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修轩等的不耐,心烦意乱之下,也会亲自动手杀一两个。陆元跪在祖宗祠堂里,泪流满面,叫苦不迭。
也不知道是倒了哪辈子的霉,让陆萦沁这个丫头托生在陆家,之前十几年也平平稳稳的,如今却带来这麽多的祸事。
他头都要磕青了,可能有什么用处。老祖宗默然不语,只看着一柱又一柱的香,袅袅地烧上去,最后化为烟尘。
陆元急得着急上火,正和吴氏在房间里说一些悄悄话。重兵只将外围团团围住,料定他们不能逃走,倒是没有对内间的每个院子进行排查。
陆元喝了一口茶,又叹息道:“权贵之家,多有暗道密室。只是我想着,我们也不能独自逃生。”
吴氏闻言,珠泪涟涟,又道:“这帮凶神恶煞的,每隔五六十时辰,就来检查一遍,即便是趁夜走了,第二天焉能不被人发现。
老爷说的这条密道,我也晓得,只是年久失修,据说已有三五十年没人走过了,谁能知道去往哪里,又是不是堵死了一条路?若是将希望寄托于此,恐怕还是过于渺茫了。”
陆元叹了一口气,又道:“谁说不是呢,可陆萦沁那丫头,摆明了不跟我们亲,殿下想用陆家人钓她出来,岂不是痴心妄想一场空!我看也是国难当头,都痴愚了,也实在是没什么好办法了,不得不如此行事。”
吴氏抹了一把泪,又道:“说是当官的,得以身报效朝廷,若是当真如此,也就罢了,这一个接一个的杀,什么时候是个头。”
眼见吴氏如此哭诉,陆元心里也是发慌。但今日天色已晚,无论说什么,都是无济于事,当即拉过棉被来,又劝慰道:“夫人不必太过担心,明日我和殿下会好好商谈一番。左右你是个妇道人家,没有让内宅操心的道理。”
吴氏听完,也并没有其他的办法,只得应了一声。俩夫妻一夜煎熬完了,好歹挨到了天明。
吴氏睡得昏昏沉沉,陆元也不想吵醒她,索性轻手轻脚地起了身,披了件外袍,这才穿衣洗漱。
端着黄铜面盆的是个陌生面容的小丫鬟,陆元皱了皱眉头,便问道:“之前那个绿柳呢。”
小丫鬟一边怯生生给他拧手巾,一边低声道:“绿柳姐姐,昨个儿就拖下去了,现在应该是回不来了。”
说到一半,小丫鬟害怕得浑身发抖,几乎要哭出声来,咕咚一声就给陆元跪下了,放声大哭道:“老爷,老爷,还望您想想办法,救救我们吧。”
陆元心烦意乱,系好衣带,怒喝一声道:“哭哭啼啼的,成什么样子,给我起来,你老爷我自会去想办法。”
他必须得想办法,否则拖到最后,他也逃不开这一劫。陆元神色深沉,却强装镇定,又去了书房。
等到快晌午的时候,夏修轩才来,慢慢悠悠的,见到他还十分失望地叹了一口气,又道:“陆卿啊,既然那叛臣贼子没有自投罗网,你又叫我来做什么呢?难道是准备叙述自己的失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