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衣裳都洗好了,还有什么活,您尽管吩咐。”
冬华走进院子里,一副干劲十足的样子。
“先别忙活了,随我去趟风月楼。”
“小姐---”
冬华一副震惊不已的模样,以为青燕子要将自己卖掉呢。
青燕子看穿她的心思,不禁笑了,道:
“瞎想什么,带你去见一个人。”
准确来讲,是为她寻条后路。
——
风月楼中,可兰正在就寝,被一阵敲门声吵醒后,一边爬下床,一边咬牙切齿地说:
“哪个不怕死的,敢扰我清梦---”
结果拉开门一看,正是她的宿敌青燕子。
那日一战留下了阴影,她有些惧怕青燕子,本能地后退一步,并将视线转向冬华,嘴里条件反射地迸出两字:
“鬣狗?”
“是---”青燕子将冬华推进屋,冷眼扫过角落里窜动的黑气,坐下来,继续道,“你师父的杰作,可还满意?”
可兰细细打量,点了点头,道:
“嗯,是根好苗子---”
吴三的眼光,向来是不错的。
“你满意就好。”
说着,青燕子忽然揪住可兰的手,并用血光将可兰的血气引入冬华的脑门。
——
“大---大小姐---”
冬华无法动弹,心中害怕。
可兰也不知青燕子究竟意欲何为,只知道青燕子使的乃是师父吴三独创的血光咒。这门秘法,她修习多年,也未能掌握皮毛。她多次追问师父修习窍门,师父只道不可言,只能自己领悟。
“你---你在做什么?”可兰问。
“自然是将她的命格与你的,做个缔结。”青燕子瞅见可兰顿变愤怒,便继续说道,“不会亏待你的。作为回报,我会将修习血光咒的窍门,传授于你---”
愤怒转为喜悦,可兰道:
“你啊,就这点,还算讨喜---”
——
缔结之法结束后,冬华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主要是先前她缔结的是青女命格,而青女是有缺陷的命女,自然不如可兰的命格益处多。
“这几日,你便不用回去了。留在这里,伺候可兰姑娘吧。别只顾着端茶送水,多跟可兰姑娘学学,如何控制鬣狗---”
“奴婢明白---”
这下,冬华才安心了。
“茶水没了,你去厨房添点---”
青燕子将茶壶递给冬华,冬华接过去,开开心心地下楼去。
——
有些话,不方便让冬华知晓。
“可兰姑娘,再帮我个忙。人情嘛,先记账上。”
“你先说---”
本来是不太乐意的,但想到青燕子也是个无赖,颇有手段,只怕会软硬兼施,届时还是躲不掉。
“帮我打听个人。”
可兰有鬣狗,又活得够久,知道的肯定不少。
“什么人?”
“剑魔柳灵钧---”
可兰一听,大喜道:
“此人何需打听啊,我认得---他啊,是我师父的徒孙,若按辈分,还得唤我一声师祖呢。”
“哦?还真是巧了---”
——
冬华端了热茶回来,青燕子却要走了。
可兰一路跟随青燕子下楼,追问道:
“你方才说的那几句,我没太明白---”
“简单来说,就是你如果想掌握一样东西,首先就得了解它的本质。何为血光咒,从何而来,为何所创?”
“从何而来我知道,我师父独创的呀---”
——
“从一开始你就错了,难怪你学不会。”
“错了?哪里错了?”
“首先,血光咒并非你师父独创,而是你师父的主子,巫山司织天女下的诅咒。”
“这---”
还有这么一层渊源啊,师父怎从未提起过?
“你别走啊,你还没说完呢---”
“何需问我呢。去找楼主吧,他知道得更详尽。”
“对啊---”
可兰猛拍掌,这才反应过来,巫山司织天女正是公子荼良的妻子,他肯定知道内幕。
——
此时将军府,早已乱成一锅粥。牧九川不知是撞邪了还是怎么了,竟要劈了柳灵钧送来的聘礼,两位后娘和侍卫合力才摁住了。梅长雪以为他是蛊毒未清,神智紊乱呢。
“我说梅长雪,你是有多恨嫁啊。你是将军府二小姐,要嫁也要嫁官宦人家,怎么嫁给做饼的呢!”
“义父都应了,你嚷嚷什么。”
梅长雪对他的粗鲁行为很是不满。
“我爹老糊涂了,你也跟着糊涂啊。”牧九川摆出长兄为父的威严来,道,“这件事,我做主。不、许、嫁!”
“哼。你还没这资格。告诉你,柳灵钧,我嫁定了---”
“你---”
——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两位后娘还有管家极力规劝两人,有什么话,等大帅回来了,再细细斟酌。
殊不知此时,青燕子独自踏进灵均馆。
柳灵钧一袭灰衣,迎接来客。
“你便是柳灵钧?”
青燕子毫不掩饰地打量对方,看起来倒是仪表堂堂,从他过分光滑的肌肤来看,修为至少在天人之上。
“我是,不知姑娘找在下,所为何事---”
自称在下,倒也符合他曾经江湖人的身份。
“我叫青燕子,梅长雪是我义妹。听说,你要娶她,我便过来帮她掌掌眼---”
——
掌柜安排店小二端来甜点和温茶。
“当年在青木镇结识雪儿,在下便发誓,要护她一生。只是可惜,后来生了变故,在下未能及时逃脱,被迫分开。”柳灵钧亲手斟茶,挪到青燕子面前,“幸得上天垂怜,我们得以重逢,再续前缘。”
这番话说得没羞没臊的,青燕子有些听不下去了,便问:
“心中还装得下人,断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我听阿梅提起你,你也曾多次护过她,做了不少好事。只是,为何你会自称剑魔?”
柳灵钧先是一怔,随后温笑道:
“当年在罪域,在下曾一度痴迷御剑,走火入魔,做了不少错事。自称剑魔,也是为了警醒自己----”
“哦---原来如此---”青燕子抿了一口茶水,道,“改过自新,时刻警醒,倒也难能可贵。不过,对于这桩婚事,我家兄长的态度想必柳公子也领教过。门不当,户不对,兄长比较介意这个。至于我嘛,我不太看重这些,我比较重视真心。”
“在下对雪儿,必然是真心的,天地可鉴呐---”
“天地可鉴有何用啊。”青燕子笑出了声,道,“它们是哑巴,又不能把你的真心说出来,我更相信我眼睛看到的。罗海有位命女,修为深不可测,曾来过盛京,与阿梅打过照面,不太愉快。那位命女扬言,阿梅大婚之日,必见众蛇来贺,这不就是存心搅局嘛。”
“大小姐的意思是---”
“柳公子若要娶阿梅,必先活捉罗海命女。众蛇来贺,太可怕了---这要传出去,别人还怎么看牧家?”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柳灵钧也没有理由拒绝。
“对了,此事万万不可告诉我妹妹。否则,她又要埋怨我,以身犯险了。但做姐姐的,就该这样,再大的难处,也要扛下来,不是么?”
柳灵均却觉得,她的目的,不仅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