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卡斯汀酒店十二层套房里。
贺霄放下电话转头问旁边的贺梅:“真的要将事情都告诉年年么?”
贺梅叹了口气道:“瞒了这么久,也不能真瞒一辈子,眼下当年的实验被重启,让我很难不想到是黎天在背后捣鬼,年年的情况越来越危险,如果还是一无所知,太容易被骗了。”
说着她摇摇头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么多年,我也忍够了,差不多也是要将黎天揪出来,我们真枪实刀碰面的时候了!”
……
慕浅第二天早上没去科研院,收拾好后直接开车往酒店去。
一路上,她总感觉后面似是有辆车在跟着她,然而每当她看向后视镜,又发现什么都没有。
她觉得自己有些疑神疑鬼,然而心底里却又踏实不下来。
到了酒店,她将钥匙交给服务生泊车,进门时,旋转的玻璃上似乎映出一道黑色的身影。
慕浅眉头皱得深了两分。
侧目向身后瞥去,余光似是掠过黑色西装的衣摆。
当真有人跟?
她脚步快了几分,上电梯后,按下十二层的按钮,随即便给贺霄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
慕浅尽量淡定道:“哥,你和贺姨在房间么?”
“在,你快到了?”
“嗯,等会儿……你出来接我一下,我感觉好像有人在跟踪我。”
对面,贺霄的声音明显严肃了几分:“看清楚了?”
“没有,就是觉得不太对劲,你先别惊动贺姨。”
“好,别怕,我这就出去,电话别挂断。”
话音落下,“叮”的一声,电梯到了。
慕浅谨慎踏出一步,察觉到没人,她微微松了口气。
“可能是我多想了,应该没什么……”
话音落地,蓦然间,一道黑色身影以迅雷之势冲了上来,与此同时,一块白色的手帕直接捂住了慕浅的口鼻!
慕浅懵了半秒,随即屏息驱起手肘像勒住她的人肋骨撞去!
在国外的时候贺霄见她身体不好,曾经逼着她学过一点防身术以防万一。
她知道肋骨是人身体比较脆弱的地方,也比较容易得手,眼下这一下她使出了全力。
后方人似是没想到一个女人会这么大力气,下意识松了手。
慕浅趁着这个机会,踉跄着向前跑去。
后方的人反应过来,皱眉去追。
慕浅刚刚一下到底是吸入了些许的乙醚,意识昏昏沉沉。
手里的电话也滑落在地。
后方的人忍着疼,几下便追了上来,拖着慕浅便往消防通道里拉。
慕浅奋力挣扎,奈何男人明显是专业的,刚刚是没有防备,眼下警惕心起来,让慕浅几乎没有反抗的余地。
眼看着她人就要被拉走,就在这时,斜后方一个身影冲了过来,一脚便踢到了绑匪的心窝。
“哐当”一声巨响,绑匪撞到了消防栓上!
他当即捂住胸口,吐出一口血来。
贺霄忙着去看慕浅,然后刚转身就听慕浅虚弱道:“小心!”
他当即回头,就见绑匪竟然抹了一把嘴上的血,又冲了过来!
这男人也是个狠角色,身上连着挨了两下子,下手的速度却极度狠绝。
拎起旁边被撞开了的灭火器,他就朝着贺霄砸了过来。
贺霄本能一避,同时将慕浅拉到一边,自己则扭身上前,径直和绑匪扭打起来。
贺霄是特种兵出身,动作干脆利落。
但打架最忌讳的便是不要命的。
那绑匪浑身流着一股狠劲儿,自己挨了多少下也不趴下,反而胡搅蛮缠让贺霄身上也挂了几道彩。
一时间情况焦灼起来。
听到外面的动静,被叮嘱了不要动的贺梅坐不住了。
报了警后她便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外面的人,一个是她的干儿子,一个是她的亲女儿,若真是出了个好歹……
半晌,她腾然拉开房门。
从门镜里她便注意到了慕浅在的位置。
出了房门便朝着慕浅的方向跑去。
地上的慕浅此刻只觉得呼吸困难,她乙醚有些轻微过敏,眼下浑身都难受得厉害。
模糊间似乎看到一个焦急的身影朝她跑来——是贺姨。
她蹲在慕浅面前,着急问道:“年年,你感觉怎么样?哪里难受?”
慕浅想要说话,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
恶心的感觉一重胜过一重,眼前也阵阵发黑。
贺梅看着慕浅的模样便知道情况紧急,她连忙将她扶着想要带她进房间。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消防通道里突然窜出一道身影。
对方同样一袭黑衣,带着口罩,看不清长相。
慕浅意识即接近模糊,这一刻却心底一颤,猛然意识到,绑匪还有同伙!
只见他手里拿着一柄刀,径直向她冲来!
刀背在灯光下反出冷冽的光,慕浅的瞳孔骤然收缩!
“贺姨,小心!!”她拼尽全力喊出来,却也只能发出细微的声音。
紧急关头,贺梅感受到了危险。
余光看到对方冲过来,她却做出了一个让慕浅目眦尽裂的动作——她没有推开她,反而侧身将她狠狠护进了怀里!
“不要!!”慕浅想要推开她,却根本没有力气。
紧要关头,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刀锋穿过贺梅的身体,发出“噗”的一声闷响。
眼见这边的情况,贺霄发了狠,掏出怀里的东西,对着对方便是“砰”的一声。
东西消了音,声音很低,但正中对方的膝关节。
绑匪当即惨叫一声跪到地上。
拿到的同伙见到,知道不能再留,咬牙便从消防通道跑了出去。
贺霄顾不及绑匪,转身便朝着慕浅贺梅冲去。
眼前的一幕瞬间让他红了眼。
只见贺梅浑身是血的躺在慕浅的怀里,慕浅用手死死堵住贺梅流血的身体,脸上爬满了眼泪,只死死咬牙不吭声。
“哥,叫救护车……”她声音很低,几乎是从喉咙挤出来的。
贺霄当即拨了120,随后拿出酒店的床单,直接撕开,绑住了贺梅的伤口。
全程他动作干脆,冷静沉着,除了发红的眼,几乎看不出和平时有什么差别。
“不用怕,贺姨会没事的。”他安慰慕浅:“相信我。”
慕浅顾不得点头,只死死盯着贺梅身上的血迹。
十几分钟的时间,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救护车来的时候,慕浅意识已经极度模糊了,但她却强撑到和贺梅一起被拉上救护车的下一刻。
氧气罩罩上,她看向身边的贺梅,眼泪再次无声地流了下来。
心底里的慌乱和难受几乎要将她淹没,她却什么都没有办法做。
车子启动,颠簸下,她终于撑不住,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