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也不想转头就要跑,却被男人一把拽住手臂。
他整个人靠近她,呼吸灼热,开口说出的话却寒气逼人——
“提前离开,就是为了去私会那个男生?”
慕浅被吓得说不出话,只知道不停的摇头。
“不是,我没有……”
“没有?”下一瞬,陆厉洵捏紧她的下巴,字字凛然:“上午是医院的年轻医生,晚上又换成学校的好心学长,慕浅,我还真不知道你饥渴到这种地步,嗯?当真是下贱!”
不等慕浅去理解他的话是什么意思,男人抬脚狠狠踹在慕浅的腿窝上!
“啊——!”
疼痛袭来,慕浅不受控制直直跪倒在地!
深秋的泥土坚硬冰冷,双膝磕地的那一刻,她的眼泪倏然就流了下来。
男人浑然不觉,他眼眶发红,声音狠绝:“既然那么不喜欢回来,就在这里跪着,跪到让你认清楚,是谁在养着你!”
话落,陆厉洵头也不回转身进屋。
刘妈下意识想出去扶慕浅,换来的却是男人的怒吼——
“谁也不准放她进来!违抗我的人,给我滚出别墅!”
……
深秋的夜凉意惊人,夜晚十一点时,窗外下起了小雨。
刘妈送咖啡到书房后,不经意开口说了一句:“先生,外面下雨了。”
陆厉洵端起咖啡的动作微微一顿。
他不做声,放下咖啡,继续处理文件。
刘妈还想说什么,最后却只能叹了口气,离开书房。
书桌前,陆厉洵一份文件看了半个小时。
良久,他狠狠将文件拍回桌上,转身走到落地窗边,居高临下的看去——
小花园里,夜色将草木隐入到黑暗中,只有发白的院灯下,女孩身影清晰。
她咬唇跪在地上,细雨将她的头发打湿,贴到脸上。
往日红润的唇此刻已经没有半丝血色。
艳丽的玫瑰旁,女孩摇摇欲坠。
陆厉洵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握紧……
……
慕浅觉得自己快昏过去了。
头脑迷迷糊糊,全身上下又冷又疲惫。
她的思绪不自觉飘回到十年前,她刚在一夜之间失去了爸爸妈妈,本以为那已经是她一生中最难挨的一夜,直到陆厉洵出现……
在她以为自己得到了救赎后的那一天,她被带到了灵堂。
那一夜,她才明白什么叫真正的痛苦。
灵堂里,漆黑阴冷,她被按在一个男人的遗像前跪了整整一夜。
那天晚上真的好冷,比现在还要冷,寒风一阵阵的,刺得她骨头都疼。
后来她才知道,遗像上的男人是陆厉洵的爸爸。
是她的爸爸,害陆厉洵失去父亲,还没了一条腿……此刻,绵绵的秋雨像是淬了冰一般,慕浅浑身凉透,失去意识的那一刻,她似乎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这怀抱带着些微的燥意,却安逸舒适,她缓缓闭上眼睛,彻底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