中阻拦。但又岂会只有一局而已?
他的子已落,当九天诸子入世、局便是已落,只待完美收官。
“能够入老夫局中,将这棋盘打碎。此人的实力,或许...不弱于老夫。只是,这苍茫天地、又有何人能与老夫抗衡争锋?”
“此人以命入此,不惜自陨一命。将那真界境打破。这是玉石俱焚,是想拼个鱼死网破。这世间,又有几人能够做到?以命换局?”
恐怕是无人能够做到。毕竟,布此局的人、是九天之君、炎天君。这是凌驾于禁忌之上的存在。是最为古老的禁忌之一。
“冥冥之中,有所感应。待老夫之局再落。那么,当年那入局之人、将再现。此人以命破局,以此卦相可以断定、此人失了此命之后、并未死。”
这是炎天君之局,普天之下、无人可以做到。就算是幽冥之主、也是没有资格。就算是有,若是以命入之,待与那真境之地一同抹消时,便是幽冥之主陨落时。
“不死不灭,入往真境,也不过是凡体之胎。就算是空境?入了那里、那也将不是身、心、魂空。而是同样为凡。”
“在那里,一旦殒命。那便是真的殒命。什么灭境也好,空境也罢,都将消散。普天之下,或许也只有一人能够做到。那便是...那一尊杀神。”
“只是、那一尊杀神,与老夫一样。自身大溃,如今无非是蜗居一地、酝酿命灯,等待大世开启。断然不可能插足,与老夫斗个两败俱伤。”
“那么...究竟是何人?普天之下、也只有禁忌敢在那真境之地捞人。除此之外...除非.......”
老者在火海中喃喃开口,忽然之间想到了什么,眸中精光大现。
“除非...此人...不止一条性命。这世间...便是有这种人。当年的那一位是其一。如今那一位的今世身已入世。但还没有这个实力、入那真境之地、搅乱此局。”
“这世间...除那一位之外...还有何人,能够开启三命之身?”
“三命...三命。一为人,二为地,三为天。人命,地命,天命。若是大成,便是天命...为禁忌。”
“这是三命之人...入了此局!!!”
.......
.......
旧都三百年经风雨,从未有过这永夜变天明。
当这天明的出现,在短暂之间,各地起呼鸣。
黑暗,是孕育魑魅魍魉的源泉,当这光明的出现,那一具具骸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大崩溃。
从四肢到身躯、在到头颅,开始飞速崩溃、化作流沙。
这是数十上百之计、甚至百数、千数。几息之后、便是数万。
数万具骸骨、在刹那之间形成大崩溃,一道接连一道、是组成了沙暴、向着四处席卷,而后、又是奔游于各处,又冲袭了其它方向。
于是,是铺天盖地的沙尘、遮住了天穹。使得这明亮的出现、只有短暂,很快就再次陷入了昏暗当中。
白色的粉末向着虚空喷吐,似乎带起了同样是白色的焰火,有着无穷的能量,给人一种很恐怖的感觉。
仿佛只要触碰,便会被焚烧、沦为同样的下场,成为这沙尘中的一部分。
这一刻,在旧都中的人、都被惊动。
“永夜成明.......”
韩湘子抬头、看着那轮烈阳、眉头一皱。
四方不断有沙尘、随着狂风掠过衣袖,抚过发丝。
这沙尘风暴很是猛烈,遮住了天穹。但却是无法遮住那轮烈阳的明艳。
暗淡只是刹那,很快就恢复了原色,几个呼吸后,在一道暴耀的光中、此方的光明、便是暴增了十数倍。
极光现世,于是四面八方、顿起鬼哭之嚎。深藏在暗中的魑魅魍魉、不再深藏。在还未露面时,就被暴露天底,被光阳之力、生生摧毁、瞬息之间、崩溃为沙。
在这一刻,韩湘子同样感受到了极大的压迫。
这是来自于灵魂深处的恐惧,是来自于集天下之怨深处的惧意。
“这第二难...竟开始有了崩溃的迹象。”
“究竟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