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媛也站起来说道:“大嫂,我和你 一起去。”想到这些人做出的恶毒事,她心中的怒气和大嫂一样,恨不得把下毒的人给撕了。
翌日一早,楚家的几个男子便把最新买来的四个人一起送到官府去了。连带送去的还有从他们房间里搜出来的一些银票和银手镯,金手镯。
苏翊得知楚家被人下毒,差点全都被人毒死后,他直接把早膳都掀翻在地上,冷着脸说道:“升堂。”他心里早就有怀疑的对象了,他倒要看看是不是真如自己所想,若是,他必定要这些人不得好死。
他辛辛苦苦想要为定县的百姓谋出路,却有人在这里给自己使绊子。
公堂上,经过苏翊的连番盘问和恐吓下,婆子和丫头也承受不住,终于把事情的始末说了出来。
她们也一样拿了五十两银子,还有一对金手镯,银手镯。和两个护卫一样,被承诺了事成后帮他们脱了奴籍。也因为这样,就算楚家的人对她们再好,他们还是选择了叛主。因为没有什么比良民的身份更重要,拿了银子,有了身份,他们可以找寻一处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不用侍候人,不用被人责骂,不用看人脸色。
听了这些,楚柏宁真的很想上前把这些人给掐死,楚家的人都和气,就算他们是买回来的,可对待他们也一样很好,吃穿的从来就不缺。干的活儿也不是很辛苦,她们居然还生出异心。
思及此,他甚至觉得一阵心寒,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以前还想着签下卖身契的,而且还是死契,他们就算为了性命也会忠于楚家,现在向来却是多么的可笑,就算签下死契又如何,只要对方给了足够的诱惑,他们依然毫不犹豫的用自己的性命去赌一把。
楚舜华冷冷说道:“愚蠢,若是我楚家满门都被毒杀了,你们以为自己有好日子过?官府一查便怀疑到你们身上了,主家上下全都死了,你们这些家丁奴仆却还活着。就算是傻子也能猜到乃尔等所为。”
最后婆子供出了给他们银子的乃是封玉娇,苏翊马上让柳忠带着人去把封玉娇夫妻都带来。
封玉娇看着出现在家中的捕快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柳忠直接让人把这夫妻两人给绑了带走,封玉娇喊冤:“我们乃良民,为何要抓我们。”
柳忠闻言,冷笑一声,随即看向封玉娇道:“你是良民这样的话还是上到公堂再和大人好生说道吧。”绑了人后,他还带着人进云充的家里搜查了一番,没有任何东西。
柳忠向来不相信一个人会无缘无故为别人办事,像云家这样的家境,封玉娇若是为了钱财给人卖命,他是绝对相信的。所以,这里一定会有他想要找到的证物。
他冷声说道:“把这里挖地三尺也把证物找出来。”
封玉娇看着这些捕快在自己家里到处翻找,她知道自己完了,一切都完了。
不一会儿,有捕快从鸡舍下面拿出了一个木盒子,柳忠闻着这鸡屎味,蹙眉吩咐人打开看看。
一看,里面是一张百两的银票,还有一些金银首饰,还有一张定县的房契,二进的宅子,地段好,没有四百两是买不下来的。
柳忠看向云充,当初查楚家的事情他便知道了这个和楚家关系很好的云充,是一个耿直的人,子可惜娶了这么一个败家的娘们。
他对云充说道:“这里的东西加起来值六百多两。”
云充虽然还没有把事情全都弄清楚,却不妨碍他从自己亲眼所见的情况中猜到一些事情。自己的妻子必定又为了银钱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
想到这里,他便如同野兽一样用那双冰冷锐利带着恨意的眼看着封玉娇:“你这个贱人又做了什么事情。”
封玉娇本就惧怕他,所以对上了他那双阴郁的眸子,吓得一动不敢动了。她现在很乱,真的不知道如何说,求饶吗?可这么多银子在这里,她要如何开口求饶?
云充和封玉娇夫妻被带走的消息很快便在小云庄传开了,只楚家的人很早就把那些叛主的奴仆家丁送到了定县,所以大家无从猜测,压根就不知道封玉娇和云充犯了什么事儿。
柳忠看向云充,缓缓说道:“放心吧,你若是和这件事没有关系,大人不会为难你的。”
云充听了,看着骑在马背上的柳忠,问道:“可否问大人一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最近每天都上山去帮着伐木卖到楚家去,早出晚归,回来就累得要命直接睡下了,今天是因为病了,所以才留在家里,想不到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柳忠看了一眼封玉娇,淡淡说道:“买凶杀人。”
听了后。云充顿觉一阵头晕目眩,只恨不得自己从未听到这四个字。那个就算是杀鸡也会瑟瑟发抖的小妇人居然胆敢去买凶杀人?
他咬牙问道:“杀谁?”
柳忠看他也可怜,娶了这么一个媳妇,便提醒一句:“楚家满门。”
云充:“...。”
他现在更是恨不得自己马上死去。
封玉娇被带到公堂上,本就是胆小的人被吓唬两次,什么事儿都抖出来了。而跪在一旁听着的云充只觉得气血翻涌,一下子便吐出一口鲜血。
他冷冷看了一眼把事情全都说出来的封玉娇,现在脑海里只有几个字:和牛盛通女干,买凶杀人。
呵呵,这便是他的婆娘,他辛辛苦苦上山去伐木,就是想在她生辰的时候给她买一套好看的衣裙,买好看的珠花,殊不知人家有银子,在定县有宅子,只有他是一个傻子。
苏翊办事向来雷厉风行,当下就让人把牛盛抓来,就连陆飞也一并被带到公堂上。
这件事,瞬间在定县传开了。公堂外更是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要知道像这样的大案子在定县已经是许久未曾发生了,买家仆下药,要毒杀主家满门,这样的事情不可谓不大。
当小周氏得知陆飞被带走后,她也吓了一跳,揪着传话的丫鬟问道:“老爷为何会被带走,你说,老爷为何会被带走?”好好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丫头闻言,忙摇头:“夫人,奴婢真的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晓得管家和老爷都被捕快带走了。”她只是一个外门扫地小丫头,只是来传话的,怎么就这么倒霉啊。
小周氏听了后,忙喊道:“孙姑姑,孙姑姑,你在哪?”
孙姑姑闻言,连忙走了进来,她说道:“夫人莫要担心,奴婢已经让人去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相信他们很快便回来了。”
小周氏闻言,还是觉得忐忑不安:“捕快这么快就上门来,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拿着银子亲自出去打听。”只有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才能想办法。
却在这时候听到外面传来了笑声:“夫人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何不来问妾身呢。”
小周氏忙走出去,看到了大着肚子的闵春红被丫鬟扶着站在院子里,她的眉眼微微上翘,化着浅淡的妆容,带着几分让女人也难以拒绝的诱惑。
她怒斥:“你来这里作甚?”
若非因为他肚子里怀着的是男胎,她绝不会容忍这个女人。她若是在自己的院子里待着也就罢了,偏生还要来这里耀武扬威,本就火气大,现在更是恨不得把这个贱人给撕了。
闵春红见状,一点也不生气,而是淡淡笑着说道:“夫人何必这样生气呢,我只是想要来告诉你,这一次老爷恐怕遇到事情了,夫人作为家中主母,还是赶紧想想办法去救老爷出来吧。雇凶杀别人满门可不是小罪名呢,就是不知道夫人有没有做好和老爷同甘共苦的准备呢。”
小周氏听到那一句雇凶杀别人满门,她不敢置信的看着闵春红:“你刚刚说什么,老爷雇凶杀别人满门?”
闻言,闵春红点点头:“是啊,这街头巷尾的谁不知道这件事呢,就只有夫人被这些狗奴才给欺瞒了。现在府中有不少下人都商议着若是老爷出事了,他们好找下家呢。”
小周氏听了后,气得直接赶人,然后也不等人出去打听,自己便带着孙姑姑出门了。
闵春红回来了自己的院子里,她的贴身丫鬟蓓儿低声问道:“姨娘,若是老爷出事了,那您和肚子里的孩子可怎么办?”
闵春红闻言,笑了笑:“我肚子里这孩子啊,你是知道的,和老爷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他若是真的出事了,我是什么也不用担心,有银子在手,外面也置办了宅子,你便放心跟着我出去好好过日子。”
蓓儿听了,想到了上次的事情,依然心有余悸,姨娘怀孩子之前,每次和老爷同房后都会服药的。所以她知道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压根不是老爷的,至于是谁的,姨娘也不说,她这个丫鬟也不好多问。
所幸的是姨娘和自己的卖身契都不在老爷哪里,就算真的出事了,她们也可以一走了之。想到姨娘对自己的好,她便点点头说道:“不管姨娘去哪里,蓓儿都跟着去哪里,照顾姨娘,照顾您肚子里的小少爷。”
闻言,闵春红呵呵一笑:“可不是,你要帮着我照顾肚子里的孩子呢,日后你有喜欢的人呢,我还要为你准备嫁妆,体体面面的把你嫁出去。”
蓓儿听了,羞红了脸:“姨娘说的都是什么话呢。”
闵春红一笑:“这有什么的,姑娘家到了年龄自然得嫁出去。”她拍拍蓓儿的手,低声说道:“你赶紧帮着收拾一下东西,咱们离开这里。”
这半年来,他从陆飞的手上得了不少好东西,单纯是银两便有一千多两,还有一处五十亩的良田。她私底下也买了一处院子,现在离开陆家自己也能过得很好。
至于腹中这孩子,本就不是陆飞的,至于他父亲是谁,其实一点也不重要。她和陆飞抵死缠绵,为的也只是今天罢了,若非逼于无奈,这孩子本不该来的。不想怀陆飞的孩子,只能怀别人的。
闵春红和蓓儿收拾了东西后,直接从后门离开了陆家。
陆飞跪在堂上,不管如何也不承认自己指使封玉娇雇凶灭楚家满门。苏翊看着还在固执想要寻求活路的陆飞,淡淡说道:“把人押解下来。”
牛盛和陆飞一看,顿时傻眼了。
被押解下来的男子大概二十出头,和牛盛有几分像。若是熟悉他们的人便知道这是牛盛的弟弟牛宏。也是在陆家做事,因为为人机灵,所以陆飞很多秘密的事情都是牛宏去办的。
牛宏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一上来后就把事情像是抖豆子一样全都说了出来:“老爷让小的想办法说服楚家两个家丁为他办事,还给了两百两,我贪墨了一百两,只给了这两人五十两银子,他们开始是不愿意的,可听说老爷的姐夫是泷州的同知大人,老爷有办法把他们的卖身拿回来,他们这才答应的。放在兔舍水里的毒药也是老爷从京城里带回来的,是他亲自给小的,并且叮嘱一定要办妥。”
陆飞怒道:“你说谎,老子没有让你做这些事情。”
“老爷,您给我的银两都是从汇通钱庄里拿出来的,这银号还能对得上呢,包括这两人身上的五十两也是老爷给的,若是大人不相信大可以去汇通钱庄查一下。”
陆飞听了后,整个人都傻眼了,汇通钱庄里但凡是二十两以上的银票,不管是谁取了都必须要登记银号的。他取那些银票的时候汇通钱庄的确可以查得到。
苏翊示意柳忠把汇通钱庄的负责人找来,并且把陆飞留在汇通钱庄的账本一并拿来。他今儿就要把这件事查一个水落石出,绝对不能让陆飞好好的走出这衙门。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有些人不是他可以去碰的,他的手却伸得这么长,他就要陆飞尝一尝断手断脚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