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温珞召唤出了一个恶魔,但目前为止她还认为自己只是精神方面稍微出现了一点问题。她不理解为什么自己会幻想出一个大胸男人,但既来之则安之,总不可能真的有恶魔吧,笑死,根本不信。
深色皮肤的恶魔浮空在召唤阵中,他身周围绕着一圈火焰,壮硕的上身赤裸着,黑色的符文纹路在他饱满的胸肌和虬结的肌肉上交错缠绕,显得他宽阔的背部每一块的肌肉都无比强健,符文一直没入紧窄的腰。短袍遮住了人鱼线下的部位,却又能从长腿上也布满的符文看出被遮住的地方应该也有着那些奇怪的纹路。
恶魔此时睥睨着自己面前看起来毫无攻击力的少女,身后细长的恶魔尾巴不耐烦地在空中摆动了一下。他平时肯定也不会穿这么少的,结果他正打算去他的岩浆池泡个澡,突然就被召唤了过来。
召唤阵是恶魔想要获得祭品才会被召唤,他可是高贵的魔王,怎么可能和区区人类做交易?也没有人类魔力高超到能召唤他。
然而他不仅被召唤了,还是被强制召唤过来的,而这个召唤者看起来还这么弱,最重要的是连祭品都没有准备。普通的恶魔都没人敢白僄,她居然敢白僄魔王。那他只能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类当作祭品带回深渊慢慢折磨了。
温珞可不知道她随随便便就召唤了一个魔王,既然是她的幻想那她有什么好怕的。
原本坐在毛茸茸软榻上吃水果的温珞随手从旁边拿了两件衣服丢给高高在上睥睨着她的恶魔:“拿去洗了。”
被她丢了件衣服到脸上的恶魔:“?”
这个蝼蚁般的人类怎么敢!
“可笑的人类,你可知道吾乃魔王——”恶魔眼中寒光一闪,他把那件衣服从自己的脑袋上扯下来,刚想报出自己的名号然后让这个人类知道惹怒魔王的下场,他就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拿起了那件衣服,用出了清洁咒。
恶魔:“???”
温珞又不知道真的能召唤出恶魔,所以在用黑魔法时掺杂了一堆乱七八糟咒语也是很合理的。比起来还是衣服真的变干净了更让她困惑一点。不过她很快也想明白了,既然她精神状况出了问题,那么这些事应该是她自己做的,只是她下意识遗忘了这段记忆让她自己认为这是她幻想出的生物所为。
没想到她躺在这里就能这么勤奋地洗衣服,她真是太厉害了。
这么想着的温珞指了指另一件内衣示意恶魔:“这个也洗了。”
虽然她在这里是有佣人伺候的,但是每次她的衣服被拿去洗之后,她的内衣总是会莫名其妙的消失,所以能自己洗还是自己洗吧——她的自己当然指的就是恶魔了。
而正怀疑魔生的恶魔又一次身体不受控制地拿起了那件小小的布料……
就这样,魔王人生第一次体会到了被人支配的恐惧。
“给我把这个削了。”
“地拖一下。”
“你是废物吧?烤肉都不会。”
“把你的角拿下来我看看。”
刚烤完肉的魔王愤怒地摔下拿在手里擦桌子的抹布:“我怎么拿?!你以为这是装上去的吗?”
温珞咬了一口烤肉,她幻想出来的东西能改变形态有什么问题吗?
随着她内心肯定的想法,魔王眼看自己就要不受控制地把角削下来了,只能暴躁地用法术召唤了一个恶魔的角塞给她玩,同时把自己的犄角收起来免得她继续惦记他的角。
不知道为什么他没办法回到深渊、只能待在她身边行动,他还没办法拒绝这个人类的命令。他要是不乖乖照做,加在他身上的咒术就会强迫他按照这个恶毒人类的想法行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想别的办法让她认为自己的想法实现了。所以温珞一个念头就让他在别人面前都不会显形,还因此更加确信这个黑皮恶魔是自己的幻想了。
然而还没等魔王稍微松口气,他就感觉自己又不受控制地走到了温珞旁边,正拿着角往桌子上砸的温珞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准确来说是看着他的胸。
温珞早就注意到了,这个胸未免也太大了,看起来很好捏的样子。她喝了一口尝起来很像是牛奶的魔法果汁,舔了舔唇:“胸这么大,应该会有奶吧。”
还得是巧克力味的。
魔王金色的瞳孔惊愕地微微收缩,他想叱责她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然而温珞话音刚落,他就感觉到一股奇怪的魔力就在他的体内蔓延开。
……完了。
*
连味道都可以和她想象的一样,真好用啊,恶魔什么的。
不过巧克力牛奶只是小插曲,温珞主要的精力还是放在逃婚上面的,她已经摸清了那些狼族守卫的值班顺序和行动轨迹,虽然找江沛可能会更简单,但她能自己跑就不牵连别人了。
婚礼前夕萧何还期期艾艾地送了她一条项链,他在温珞面前时那对雪白的耳朵永远都是飞机耳,耳朵抖动的时候上面的耳环和额前的黑色小辫跟着动了动。
“这是我们狼族给……给伴侣的信物,只要你戴着,别人都会知道你是我的伴侣。”萧何的尾巴又绕在了温珞的腿上,有些害羞地把那条狼牙项链戴在了温珞的脖子上。
他没说的是那颗狼牙是他的,狼族一生只会有一位伴侣,而送狼牙是狼族恋人之间最深的定情。既然她们都快要结婚了,他自然要把自己的狼牙给温珞了。
——还好他没说那是什么,不然温珞肯定不会把别人的牙齿挂在自己身上的。
温珞表示自己非常感动,然后等萧何开心地摇着尾巴继续去监督她们婚礼的流程之后就毫无留恋地跑路了。
之前隐匿在黑暗中的魔王看了都颇有种兔死狐悲之心……不对啊,他是被迫服从这个人类女人的,他干嘛要兔死狐悲。等他不被术法束缚之后一定要报复她吸……总之、总之不会放过她的。
温珞的逃跑非常顺利,因为她和萧何的婚讯在狼族的城邦里几乎是无人不知,上一个被她无情抛弃的曲星灿自然也知道了,他正巧和温珞挑了同一天来劫婚,王宫里被他弄得到处都乱糟糟的,连守卫都少了很多。
温珞逃跑的时候还看见曲星灿和萧何的斗殴现场,应该能算斗殴吧,周围都被各种精灵乱七八糟的黑暗魔法和狼族恐怖的力量夷为了平地,两人都是往死里动手,这个断了腿那个断了手,然而这种程度的战斗对他们仿佛只是皮外伤,丝毫不影响他们的动作,不小心误入斗殴现场的温珞选择换个方向,不影响他们继续打。
虽然战斗场面有些奇特,但一切都可以用科学来解释的,所以应该只算是斗殴,温珞没什么心理负担地继续跑路了。
而可怜的魔王不仅因为她的命令不能现身,还被束缚在她身边,只能跟着她一起跑。魔王想让她直接命令他带她走不就行了,但温珞没有依靠自己幻想出的生物的习惯。
于是就被人逮住了,还是个熟人。
温珞刚刚才看见曲星灿在和萧何打成一团,结果现在居然又被他给拦住了,真是奇了怪了。而且他看起来还很不对劲,几天不见人都变了。
而银发的精灵只是冷冷瞥她一眼,把周围的守卫都放倒之后用魔法把她卷了起来,一言不发地带着她进入了一个传送阵。温珞没什么反应,其实她现在的魔法水平已经足够她自己挣脱,但她是不会相信封建迷信的,大不了之后想办法逃跑就是了。倒是把没办法挣脱她命令的魔王急得团团转。
等她被用魔法直接传送到一处装饰简单却奢华的宫殿之后,那个面无表情的精灵也没有松绑,站在旁边不知道在等什么。他没有要掩饰的意思,而温珞这么聪明的人,很快就根据他和之前方向相反的耳饰和眼角下的泪痣意识到这大概不是曲星灿,不是人格分裂就是长相一样的兄弟。
果然很快又一阵光芒亮起,从传送阵里追过来的曲星灿证实了后一点,他身上全都是淌着血的伤口,蓝色的血液滴在把华贵的地板。但他看见被困住的温珞时说话还是那副欠揍的样子:“哎呀,这是谁啊,谁逃婚被人逮住了呀?”
温珞拒绝和他交流:“……去死。”
曲星灿哼了一声,对旁边神情漠然的银发精灵随口说道:“谢啦,哥。”然后曲星灿就贱兮兮地把自己身上的血往温珞的衣服上抹:“让我不牵我还开枪打我,给人抓去当老婆了吧!”
一旁的曲星若冷淡地看了正幼稚地纠缠着温珞的曲星灿一眼:“没事了就回去。”
“我跟你讲我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知道啦。”曲星灿折腾温珞的同时抽空回了他一句就继续威逼利诱温珞了,“被绑着难受吧,你……你亲我一下我就给你松开。”
曲星若:“……”曲星灿疯了是吗,居然要让讨厌的人类亲他。
他一脸冷漠地往宫殿外去了,他对曲星灿无聊的行为没什么参与的想法,更因为他和曲星灿身体的特殊性不想看见这些场面。
然而他一走,曲星灿就被温珞骗着解开了束缚魔法。温珞说松开就亲他,于是曲星灿美滋滋地抱着温珞,等着她亲他。
温珞淡定地看着他那张近距离看简直在闪闪发光的脸凑到她面前,然后同样靠了过去——然后用双手揪住了他两边的耳朵往外扯。
“……呜!”原本嚣张的曲星灿立马就软下来了,喘着气求饶,“我错了、我开玩笑的,姐姐,别捏我了……”
温珞怎么可能放过他,她还想把曲星灿摸晕了跑路呢。她根本不顾曲星灿的求饶,用从萧何那实践而来的撸狗技巧开始一通乱摸。很明显她精进的手法非常有效,很快曲星灿抱着她的姿势就变成了她把不停扭着的曲星灿压着摸耳朵的姿势。
然而正当她把被她摸哭了的曲星灿继续按着摸、进行她的逃跑计划的时候,旁边突然传来一声愤怒的喝止:“你们在干什么!”
说是喝止其实有些夸张了,因为他的声音里带着掩藏不住的颤抖,还有努力克制的沙哑。
正压着曲星灿的温珞一回头就看见面色通红的曲星若正用手扶着门,咬着牙喘息:“真是不知羞耻……你、嗯哈……你放开他。”
仍然捏着曲星灿耳朵的温珞不仅没有放开,还又用指腹在尖尖的耳骨上摩挲了一下。
和曲星灿的呜咽声一起响起来的还有曲星若发出的抽气声,他的耳朵和脸一样变得酡红,原本靠着树的身体也忍受不住地蹲了下来。
——这就是他出来找曲星灿的原因。他们从诞生起就共享五感,其他的都已经习惯了,但是就在不久之前他经常无缘无故地有耳朵被人蹂躏的感觉。
就像是恶魔的尾巴、人鱼的鱼尾、天族的翅膀一样,精灵族的耳朵是最不能被别人接触的,那是让精灵意乱情迷的敏感点。
曲星灿被怎么样他能感觉得一清二楚,刚刚他正打算直接离开,结果忽然又被摸了耳朵,直接踏空摔倒了。而这次比以前那几次更要过分,不仅没有停下还变本加厉地一次又一次蹂躏了起来。
曲星若能站着回来已经是他意志力坚定了,然而温珞不停手,那种刺激感就越来越强烈,如同破土而出的种子,即将要直冲云霄。
温珞刚刚正思考怎么躲开另一个跑路呢,虽然她不懂这是什么原理,但逃跑才是当务之急。
两只耳朵不够,四只一起摸。她今天就不信做不死他们。
被迫目睹了一切的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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