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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红:“……”
  这两个杀千刀的啊,大半夜装神弄鬼个啥?
  付红扯下门闩,破口大骂:“你们搞啥呢,晓不晓得人吓人吓死人的啊,大半夜的哭什么魂,要哭丧回你们家哭去。”要搁平时,付红是不会这么对双胞胎说话的。
  她这会儿也是吓着了有点口不择言。
  堂屋里的李钟秀听到她骂骂咧咧的大嗓门,赶忙走出来想劝架,没想到站在院子门口的是王春姐弟俩。
  “咋了这是?春儿,谁欺负你和小伟了?”
  王春眼睛红肿,听到疼她的外婆这样问,好不容易缓下来的眼泪哗哗往外流。
  她扑到李钟秀怀里,抽抽噎噎道:“外婆,是我爸。”
  李钟秀心里咯噔了一下,小心翼翼给外孙女擦眼泪,心疼得不行:“你爸咋了?是凶你们了吗?”
  “嗯。”王春点头,边哭边说:“他今天说妈妈是坏女人,骗了他,骗了我们……外婆,我妈真的坏吗?”
  “乱说!”李钟秀沉下脸,表情严肃:“你听谁说过你妈的坏话?你妈是咱们家最懂事的姑娘,在学校也是成绩最好的学生,老师同学都喜欢她,谁要是觉得她不好,那不是你妈的错,是他们自己有问题。”
  宝珍多孝顺啊。
  死老太婆还没死之前老是挑她的刺,那时候宝珍还小,已经会帮着她哄老太婆了。
  每次她累了,宝珍也会懂事的帮她捶腿锤肩膀。
  在这个家里,只有宝珍始终向着她。
  不像三丫头,在她肚子里就不安分。
  明明是双胞胎,生下来却一死一活。那丫头在肚子里就是个霸道无情的,抢了姐姐的营养,害得二闺女在肚子里憋死了。
  最后还害得她大出血差点见阎王。
  家里不让提二丫头,说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
  可二丫头在她肚子里呆了九个月,她凭啥不提!她就是要拿这个刺三丫头,让她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好事。
  她从落到她肚子里开始,就是来讨债的。
  想到姜糖,李钟秀就有一肚子怨气。
  再看两个哭得快闭气的外孙,想到人都死了还要被丈夫在孩子面前羞辱的大闺女,李钟秀眼睛也红了。
  “不哭了,乖。外婆在这儿,走,咱们先进屋吃饭去。”
  “嗯。”
  付红:“……”
  吃吃吃!家里有那么多吃的吗?
  饭桌上,姜家人听了姐弟俩的告状,对王明华那是怒不可遏啊,恨不得把他按着打死。
  等把两个孩子哄睡下后,一家五口坐在堂屋里商量怎么样给他们出出气。可商量来商量去,都没想出好办法。最后李钟秀一锤定音,让大儿子姜建华明天找王明华谈谈去。
  ……
  符横云对红星镇这边的监视一直没放松。
  他试图把王明华的位置撸掉。
  可王明华这人似乎运气格外好,每次他都把证据搜罗齐了,让人上门去查都会查个空。
  一次两次就罢了。
  连秦光耀亲自带队,都能把证据查漏了。可怪就怪在,人一走他们又能在原本设陷的地方找到那些东西,这就好像鬼遮眼一样,简直不可思议。
  知道王明华当上镇长后,符横云又试着举报他一次。
  很好,这回是下属在去公安局的途中,救了一个被拐卖的孩子,然后兜兜转转证据又不翼而飞了。
  符横云收到红星镇的消息时,脸上罕见地出现了好奇的表情。
  “叩叩——”宋政委在窗户外敲了敲,符横云从并放的长条凳上爬起来,抬腕看了下时间,5点半。
  拉开窗帘看到人,符横云诧异地挑眉,抽掉窗户的插削,打开一条窗缝:“有人回来了?”
  “嗯,四营的李陆先回来了。”宋政委扣着窗户玻璃往里再推了推,把手里的馒头递过去,“我来之前先到食堂领的,赶紧吃,吃完去看看这批兵蛋子能回来几个。”
  “已经十二个小时,只有一个回来,啧。”符横云穿好衣服,接过馒头啃了一口,“我瞧这训练还不够饱和。”
  话里话外嫌弃得很。
  宋政委笑了。
  “这话亏心了啊。你这可是魔鬼拉练,地形复杂就罢了,线索给得凌乱还让另一支队专门进去干扰,要在短时间内摸清地形,找到线索拿到小红旗,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啊。”
  符横云闻言,倒是一点也不心虚。
  反倒大于凛然:
  “现在对他们严苛,是为了让他们到了战场上更有生存能力,这是对他们的负责。”
  姜糖之前提了一嘴南方边境未来有可能生乱,符横云到新部队后便设计了无数堪称人类极限的魔鬼训练。
  情况复杂,危机重重的密林更是必不可少的项目。
  宋政委啃馒头的动作一停,抬眉看他:“老首长之前说你有心结,躲了几年可惜了。可我觉得你这小子当几年农民身手一点没退步还更厉害了,难道种地也有奇效?”
  “谁跟你说我种地去了?”符横云眼中的取笑一闪而过,随之咧嘴乐了:“看你们都传的些啥?就算暂时离开部队我也有正式工作的,至于为啥没退步……”
  宋政委等着他透露秘诀呢。
  就见符横云看着漆黑的天幕,云淡风轻的装逼:“可能我天纵奇才吧。”
  宋政委:“……”
  这小子。
  几年没见,倒是皮了不少。
  两人路过新兵宿舍,往训练的山野走去,等到中午十二点,最后一支小分队出来了。
  ……
  很快又到了符横云休假的时间。
  此时农历大年了。
  符横云带了不少特产年货回来,全是驻地附近的山货。
  他穿着绿色的军大衣,手里提着两大包,背上还扛着一包,从厂子门口到家属院别提多招人注意了。
  东西搬到家里后,他又下楼到袁家接孩子。
  这次两个小家伙只是盯着他看了一会,便像是确认了他的身份,连忙兴奋地半爬半走,一下抱住他的大腿:“papa……”
  “哎哟,会说话了啊?”
  袁家几个小子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夸双胞胎:“嘉恒嘉淼可厉害了,其他小弟弟还要人抱,他们已经能扶着东西慢慢走了……”
  家属院里七八个月大的孩子不少,可像双胞胎这么精明伶俐的没几个。
  符横云从口袋里拿出糖分给袁家几个孩子,感谢他们平时帮着照顾儿子。
  夸得几个男孩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符横云一手抱一个小肉球,边走边逗儿子说话。
  进了屋把孩子放在沙发上,他先从包袱里掏出几张毛毡扑在地上,又取了他们平时玩的积木、竹蜻蜓,让孩子在毛毡上玩耍。
  他到厨房做饭。
  姜糖回来先到袁家扑了个空,知道符横云回来了,她激动得三步做两步一路跑上楼梯。
  隔壁几家已经传出饭菜香了。
  一向冷冰冰的206也染上了烟火气,姜糖站在走廊上,透过厨房半开的窗户,男人正蹲着处理食材。
  她眨了眨眼睛心里止不住的开心。
  姜糖吸了吸被冻得红红的鼻子,轻手轻脚推开门,想扑上去给他一个惊喜。就见符横云正好转身接住她,在她没反应过来前迅速亲了她两下:“想偷袭啊。”
  姜糖眸光水润,冷情的凤眸浮上暖意。
  她嘟着嘴巴回亲,娇气的嘀咕道:“你可算是回来了,我还以为今年就我跟两个小的跨年呢。”
  “看你这嘴巴跟儿子一样,翘得能挂两个油罐了。”符横云用空着的那只手捏了捏她的唇峰,笑道:“大雪封山,只能进行基础的野营拉练,有其他人负责。”
  “啊!”姜糖一愣,“那他们就回不去了?”
  符横云点点头:“媳妇儿,你这颇有点不食肉糜啊。战士们也不是人人都跟咱们家差不多,不少都家庭困难,过年这个时间段车票不好买,别的东西还贵,他们是宁愿省吃俭用给家里多汇点钱,让家里人过个饱年啊。”
  “……”姜糖白了他一眼:“我这叫不懂就问。”
  符横云指着两个孩子:“你陪他们玩去,别在这儿碍手碍脚!”
  姜糖:“……”
  碍、手、碍、脚?
  说的是人话吗?两个月没见面,她想亲近他,他还嫌弃?
  要不是她脾气好,晓得透过现实看本质,这厮肯定打一辈子光棍!
  姜糖瞪他,结果他转身处理干香菇了。
  瞪了个寂寞。
  她气呼呼的走出厨房,想让儿子安慰自己受伤的心灵,就见两个小东西摆弄玩具正开心着呢,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亲妈。
  这真是备受打击的一天。
  省一机这边是欢喜冤家,闹闹腾腾一家四口整天都嘻嘻哈哈的,那红星镇的秦家可谓是闹翻天了。
  秦家出事的消息,姜糖不是通过秦光耀知道的,更不是通过符横云在红星镇的战友,而是大年三十那天,有人直接找到省一机家属院,让他们配合调查。
  那天一大早,两人给双胞胎穿好厚棉袄戴上毛线帽,全副武装好就送到楼下去了。
  姜糖夫妻则是去了供销社和百货商场。
  大概中午两人满载而归。
  因为家家都在准备年夜饭,家属院的孩子则忙着给家里贴春联,贴“福”,整个家属院实在热闹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