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便更加奇怪了。
风行继续问道:“既然无人听戏,为何会升起八色帆旗?”风行指向高处的旗杆。
手下人被问的微微一愣,连忙顺着风行的指向看向高处。
看到那迎风飞舞的八色帆旗之后,手下人也有些拿不准了。
因为帆旗非常高,一般人并不会抬头注意,所以那些侍卫拿不准这些帆旗是昨天就存在的,还是后来被人升上去的。
风行听手下人这般说,心中提高了戒备。
可是无论怎么想,他也想不通,这些个帆旗,到底能有什么用。
或许……或许是他过于紧张,是他想多了吧。
风行笑了笑,觉得自己有些草木皆兵了,他挥挥手示意手下人回道自己岗位上。
那手下人转身走了几步,准备继续站岗,从昨日午时直到现在他一直守护这里,风行侍卫说了,今天的任务看似简单却十分重要。
只要他站好这份岗,护好这座房子,那么明日他就会有五十两的赏银,还有三日休沐。
他要带妻儿去趟九珍楼吃点好的,再给妻子裁一身新衣裳,对了,还有孩子一直想要的布老虎,明日都买了它。
然而他怎么没想到,他这些简单而朴实的憧憬,在下一刻,便彻底化为泡影。
轰隆!
一声巨响来的猝不及防,八个旗杆中的其中一个,直接砸向了那个侍卫所在的位置。
众人来不及做出反应,那旗杆已经不留任何情面的轰然倒塌。
砰!轰隆隆!哐当!
整个房屋的左侧西南角被旗杆直接砸塌陷了。而那个侍卫就是第一个死在旗杆下面的人,连尸首都看不到。
“天啊!”周遭的侍卫下意识发出惊呼声。
谁能想到会发生这种意外。
风行大惊失色,眼看着其他几个旗杆也被风吹的摇摇欲坠,风行大喊道:“小心!去扶住!”
扶住,必须扶住,若是不扶住,这整个房子都会被夷为平地,里面的任何东西都会被砸扁!
……
房间里的楚惊鸿在旗杆砸掉她身后的耳房时,就已经吓出了一身冷汗。
即便是她全神贯注,也抵不过这么突然而重大的变故。
她拿着手术钳的手下意识一抖,非但没能将楚惊澜体内的异物拔出来,反而碰到了旁边的静脉血管,鲜血噗呲一下喷了出来,瞬间染红了她整张脸。
“大哥……”楚惊鸿几乎要哭出来了。
没有助手的协助,没有仪器的加持,楚惊鸿脸喷射入眼睛中的鲜血都无法擦掉。
她只觉得满目鲜红,全身发抖。
甚至开始后悔自己的自负,怎么能在这么简陋的环境中,给楚惊澜做开胸手术呢。
不行,不行,不能慌!
快,快,要止血!
楚惊鸿你不能慌,你不能怕,你不能乱了阵脚,你若是慌乱了,楚惊澜还有何指望?!
楚惊鸿颤抖的翻动手腕,止血钳拿在手上,然而她就像忘了怎么和这些平日里的伙伴如何相处一样,手抖得怎么都无法落下。
就在楚惊鸿感觉自己呼吸急促的快要崩溃的时候,一道温润的声音忽然想起,一双缠着黑色布条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惊鸿,别慌!”
楚惊鸿抬头看向眼前人,他一身黑衣蒙面,让她无法分辨,可是他的声音似在这一刻,却带给了楚惊鸿安抚的作用。
黑衣人没有和楚惊鸿说太多话,眼下必须争分夺秒的抢救楚惊澜。
黑衣人开口问道:“可有银针?”
楚惊鸿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相信眼前人,可是此时此刻,她慌乱的只能握住眼前的救命稻草。
她是没有银针的,好在御龙渊昨夜准备的东西十分齐全,都是按照太医院储备来安排的。
楚惊鸿连忙拿起一个针包给黑衣人。
只见那黑衣人打开针包,把所有银针一次性拿出来,然后在楚惊鸿肉眼完全无法看清的速度下,给楚惊澜全身都扎满了针。
下手之快,准、稳,简直不是常人所能,几乎瞬间将银针占据了楚惊澜身上所有重要的穴道。
“这是……”楚惊鸿怔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仿佛整个人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那黑衣人没有啰嗦直接开口道:“做你该做的事情,我阻他经脉,只可以止血一盏茶,时间久了他会死!”
楚惊鸿倒抽一口凉气。
虽然这黑衣人说的不是很清楚,但是她清楚的看到了楚惊澜的心脏似乎不跳了。
这人竟然用银针之术,封了楚惊澜身上的所有经脉,让他整个人陷入了假死的状态,身体各项机能降到了最低点。
心脏看似不跳了,血也不流了。
这简直匪夷所思,令人叹为观止!
虽然楚惊鸿此刻有诸多疑惑,可她却知道不是开口提问的好时机。
她必须立刻将手术做完。
因为外面的旗杆又倒下一个,轰隆一声巨响过后,东南角的耳房也被砸的稀碎!
暴土扬尘瞬间扑向楚惊鸿和楚惊澜所在的位置,楚惊鸿吓得一个激灵。
若是这些尘土落入楚惊澜的心脏,那大罗神仙也救不活他了。
然而就在此时,楚惊鸿看到那些尘土抵达面前黑衣人后背的时候,被一道看不见的屏障挡住了。
这是那黑衣人的真气罩。
楚惊鸿用力咬了一下舌尖,疼痛换回了她清明的意识。
她摒弃了外界的纷扰的呼救声,呐喊声和轰隆作响的房屋倒塌声,全神贯注在楚惊澜的手术上。
她不能慌,不能输,绝不能让楚惊澜死!
……
风行吓坏了,简直从没这么惊恐过,就算有千军万马前来,他也有一敌之力。
可是这巨大而沉重的旗杆,让他多年修为都变得无处可用。
眼看着已经倒塌下去两个旗杆了,风行立刻命人去扶住最中间的两根,按照投影来看,最中间的两根倒下,才会砸到楚惊鸿所在的位置,而南北两边,靠外的四个,只会砸毁其他的房屋。
形式紧迫,他只能先护住楚惊鸿,至于其他房屋会不会无辜的人被砸死,他也顾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