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间歇性失忆,白歆怡对林依梦百依百顺,从前两人每次相逢绝对会明呛暗讽的,表面上言笑晏晏,私底下暗戳戳的互看不顺眼,一夜之间来了个大反转。 不过,白歆怡失忆了,她最近的事情记不清,自然对林梦依巧舌如簧的哄骗毫无抵抗力,一时信以为真。
而白母见林依梦前来陪伴女儿,心中大为感觉,每次都会奉上水果好好款待,“依梦,幸亏这两天你时不时的过来,不然歆怡都要闷坏了。”
面对白母和蔼可亲的样子,林依梦面上稍微有那么点不自然,不过她早就练就了善于逢迎的两幅面孔,笑吟吟的回复:“阿姨您太客气了,我和歆怡认识这么多年,现在她不是很舒服,我来陪陪她也是应该的。“
白母一直愁眉不展,闻言宽慰了几分,细细地叹了一声,眼神暗暗瞅了一眼女儿,随后握住了林依梦的手:“以后常来,有你在我放心。”
林依梦在人前营造的良好形象,为她争了不少分。白歆怡发现母亲对她这样客气,有些不大舒服,皱眉将母亲送出房间。
“好,你们聊,我留下也是碍事。”白母无奈的关上门,脚步声逐渐远去。
人一走,白歆怡慵懒的表情立即收敛,刚才两人正谈在关键之处,谁料白母会送水果过来,话题被搁置,两人在白母面前倒是上演了一出姐妹情深,不过她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自己都觉得转变的太快,她和林依梦,顶多不算敌人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个道理,是铁打的定律。可她到底接受无能,尤其看到眼前善变的这张脸。
林依梦拿起一颗饱满的草莓,手指雪白,显得草莓的色泽越发玫粉透亮,她靠在沙发上,淡淡开口:“成天待在家里也没意思,还有,你就这么看着那两人双宿双飞,在你眼皮底下晃悠?而且那个女人还居心叵测?你看看阿姨,她为了这个家操碎了心,如今被蒙在鼓里,真不能想象她知道真相的一天。”
一番话貌似闲话家常,却句句敲在白歆怡的心上,她最近被母亲悉心照料,已经觉得有所亏欠,又被林依梦挑拨,顿时攥紧了手指,良久后眼中有了坚毅之色,声音定定地说道:“好,我听你的建议。”
林梦依提着的一口气终于落了下去,微蹙的眉回归原位。
至于她的计策么,很老套,但是,绝对管用。
白歆怡脑瓜不灵,可听命行事的本事却不在话下,她听从林梦依的建议,趁机说自己大病初愈,感谢母亲的照顾,给她报了团,国内一对一vip自助游,去的地方都很有格调,白母略一犹豫,最后架不住撺掇,欣然前往。其实她早已知道,傅西洲为了让江之虞安心养胎,已经将人送到了白家的度假村。
家里自然只剩下傅西洲了,白歆怡倒开始胆怯了,端着咖啡在书房徘徊不停。
直到里面传来一句低沉暗哑的男声:“谁?有事吗?”
“哦,是我。”白歆怡心跳倏地加快,要不是隔着门板,她手里的咖啡险些要端不住了,竟然因为紧张撒出来些许。
没关系,林依梦说过的,只是安眠的药,杯里的剂量也不大,她只是想制造和傅西洲在一起的假象而已。
白歆怡自我建设一番,在书房里的人等的不耐烦的时候,终于推门进去了。
傅西洲本来低头处理文件,听到脚步声才略略抬头,清俊的脸上瞧不出喜怒,倒是一双冷冽的眸子,因为看到眼前是谁稍微软化了些,语气也不再冷冽,“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这段时间,因为她身体不大好,家里人都习惯入夜就看不到她的人。傅西洲看到她冒然出现,确实有点意外。
“哦,担心你要熬夜,给你煮了咖啡,你爱喝的口味。”白歆怡垂了下眼睑,遮住眸子里的不安。
傅西洲不疑有他,接过妹妹的咖啡,放在了桌子上,继续处理公事,没有喝一口的意思。
白歆怡如坐针毡,本来舒适度极好的椅子,在她身体下面竟如同树桩一样坚硬。等傅西洲终于喝了两口咖啡,她的呼吸才开始恢复正常。
如她所愿,傅西洲将全部的咖啡都喝光了,末了意犹未尽的舔了下菲薄的唇,笑声在暗沉的夜色里,魅惑的很:“很好喝。”
“那当然,我用了心煮的嘛。”白歆怡终于放心下来,最后一句不自觉的撒娇。
“谢谢,时间很晚了,回去睡吧,后天妈她们就回来了。”傅西洲以为妹妹没了倚靠觉得难以入眠,特意多说两句。
果然,白歆怡听了他的话,目光变了下,似是期待,又似是纠结,全无平时活泼的样子。
傅西洲对于从小看到大的妹妹,没有任何戒心,只抬眼看了下便收回目光,好像有做不完的公事。
白歆怡见他没有交谈的打算,有些失望,悻悻地回了房间,给林依梦发了信息,反而被训斥一通,“你倒是去他房间啊,药效过了就没有了。”
林依梦暗骂她傻瓜,现成的男神要她上,根本不会抓住机会。
白歆怡被训斥了两句,头一回没有反驳,不顾自己穿着睡衣,直接返回书房,却扑了个空,她心思一转去主卧找他,敲门的时候,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哥,你还好吗?”白歆怡刚走到席梦思大床边,手腕便被攥住了,对方滚烫的热度烫的她心慌慌的,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天旋地转间被压在了下面。
傅西洲呼吸浑浊沉重,脑子里一团乱麻,浑身叫嚣着纾解,口中喃喃叫着:“江之虞,你舍得回家了。”
在书房处理完文件,他已经头脑不清楚了,以为自己太累所致,就没在意,可是洗过澡之后反而涌起更深的躁动,手脚开始冒火,熟悉的欲念排山倒海。
白歆怡大惊失色,可被他的力道禁锢,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不敢置信,林依梦明明说药量不大的,但是现在的情况不大对劲。她在心水他,也不想这么糊里糊涂的当了替身,当下想说自己的身份,红唇微微启了一声,那声弱弱的嘤咛马上被他吞入了腹中。
空气中的温度逐渐升高,本来还有些阴冷的房间,骤然变得喘不过气。白歆怡被动的躺着,身上的各处被一双炙热的手撩拨,越发没有了自己的意识,总觉得中了药的人是好像她。
傅西洲抱紧怀里的人,额际的汗水缓缓落下,他眼里堆积了越来越多的欲,安抚着怀里的人,“我等不及了,对不起。”
白歆怡听的婚婚欲醉,下一秒身上一沉,忽然瞪大了眼明白发生了什么,直觉想叫出声,房间里也确实适时地响起了震惊的声音,不过不是她的。
“啪嗒”一声,灯光大亮,大床上纠缠在一起的人齐齐向声音源地看过去,一个是羞赧一个是迷糊。
“怎么、怎么回事?”傅西洲眯了眯眼,正在适应灯光,等他将原本握在别人腰上的手抽回来,揉揉眼角的时候,猛地倒向了一边的床,视线从自己胸口扫到床上同样尴尬的人身上,目眦欲裂。
江之虞站在门口,一双眼睛里布满沉痛,她喉咙艰涩,半晌才扶着门框,红着眼开口:“没想到,我提前回来,竟然是这么大的惊喜。”
旅行团要在明天下午才会返回,可她一开始就不喜欢出去玩的安排,碍于小姑的面子,才会勉强答应,只是没有料到,原本想给对方一个惊喜,奈何对方给了她一个惊吓。
想到这里,她肚子一阵阵的抽疼,可怜的宝宝应该是感觉到母亲的伤心,她冷冷的笑道:“傅西洲,你好狠……”
“不是这样的,真的。”白歆怡下意识否认,看着摇摇欲坠的江之虞,忽然有些不忍心。
江之虞要是相信,就是彻头彻尾的傻瓜了,她自动忽略白歆怡红扑扑的脸,临走时看了一眼倒在床垫上的人,逃也似的离开了卧室。
“哐当”一声,门被重重地关上,余声在安静的空间响起,既尴尬又恐怖。
傅西洲刚才还迷乱的心瞬间归位,可是意识还有些不清楚,盯着身边的人,一副吃人的样子。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明白是自己糊里糊涂将别人人当成江之虞的替身了。不过这个别人,还真是个头疼的存在。他越想越烦躁,忍不住翻身下床,脚步还有些不稳。
白歆怡一直被娇宠惯了,即使不是白家真正的大小姐,但是通身都是名媛的做派,现在被傅西洲嫌弃的眼神刺激,想扶住他,手伸出一半却立即被挥开。
“别动。”傅西洲几乎命令一半开口。白歆怡顿觉嘲讽,眼睁睁看着他走进了洗手间。
反复冲了好几遍冷水澡,傅西洲身体里积攒的燥热才渐渐减少,等他出来的时候,发现躺在穿上木然的人,眸底又痛又气,几次呼吸之后,才挫败的说:“我先让你送你回去,这件事,先不要和别人说。”
虽然二人没有血缘关系,毕竟是家丑,白歆怡被他凌厉的眼神所慑,嗫喏着答应了,慌乱穿上衣服,便跟着司机回家了。
抽了半包烟,傅西洲太阳穴快要炸裂,半开的门传来呜呜的哭声,他手指头被烟烫了下,竟来不及熄灭,随后扔到烟灰缸里,大步朝隔壁的客房而去。
江之虞已经打包好了东西,看到出现在门口的人,冷漠以对,倔强的没有哭出来,只是握着皮箱杆的手轻微颤抖。
傅西洲心头酸涩,挡在她面前,昔日的强势去了几分,几乎半乞求的央着:“听我解释,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