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尔迦嘴角浮现一抹讥诮和轻视。“你想借我的力量打败俱卢族”
怖军抬起头来,看见她那双红色的眼睛不由得一怔。那双眼睛里毫无情感,冷得让人害怕,他低下头避开了她的视线,双手合十“请姑娘成全!”
“你们人类很奇怪,明明是亲兄弟却偏偏要杀个你死我活。”杜尔迦扯了扯嘴角,“你要明白,我帮你并不意味着就站在你们这一边,而是因为战争可以为我带来快乐。”
怖军打了个寒颤,他从未畏惧过什么,但是他却不由自主的害怕她。
怖军回去的时候看见妻子和几位哥哥正忧心忡忡的在屋子里来回踱着步,坚战首先看见了怖军,一个箭步冲到他的面前,大笑着“太好了,怖军,你赢了罗刹拔迦,我就知道。”
随即,他瞥见了怖军身边的杜尔迦,迅速和怖军交换了一个眼神。
阿周那和其他几位王子也迎了出来,都充满疑问的看着怖军。
“哥哥们,我介绍一下,她是杜尔迦,是她助我打败了罗刹拔迦。”怖军灿灿的笑了下。
以坚战为首的几位王子对她投去不信任的目光。杜尔迦却淡淡的,面上毫无表情。
阿周那忍不住抱怨起来“怖军,你开玩笑吧,救她能帮你打到拔迦那个怪物?他可是罗刹里有名的勇猛者啊。”
“二哥,我没开玩笑,是真的”
“哦”阿周那围着杜尔迦走了一圈,眼里有着轻蔑的笑。
“算了”坚战出来打了圆场“怖军和拔迦战斗了这么久,一定累了,杜芭蒂给你准备了丰盛的晚餐,我们都在等你回来一起吃呢。”
“杜尔迦”怖军喊了她“你也一起吧”
杜尔迦眼里浮出不削的神情,扫了眼怖军和坚战,转身离去了。
怖军急忙对几位哥哥笑了笑“对不起,哥哥们,我先安置一下杜尔迦,马上回来。”
看着杜尔迦的背影,阿周那狠狠“呸”了一声,“他搞什么,带个弱智女流回来。”
“算了”坚战拍拍他的肩膀,无奈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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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怖军战战兢兢的追上了杜尔迦。
“你怕我生气?”
怖军沉默着,不知该不该接话。
“我承诺了你,就不会改变。”她的语气让他不寒而栗。
“您可以暂时和她住在一起,”怖军指了指正在晾衣服的一名女子,女子身形曼妙,乌黑的头发被高高的束在了脑后。
杜尔迦未置可否的看了眼束发,“她不介意?”
怖军偷偷瞄了她一眼,见她的表情变得平和了,松了口气的回答“我会和她说的,您放心。”
他战战兢兢的表情被她一览无余,杜尔迦觉得十分好笑,“我要出去一下,晚点回来。”说完,不等他反应过来,她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了地平线上。
杜尔迦和人狮晃荡在月下的迦毗罗卫城里,丝绒般的夜空里挂着一轮明月,明月的周围有着隐隐的雾气,黑夜,整个卫城寂静无声。只有杜尔迦和人狮深深浅浅的脚印留在黄沙般的土地上。
“那罗辛哈,我遇见了一个名叫怖军的人,我答应帮他”
“随你,你想帮就帮吧。”
----------湿婆梦境------------
我将永远无法从这内疚中逃开,我将永远无法从这心痛中逃开,日日夜夜都要忍受着这强烈的、无法再挽回的负罪感,永远地。
我的泪水滚滚而落,这本该是七年前就该落下的泪水啊。而一个梦,一个长长的悲伤又甜蜜的美梦,竟让我做了七年之久,竟让我的心碎延迟了七年。
那可是真的吗?
你的欢笑,你的泪水,你的话语,你的一切一切,都早已消失;而我守侯了七年的,只不过是一个旧日的幻象,一个漂浮在天边云霞里的,你转身时对我露出一个微笑的幻象??
你早已不在了。你留下来的所有的回忆,曾经那样在梦中保护了我七年,现在每一个细节,每一个片段,都像正在吞噬着你最后的身躯的烈火一样地灼烧着我,所以我的眼泪是那么地滚烫。
泪水消失在我脚下的土地里,而你的身体消失在熊熊火焰里。青烟直冲天际,我的梦是醒了啊,可是为什么我依然还听得见你在轻轻地对我说,“我在这”,为什么我还依然好象看见你提着纱丽在月光下的俱舍草中抬头向我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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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尔迦回到了怖军安置她的那个庭院里,怖军正垂头丧气的坐在石阶上。一见到她回来,他兴奋的站了起来,瞥见她身边的那个怪物,心里浮起了一些疑问,却又不敢发问,只得灿灿的说了一句“你总算回来了”
杜尔迦没搭理他,只是领着人狮径直向屋内走去。
“杜尔迦,”怖军拦住了她的去路,像做错事一样低着头“今天第一场战争,我们输了”
“哦”杜尔迦面无表情。
“明天你能不能……”怖军结结巴巴的表达着自己的愿望。
“我知道了”
“太好了,那我明天来找你”怖军兴奋的搓着手,“你先休息吧”
杜尔迦回头看了一眼他离去的背影,眼里充满了鄙夷。
“你不喜欢这种人还帮他?”人狮看见了她的表情。
“只是战争而已,无关于喜欢,只是力量的比拼。”
杜尔迦推门而入,原本坐在床上的那个女子吓了一跳,她上下打量着杜尔迦,实在不敢相信这么纤弱的女子竟能轻而易举的撕裂罗刹。
“您好,我是束发”女子双手合十,向杜尔迦行了礼。
“您好,我是杜尔迦”杜尔迦也双手合十还了礼。“这位是我的朋友,那罗辛哈。”
束发看了会站在一旁的人狮,眼神里略过惊异的表情,随即朝他行了礼。
人狮只略微颌了颌首。
“杜尔迦,你不用武器吗?”束发心里满是疑问。
杜尔迦冲束发摇了摇头,接着又看了眼那罗辛哈。
“那你在战场上又什么攻击敌人呢?”束发愈加奇怪起来。
杜尔迦刚要回答就被人狮接了过去,“她有武器,只是她不记得用而已”
“哦,”束发对杜尔迦的力量充满了好奇,“那你和我说说你曾经打败过哪些人啊”她坐到了杜尔迦的身边。
“这个啊,我不记得了”杜尔迦朝她笑了笑。“你呢?”
束发原本还等着听一些传奇故事,谁知道问题这么快就抛给了自己。“我只是帮将军赶车而已”她低头绞着自己的纱丽。
“你喜欢上战场?”杜尔迦有些诧异。
“我不喜欢,但是,我有必须要做的事,有必须要杀的人。”束发的眼中闪着坚毅的光芒。
杜尔迦捏了捏她瘦弱的胳膊,“你只会赶车,怎么杀人呢?”
“我,我会找到办法的。”束发红了脸。
“需要我帮你吗?”
“不,不用了”束发吞吞吐吐的拒绝了,“那个人必须我亲手杀死,才能泄恨。”
“束发,你被那个人抛弃了?”杜尔迦盯着她的眼睛,握住了她有些发抖的手。
“啊”束发发现她的洞察力非常惊人,“也不完全是。”
“有些事情说出来比较好哦”杜尔迦抱着一种听故事的心态诱导着她。
“我,我……”束发害羞的看了眼人狮,然后低下了头。
“那罗辛哈,我们女子之间说说话,你先出去会吧。”杜尔迦习惯性的摸了摸他头上的鬃毛。
人狮瞥了束发一眼,大踏步走了出去。
“你赶紧说啊”杜尔迦催促着她,眼里充满了新奇。
“好吧”束发低了头,被杜尔迦握住的双手微微有些渗汗。
“我曾是迦尸国的长公主,但是因为一次乔装出行被风吹落了面纱,被福身王的一个儿子看上,其实我当时已经有意中人了,而且已经订了亲,年后就要嫁的。谁知福身王的几个儿子在一个夜晚偷偷迷晕了我,将我掳走。我拼命的哀求他们,并且告诉他们我已经订了亲,结果还是被侮辱了。但是他们根本没有娶我的意思,而是在侮辱我之后又将我送回了迦尸国,我原本的未婚夫得知我不再贞洁之后,狠狠羞辱了我,也不愿再娶我,于是我悲愤的选择自焚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谁知却被怖军将军救了起来,他开导我后,我就发誓要找福身王的儿子们报仇。”说到这里束发轻轻抹了抹眼角,“可是我恨啊,我拼命的学习功夫,却仍旧无法靠近俱卢族的人,现在只能帮怖军将军赶车而已。”
杜尔迦没想到她的身世这么惨,心虚的吐了吐舌头。她不容易有情感,或者说她原本就没有任何情感,所以即使是听了这样的故事,也勾不起她丝毫的同情心,她有的只是好奇。
“为什么同是女子,你却有这么优秀的本领呢”束发看着杜尔迦,眼睛里充满了羡慕和渴望。
“我可以帮你”人狮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束发的身后。
“帮我?”束发不解的看着人狮。
“是的,我可以借给你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帮你复仇。”人狮捋了捋自己的鬃毛。
束发愣了一下,随即便问道“我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你想好了,代价就是你必须放弃女子的身躯。”
“不用想,我早就舍弃了作为女人的尊严。”束发凄美决绝的笑着。
“那好,你去找一个夜叉族,记住必须是活的,将他带到这里来。”
“这……”束发有些为难的看了看杜尔迦。
杜尔迦笑了,“好吧,作为听你故事的代价,我帮你。”
人狮瞪了一眼杜尔迦,又无奈的叹了口气。杜尔迦又摸了摸他的鬃毛,“那罗辛哈,你别担心嘛,难道一个小小的夜叉我还应付不了吗?”
“我不是担心这个”人狮摇了摇头,神情黯然。
“那就没什么需要担心的啦”杜尔迦拍了拍手,“束发,我走了,你们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