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之下,两把狙击步枪被凤羽珩从空间里调取出来。
冬天雪默语等人都看直了眼,就算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的小六子也是惊了又惊。就更别提那些守城将领,以及阎王殿间殿的人了。
这些人之前还回味在天赐公主跟她的好姐妹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的震惊中,这下好了,震惊一个接着一个,实在让他们有点儿应接不暇。
“我要是赢了有什么好处?”凤羽珩将狙击步枪架在城墙上,笑问白鹤染,“我这可算是给你打工,还是自带工具的打工,你总得给我些工钱吧?”
白鹤染“切”了一声,“你先赢了我再说。虽然你是部~队里出来的,但枪这种东西我也是从小摸到大,打枪的准头上可不输你。咱俩就比一场,阿珩,如果我赢了,你就多留下来陪我一阵子,如果我赢了,我送你一罐子血让你带走,如何?”
“成交!”她笑嘻嘻地重新凑近瞄准器,“放你一罐子血,回头我再给你留几盒补血口服液,也省得以后你再给人放血就头晕。食补虽然好,但也没有药来得快。”
“得嘞!就这么定了!”啪!话刚说完,扳机一扣,轻轻的一声脆响,所有人都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呢,下方敌军中,有个骑在马背上的人突然之间脑门子上就多了个血窟窿。
人就保持着骑上马上的姿势,好久都没有动,以至于他身边的人根本都没有发现有异,根本就不知道这已经是个死人。甚至还有人正在同他说话,还在问他:“头儿,咱们一会儿冲进城去,是先帮着郭将军杀皇帝,还是先去德福宫跟主子汇合?”
可惜,问了半天他的头儿都没有搭理他。这人纳闷,扭头看了一眼,只见这位骑在马上目视前方,一双眼睛瞪得溜圆。这都没什么,只是为何额头间有个窟窿呢?
他立即觉出不对劲,伸手在那人眼前晃了晃,没有反应。再伸手去摸那个窟窿,摸出一手的血。这时身后有人哆哆嗦嗦地说话了:“头儿,头儿你怎么流血了?”
他再往后看,这才发现血窟窿居然贯穿了整个脑袋,这位将领前前后后整个脑袋都是血。
“头儿!”他试着推了一下,结果人直溜溜地摔下了马背,扑通一声落到地上。
人群再次喧哗起来,谁都不明白这个人究竟是怎么死的,更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一个人,脑袋上莫名奇妙就出现了一个血窟窿。这血窟窿是怎么来的?
恐怖才刚刚开始……
随着这位将领的死去,越来越多的人脑门子上开始绽放血花,一个又一个血窟窿出现在他们的额间,就像种植在地狱的花朵,一旦花开,必将夺命。
敌军大乱,恐惧在每一个人的心中开始蔓延,人们下意识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额头,生怕自己的额间也开出那样的血花来。
不止将士们乱,郭问天也有点儿乱了。原本就因为郭闻朗惨死而悲愤欲绝,又觉得大儿子郭闻宇也极有可能死在了跳城墙的那一堆人里,心就更是生疼生疼。这会儿军中又出现了这等恐怖的事情,他的心一下子就慌了,甚至也学着将士们的模样,用双手捂住了额头。
很快就有人发现问题:“不对啊!死的全部都是将领,都是咱们的头儿,咱们这些小兵一个都没死,血窟窿不会出现在小兵额头上,咱们是安全的!”
“可是头儿都死了,咱们这仗可怎么打呀?”
“郭将军还在,咱们都听郭将军的,保护好郭将军!”
人群开始向郭问天集中,在集中的过程中,小将领们还是一个接一个地死。
“将军,是天赐公主和那个神秘女子干的好事!”身边有人提醒郭问天,同时伸出手往城墙上方指,“将军您看,她们俩个就趴在城墙上,手里都拿着一样奇怪的东西。末将观察过了,那东西可以释放暗器,血窟窿就是被那里面释放出来的暗器打出来的。将军一定要小心,咱们这边的将领都死得差不多了,末将我……”话刚说到这,突然就停了下来。
一个血窟窿明晃晃地出现在他的额头上,最后一位将领也死了。
郭问天心头大骇,恐惧将他紧紧笼罩起来,这一瞬间他真的感觉到自己快要死了。
未知的死亡最可怕,上阵杀敌他从来不怕,真刀真枪对打,哪怕骨头都打散了、脑袋都打掉了他也不怕。但就是这种一切都是未知,所经历的一切都发生在他认识范畴之外的情况,最让人胆颤心惊,最能让恐惧无限蔓延。这样死了他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多么可怕!
郭问天也往城墙上方去看,他也看到白鹤染跟凤羽珩一人架着一个奇怪的东西趴在城墙上,那奇怪的东西能发暗器,一发一个准儿,打中的全部都是他这一方将领的额心。
郭问天就不明白了,那到底是什么暗器?力道怎的会如此之大?还有,那两个小蹄子怎么会打得这么准?这个天下是怎么了,如此传奇女子竟一个接着一个的出现,还都站到了与他敌对的一方,难不成连老天爷都不看好他揭竿起义吗?
可是他如果做了皇帝,明明会比现在的天和帝做得更好,他战功赫赫,东秦的大半江山都是他打下来又守住了的,凭什么他不能一争天下之主?凭什么他只能一辈子为君家做事?
老天爷何其不公,竟要如此对他郭问天?
“我打了九个。”白鹤染笑嘻嘻地去看凤羽珩,“我给你也数着了,你打了七个。”
“恩,我输了。”凤羽珩将狙击步枪收了起来,“我多留下来陪你一阵子,如果有需要我就再帮你多打几场仗。反正我们那头已经没什么仗可打了,陪你玩玩也不错。”
“那为了感谢你陪我,待你离开时我还是会送你一罐子血,你拿回去放到空间里,留着救留。”她一边说一边将手里的狙击步枪也递还给凤羽珩,“给你吧,所有的将领都已经消灭,就剩下一个大头子郭问天,用不着这玩意。一枪毙命太便宜了他,我得陪他好好玩玩。”
“我先递你收着,回头各式枪支都给你留一些,还有手雷也给你留点儿。”凤羽珩将枪都收回空间,再道,“我们杀了他们所有将领,那位老将军估计心理防线也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咱们只要再加一把劲儿就能让他彻底溃散,到时候都用不着杀,他自己就活不下去。”
“所以我们只杀小将领,不杀主将,如此对他才是最大的折磨。”两个好看的女子并肩站到一处,依然向下望着,白鹤染告诉她,“阿珩,那位老将军名叫郭问天,是我们东秦的一员老将,这一生的确战功赫赫实至名归。但在他无数战功背后,也存在着一些黑色的交易,东秦也曾在他手底下丢过一座城池,而那座城在我们看来是没有道理丢的。所以皇家怀疑郭问天以东秦城池跟番国做了交易,而郭问天也的确不负皇家所望,这些年一直在外头偷偷的招兵买马,还跟宫里的太后联手,蓄谋着造皇家的反。”
她一边说一边拍着面前的城墙,“我东秦城墙坚固,他知道很难攻进来,所以事先将一部份人秘密送进了上都城里。”她指指城墙下方,“这些人都死了,其中就包括他的大儿子。”
“造反者,必诛之。”这是凤羽珩的话,“我们可以仁慈,也可以仁义,但那是对友人,对亲人,对百姓,却不是对这种起兵作乱之辈。”
“今儿是你赶上了,你赶上了,我就能轻松一些,否则凭我一人之力,就算摆出杀阵,也很难杀光这十万大军。就算只杀将领,也不成,因为弓箭没有狙击步枪这样的精准度,更没有热兵器的出其不意。而我又不得不一人迎敌,不得不以一己之力保下这座城,保下这个国。所以阿珩,你若不来,说心里话,我没有完全的把握能看得到明天的太阳。”
凤羽珩听得直皱眉,“白鹤染你是不是疯了?你是毒脉传人,是个毒女,你不是慈善家,更不是他们东秦的将军。凭什么国家有难,男人在后方躲着,让你个小姑娘出来打仗?行,打仗就打仗吧,不给你兵又是几个意思?难不成你是打算把你的血全都放光,用你好不容易得来的这条命,去换东秦的国泰民安?你脑子有病吧?”
“没病。”她抽了抽嘴角,“阿珩你也别光骂我,想当初你不也是为了国家出生入死,无数次穿梭在第三世界国家的战场上?而且不仅你一个人去穿梭,你还把我们都拉着一起去给你帮忙。你不也是在用自己的命,去换国泰民安?”
“那能一样吗?”凤羽珩简直无语,“有这么比的吗?从前那个世界是咱们的国家,是咱们从出生一直长到大的地方,也是我们五大家族生存了数千年的地方。这里能跟从前比?”她再琢磨一会儿,便琢磨出关键来,“白鹤染你跟我说实话,打这一场仗,东秦皇帝给了你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