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爷见他们都喝上了,也低头品自己的南京雨花茶!
七爷是个粗人,只懂喝酒,哪懂什么茶,只喝了一口就摇头道:“这有什么好喝的,淡而无味!还是喝酒刺激!小二,给爷来壶绍兴花雕!”
“七哥,别闹了!这是茶楼,哪来的酒啊!”帝舒看着这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摇头叹息。
“没有酒啊!真是憋死俺了!”七爷觉得心口烧得慌,扯开衣服就去挠,露出一片黑溜溜的胸毛。
十爷看他这个样子双眉紧锁道:“九哥,你觉不觉得七哥和咱们在一起就像土匪挤入了秀才窝里,怎么看怎么不协调啊?”
帝舒道:“七哥和大哥倒是一路的,不喜茶,只喜酒!而且喜欢打打杀杀!”帝舒端起大红袍又轻轻的抿了一口。
“不止喜好相同,连外型都像呢!一样的虎背熊腰,一样的国字脸,一样的剑眉星目,连小络腮胡子都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十爷不光说上了,还一脚踏在板凳上比划上了,“知道的还以为咱七爷和大哥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呢!谁能想到其实温润如玉的九哥和大哥才是真正的亲兄弟呢!”
帝舒仰着头拉了拉十爷的衣角道:“好好坐下吧,别像个猴儿一样乱窜,什么亲兄弟假兄弟的,咱们都是同一个父亲生的,都是亲兄弟!”帝舒道。
“怎么,你看不起咱们这样的粗人!要不是有咱们这些粗人在马背上拼命,哪有你们这些人的安稳日子呀!你们没看到大哥,那背上的伤疤,密密麻麻的,少说也有百来处!”提到伤疤,七爷又开始自豪了,当着众人拉开胸衣,“们瞧瞧我这胸口还有一箭伤呢!”
帝舒探头轻抚着他的胸口的箭伤关心道:“这是怎么来的,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哎,有什么好说的,哪次出战不挨个十几刀,这些伤,怎么来的谁还记得清啊!”七爷慢条斯理的把衣服穿好,缓缓道来,“不过这箭伤,我是记得得清清楚楚的。”
“哦,讲来听听!”一泡已经喝完,帝舒又给自己续上第二泡,好的茶就是每泡的滋味都不一样。
喝着茶听着故事,真乃人生一大乐事。
七爷娓娓道来:“三年前,我随大哥出征卫国,记得当时是在峡虎关,卫国人自知不敌,就想要玉石俱焚,自己放火烧关,记得那一夜峡虎关烧成了火海,将士们被烧死大半,大哥就让我护着将士们出关,自己一个人在火海中拼杀,尸体堆成了山,他一个人站在尸山上以一敌百,咱们南楚才没有全军覆没!”
“卫国人是疯了吗?居然放火烧关!”十爷愤怒至极,一拳打在桌子上,茶碗抖了抖,溅出些茶水来。
“是呀!他们是疯了!那次大哥差点死在这群疯子手里呢!”想到那群疯子,七爷就恨得咬牙切齿。
“那后来呢?大哥是怎么逃出来的?”帝舒问,气氛陷入紧张中,大家都竖起耳朵听。
“大哥一个人在关里撑了三天三夜,直到三天后我带着援兵冲入城中,大哥才得已脱困!”七爷沉声道。
“大哥倒是英勇,哎,说了半天,你这箭伤是怎么来的啊!”画风突然一转,从深沉变得轻松。
“在我们逃的时候敌方大将放暗箭,我就替大哥挡了这一箭!”七爷自豪道。
“这么说你还是大功臣!”十爷道。
“当然!”七爷昂了昂头道,“所以从今以后你小子可不能看不起你七哥!”
“好了,七哥是英雄,我敬佩七哥还来不及呢,又怎会看不起你!”十爷拍了拍七爷的肩道。
“说到英雄,我真正佩服的只有大哥一人!”好久没开腔的八爷突然开腔了,茶盖子荡着碗口,望着茶楼下面的悠悠江水!
只要八爷说话,大家都习惯性的沉默,因为大家都觉得打断八爷说话是一件非常不礼貌的事。
八爷道:“当初三王夺嫡是何等的激烈,说到治国的能力,大哥远不如二哥三哥,父皇看中二哥的治国才能,皇后看中三哥文武双全又孝顺,咱大哥孤身一人硬是凭着赫赫战功抗下了所有舆论!咱南楚如今的国土有三分之二都是大哥打下来的,南楚的疆土成了东南西北四国中最大的,父皇不把皇位传给大哥于理不通!当然,光凭英勇是称不上英雄的,就像曹孟德,最多也就是一枭雄,英雄要有与之相匹配的品德!大哥继位后并没有排除异已,当初他的死对头一个当了信阳王,一个当了南陵王,而咱们更是好好的活跃在朝堂之上,你们说大哥是不是英雄?”
“当然算,当初父皇还担心大哥杀伐太重会容不下我们呢!可如今我们不是好好的吗?”十爷道。
“大哥这个人其实很重情的!当然在战场上那又另当别论!”七爷道。
“当然咱南楚如今的繁荣昌盛一靠咱大哥的开疆扩土,二靠咱九哥的苦心经营!”十爷突然又扯上了九爷。
“好好的说大哥的事儿,怎么又括上我了?”帝舒用胳膊肘推了推十爷的膀子。
“十弟说得也没错,打江山难,守江山更难,南楚如今的繁荣昌盛确实少不了九皇弟的一份功劳!”七爷是个实在人,有一说一。
“我能有今天的成就也少不了你们的功劳!”帝舒说的也是大实话。
“好了,大家别互相吹捧了!咱们还是来说说皇后娘娘的事吧!”八爷道。
“咱们负责在城里找,五城兵马司已经到城外地毯式搜索了,各县郡也发了榜文,全国各地搜寻皇后娘娘的下落,应该快了!”七爷说道。
“人若活着倒有希望,若死了呢!”十爷突然又乌鸦嘴了。
“乌鸦嘴,死了你小子就等着殉葬吧!”帝舒拧了拧十爷的耳朵。
十爷捂着耳朵不服气:“要殉葬也是九哥你殉啊!皇嫂可是在你的画眉山庄弄丢的!”
“我就搞不明白了,那西月的公主到底哪点好了,怎么大哥这般宝贝她,听说人家还不情愿呢!宁死不屈啊!她这般侮辱咱南楚的一国之君,大哥不杀了她,还把她送到画眉山庄来,听说最近还叫了工匠画图纸!”七爷不解道。
“画图纸干嘛?”帝舒问。
“听说要为她造一座宫殿,主殿完全仿造西月的建筑风格,名字都取好了,叫玲珑台!”七爷道。
“天啦!人家都不鸟他,大哥这是在跪舔吗?这也太有辱咱南楚的国威了吧!”十爷表示完全不理解。
“鬼知道呢!也许是中邪吧!听说西月的女人都擅巫蛊之术,大哥是不是中蛊了!哎呀!九弟听说你新带回来的那位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你不会也中蛊了吧!”七爷惊惧的盯着帝舒。
“皇后娘娘若对大哥下蛊就不会跳河自尽,问题还是出在大哥身上,也许大哥人到中年就想轰轰烈烈的爱一场吧!男人在外面欲血奋战大半生不就是为了给自己喜欢的女人一个安稳的家吗?也许大哥这次对这位来自西月的皇嫂是动了真情了。”帝舒道。
说到大哥,说到喜欢的女人,帝舒突然有点想念他的灵儿了,那个会酿果子酒,会做荷叶鸡,还会用木头自己搭房子的女人!
“我今天无论怎样都要去看一下灵儿,这条街哪里有卖上好胭脂水粉的,我给她带些回去,给她惊喜!”帝舒道。
“这事十弟在行!等喝完茶让十弟带你去逛逛。”七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