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宠已找了个视野极佳的位置坐下来,方君胜四下打量了几眼,调侃地对着正走来的阮天纵说:“三少啊,如果让人看见你带我来这儿,我这顶官僚腐败的帽子是戴实了。”
三少勾了勾唇,不予置评。
天宠好奇地问:“君子哥哥,你来咱们a市是做什么的呀?”
方君胜笑了笑,阮天纵替他回答:“宠儿,你可不能再没大没小,你面前这位,现在可是咱a市的父母官,未来的市长。”
“哇!”天宠应景地感叹:“想不到我可以和s长大人一起用餐啊,多么光荣而激动人心的时刻呀!君子哥哥,和我合个影吧,我要把这张照片用金框裱起来,挂在屋子正中央,见人就说,看,这就是我的君子哥哥,一市之长呢,整个a市都归他管,多牛啊,看谁还敢欺负我!”
她和话惹得两个大男人都笑了。
“得了吧,你不主动欺负别人就很不错了。”阮天纵佯装瞪她一眼,深邃的眼底里盛满宠溺。
谁都没理会她的玩笑,他们这种出身,见得最多的就是达官贵人,一个头衔而已,见怪不怪了。
当年阮天纵如非无心仕途,现在的成就绝不在方君胜之下。
他不在乎,天宠更不希罕。
接着天宠就拉着方君胜,问起他这几年在各地的经历了,她最关心的还是当地的风土人情,大眼睛里小泡泡直冒,一脸神往。
小孩子嘛,当然喜欢到处玩。
“宠儿,哥哥我刚来a市,人生地不熟的,你作为东道主,是否该带我四处逛逛?”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阮天纵半勾起唇,神色淡淡的听着两人谈笑,眸底的颜色却浓得几乎溢出来,特别是看到天宠一拍小胸脯,信誓旦旦答应当向导的时候,唇角若有若无地一牵。
恰好,服务生拿着菜单走过来,还附在他耳边说了点什么。
他点点头,对方君胜说了句你来点菜,然后向天宠伸出手:“跟我来一下。”
天宠莫名其妙地被大哥带到洗手间,看到一个服务生拿出个袋子递给他,奇怪地问:“怎么了?”
“拿去换上。”阮天纵将袋子塞进她怀中,抱胸而立:“快点,我等你。”
天宠奇怪地走进洗手间,打开袋子一看,里面是条休闲裤,灰色,很普通的款式,正好是她的尺码。
瞥了眼洗手间外那抹淡淡的身影,她犹豫了几秒,才不太情愿的伸出脚,想把裤子套上。
可是今天的鞋跟太高了,她又对自己的身手比较自信,没有靠着什么东西,刚把一只裤腿套上去,身子一歪,她单脚向后蹦了两下,想支撑住身体,脚脖子却一崴,“哎哟”一声摔下去。
阮天纵听见洗手间里一声惊叫,然后是扑通一响,想都没想,第一时间冲进来。
天宠只手撑地,另一只手提着裤腿,正很没形象地想爬起来。
他一惊,一个箭步,扯住她的胳膊,将她扶到怀里。
“怎么了?有没有摔到哪儿?”
天宠还提着裤腰,半只腿伸进裤管里,上不上下不下的,这一扯,整个身子就歪在他身上,一只腿弹啊弹的,她索性把裤子甩了。
“没什么,崴了一下。”
阮天纵一把将她扶上洗手台,蹲下身,脱掉她的高跟鞋,托住她的脚尖,轻轻转动着。
“疼么?”
天宠皱了皱眉,刚扭的那会挺疼的,这会只是微微刺痛,应该问题不大。
“还好……”
正说着,一个女人走进洗手间,抬眼看见他们两人,啊地发出一声尖叫,兔子一般窜出去了。
两人莫名其妙地对视一眼。
空荡荡的洗手间。
一男,一女。
一个蹲着,一个坐着。
四目相对,气氛瞬间变得相当微妙……
阮天纵只愣了几秒,果断收回视线,沉着地从地上捡起刚才被甩掉的裤子,还是半蹲着,头也不抬地对天宠说:“抬脚。”
看样子是准备好事做到底了。
天宠老实地看着大哥替她套上一只裤腿,玩心又起了,举起另一只脚,调皮地搁到大哥肩膀上。
她坐在洗手台上,所以高度很是方便,还使坏地身体后倾,用力压了一下。
阮天纵没防备,身子被她的小脚丫顶得往后一仰,他及时稳往身形,托住她使坏的小腿肚,抬眸。
“不许胡闹。”他霍地一下站起来,口气变得严厉。
天宠兴许是没想到大哥突然会这样对她,一时没反应过来,本能地嘟起小嘴,也没说话,只是委屈地瞅着他。
她怎么了?再胡闹的事都做过,也没见大哥生气啊?
阮天纵也意识到自己的语气过重了,脸色微暖,沉默地拎起另一只裤脚,三下五除二地替她穿上,然后抱起她的腰肢,借着她下滑的力道,替她把裤子扯到腰上。
终于穿好了。
天宠嘟着嘴,毫不领情地推开他,也来不及穿鞋了,就这样赤脚站着,低头把裙摆扎进裤腰,瞅了眼镜中的自己,感觉很郁闷,早知道就不把衣服寄存到商城了,总比这样上面一件男装,下面配一条挺怂的休闲裤,不男不女、不伦不类的好吧。
可怜她精心妆扮了一下午啊!
念及此,她狠狠瞪了大哥一眼。
阮天纵无视她怨念的目光,大手一挥,拦腰捞起她,打横抱在手中,接着弯腰拾起她的高跟鞋,也没替她穿上,就这样勾着出去了。
天宠本来想很有骨气地说我的脚没事,放我下来的,可是话到嘴边咽下了,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
这么便宜的交通工具,为什么要走路?
方君胜奇怪地瞅着这两人,眉梢一挑,几分钟的功夫,怎么直着进去,横着出来了?
“她摔跤了,脚崴了。”阮天纵简短解释了一句,将她放回座位。
天宠想穿鞋,却发现大哥故意将她的高跟鞋摆得远远的,她不悦地瞪他,再低头,看见大哥不动声色地将腿伸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