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果果坐在床上,抱着膝盖,闷闷不乐地埋着脑袋。她不高兴,是因为内疚。白衣哥哥批评了她,这让她很不好受。她心里堵,想大哭,但却哭不出来。虽说对方说得很委婉,但还是觉得不舒服,毕竟他们之间没有那么熟,还不能随便一笑了之就完事了,所以才觉得特别过意不去。
她使劲摇摇头,而后侧过脸,小声嘀咕着说:“白衣哥哥,你不觉得你说的话有点重了吗?你伤了人家的心了……要是再不过来哄哄人家,人家可真就生你的气了……”
正说着,就听到外面有人说话,有人问:“果果姑娘好些了吗?”
翠云回答说:“姑娘今天的精神好多了,而且也能吃下东西了。”
黄果果听出这是白衣哥哥的声音,于是赶紧躺在床上,盖上被子装睡。
容华城问:“姑娘这会在干吗呢?”
翠云说:“刚才还在那发呆呢,这会不知道,不过好一会没动静了呢。”
“好,我去看看。”容华城说完轻声走进黄果果的房间,见黄果果平躺在床上,不禁笑了笑。
他走到床边,用手背在黄果果的额头上试了试体温。黄果果挤着眼,生怕被发现自己在装睡。容华城又笑了一声,把手指放到黄果果的鼻子前试她的鼻息,黄果果则非常配合地屏住了呼吸。
容华城知道她在装,不禁笑着摇摇头,说:“哎呀,看来还得让大夫开些猛药啊,这都有进气没出气了,这怎么行呢?”
黄果果听了,心里美滋滋的,她眯着眼偷偷瞄瞄,而后就装着神志不清又非常虚弱的样子说:“哥哥,我想喝水,咳咳……”
容华城转身去给她倒了杯水,拿过来说:“坐起来喝吧,要不容易撒。”
黄果果撒着娇说:“人家要哥哥喂嘛。”说着抿着嘴笑起来。
“喂也要坐起来喂啊。”容华城笑了笑,先把杯子放下,而后轻轻扶着黄果果坐起来。
黄果果假装咳嗽着,故作虚弱地靠在床头,撅着嘴,看着容华城。
“人家手上没劲,想让哥哥喂嘛!”
容华城拿起杯子,轻轻送到黄果果嘴边,问:“中午想吃什么?”
黄果果抿了一口水,说:“想吃哥哥做的饭。”
容华城说:“哥哥不会做饭怎么办?”
“那人家就不吃了!”
“不吃肚子会饿啊。”
“那哥哥喂我就吃。”黄果果使劲朝容华城眨眨眼。
容华城说:“我听翠云说,还有两副药,干脆喝完吧,再巩固巩固,省得再反复了。”
黄果果说:“药好苦啊,人家不想喝了嘛。”
容华城说:“良药苦口利于病,吃完药病才能彻底好啊。”
黄果果说:“可是人家不想好,要是好了,哥哥就又不理人家了。”
容华城说:“哥哥以后常陪果果姑娘说话好不好?”
黄果果顿时觉得心里绽放了无数朵鲜花,于是看向容华城,激动地说:“哥哥,你终于明白我的一片苦心了!”说着拉过容华城的手,拢到胸前。
容华城笑着往外抽手,却没有成功,黄果果朝他眨眼腈,而他则推着她的手说:“哥哥当然明白,果果姑娘不是一直把我当哥哥看吗?”
黄果果不仅抓着容华城的手,还揪着他的袖子不放,而后认真强调着说:“是当哥哥看没错,但可不是兄妹的那种哥哥!”
“不是兄妹,那还算什么哥哥?”容华城笑着站起身,但袖子仍被拽着。
黄果果不好意思地低着头,过了一会松开手,用手指比成一个心形,扭捏了一会,等终于鼓起勇气再抬头时,却不见对方的身影了。
云城县西郊外的道路上,柳晨晚和吕榕正慢慢地往县城方向走。
柳晨晚说:“那些香水也卖了一段时间了,如今销量如何?”
吕榕说:“自从用了琉璃的瓶子,便卖得特别好,如今已成为富商贵胄、文人骚客趋之若鹜的尚品了。”
柳晨晚点点头,说:“好,那几种卖得最好的瓶子可以多进些。回头再向胡商定些货,让他们送来。”
吕榕说:“是。”
两个人往前走,转过一个弯,就看到前面有辆马车翻在路旁,马也不知道跑哪去了,而车夫则倒在不远处的草丛里。吕榕赶紧走过去查看,扒开草丛试试车夫的鼻息,不禁朝柳晨晚摇摇头。他站起身,见旁边有拖拽的痕迹,便沿着痕迹走进林子,而后就发现草丛里还有具女人的尸体。只见那女人周身上下全是血,衣服被撕掉,而且还被开膛。他不忍直视,赶紧脱了外衣将女人盖上。
柳晨晚一眼就认出那个女人,不禁大为惊讶,说道:“怎么会是她?”
这时,吕榕又在旁边的深草丛里发现一个基本成形的胎儿,也是血肉模糊。
吕榕说:“仙尊,这明显是被人盗了紫河车……”
柳晨晚正倍感痛惜,就觉得脚下踩到什么东西,低头一看,竟是截断掉的簪子。捡起来拿在手里,大为恼怒,骂道:“大胆恶贼,胆敢仿制云簪!”
吕榕忙走过来,接过簪子的断头看了看,果然是个粗劣的赝品。
柳晨晚怒不可遏地说:“吕榕,本尊命你,务必将这帮恶贼查出来!敢污我仙真教名声,他们惹错了人!”
“是。”
柳晨晚接着说:“买三口好棺材,将那母子二人和车夫装殓了,让咱们的人扮成衙门口的,送到北康府新兴县石狮子巷——门前有棵大杨树,高门楼的那家便是。告诉她娘家,就说沈姑娘路上遇到歹徒,惨遭不幸。”
吕榕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