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秦舒,最近很红的那个……”小助理小心翼翼地提醒着宁皎依,“之前我们跟她有过合作,我以为她是来说工作的事儿的。”
宁皎依听到这个名字,就什么都明白了。
她呵呵笑了一声,然后对小助理说:“带她来我办公室吧。”
宁皎依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勾了勾嘴唇,拎着包回到了办公室。
五分钟后,秦舒过来了。
秦舒刚一进来办公室,就指着宁皎依破口大骂:“宁皎依,你他妈要不要脸?你明知道傅总是晚晚的男朋友,还不要脸地倒贴上去,你就这么喜欢当小三儿吗?”
听着秦舒叽叽喳喳的声音,宁皎依就觉得脑子疼。
秦舒是近两年才跟宁晚晚走到一块儿的,对于之前的事情并不知晓。
在她眼里,宁晚晚跟傅定泗就是一对儿,宁皎依就是那个不要脸的小三儿。
宁皎依看秦舒一副过来替朋友出头的样子,就知道宁晚晚肯定是跟秦舒诉苦了。
而秦舒呢,就跟个傻逼一样,被她当枪使了。
“秦舒,我劝你长点儿脑子,惹到我对你没好处。”宁皎依警告秦舒:“别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
“呵,你这是被人戳中痛处了吧?你不就是看不惯晚晚讨人喜欢吗,宁叔喜欢晚晚,傅总也喜欢晚晚,你不过是个死了妈没人爱的可怜虫,所以她的东西你都要抢走!”
秦舒一点儿都不知道收敛,还在那边控诉宁皎依的“罪行”。
“你说谁是可怜虫?”宁皎依走到秦舒面前抓住了她的领口,“嗯?你再说一遍?”
“说的就是你!”秦舒虽然被宁皎依吓到了,但是她也不想示弱,硬着头皮往下说:“你难道不是可怜虫?现在你也只能通过抢晚晚的东西来找成就感了!”
“哦,这样啊。”宁皎依不怒反笑。
她笑得艳丽张扬,眼底闪着戾气。
秦舒被她这样的表情吓到了,脊背上蹿上了一阵凉意。
就在此时,宁皎依抬起手来,手指划过了她的脸颊。
“没想到你对朋友还挺够意思的,嗯,我欣赏你。”宁皎依拍拍她的脸,“想必来找我之前已经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了吧?”
宁皎依的表情实在是太诡异了,秦舒愣是被她盯得结巴了起来:“你,你什么意思……”
“很快你就知道了。”宁皎依松开了她,“走好不送。”
秦舒嚣张的气焰一下子就熄灭了,不情不愿地走出了宁皎依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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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舒离开之后,宁皎依坐在了办公桌前,耳边还在回响着刚刚秦舒说过的话。
可怜虫。
呵,她可不就是可怜虫么。
没了妈妈,亲爸看到她像看到仇人一样,她爱的男人彻底忘记了她是谁,她的孩子……也没有了。
想到孩子,宁皎依翻出手机看了一眼日历。
八月九号,又要到了啊……
宁皎依一只手不自觉地覆上了肚子。
当时生产时的疼痛,到现在她都记得很清晰。
她不惜一切想要留住那个孩子,可是越用力,就失去得越快。
宁皎依打开微信,联系了花房的老板。
花房老板是她的老熟人了,宁皎依一找她,她就知道该准备什么了。
放下手机之后,宁皎依抬起双手来捂住了眼睛。
她维持着这个姿势坐了将近十分钟,这才投入到工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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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忙完已经九点半了。
宁皎依开车回到家里的时候,傅定泗不在。
兴许是因为太累了,她也懒得再给他打电话催他回家。
宁皎依换好鞋,躺在了沙发上。
原本是想躺下来休息一会儿的,没想到竟然就这么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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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十一点,傅定泗回到西苑别墅。
一开门,就看到了缩在沙发上熟睡的宁皎依。
她睡得似乎不太安稳,好像还在说梦话。
傅定泗换了拖鞋,走到了沙发前。
沙发的位置正对着空调,空调开了十八度,她身上也没盖东西,不怕吹死自己么。
傅定泗抬起手推了一把宁皎依的肩膀。
宁皎依这会儿在做梦。
大概是因为白天想到了那个孩子,所以,她又到了孩子夭折那天的场景。
当时,护士也是这样推开了她的肩膀,抱走了孩子。
“不要,她没死,她怎么会死,你把我女儿还给我——”
傅定泗低头看着被她抓住的胳膊:“……”
她这是梦到她的孩子了?
傅定泗对宁皎依的事儿没兴趣。
得知她生过一个孩子之后,傅定泗惊讶过,但也没深入问。
这几天的相处下来,他甚至已经忘记这件事儿了。
宁皎依以前生过孩子还是杀过人,都跟他没半毛钱关系。
不过,他倒是没想到,宁皎依这种嚣张跋扈的人,竟也会有这么脆弱的时候。
她这个时候眼角有泪滴下来,手也很冷,跟平时都不像一个人了。
“把我女儿还给我,还给我——”宁皎依突然激动了起来。
傅定泗被她拽着胳膊晃动着,眉宇间都是不耐烦。
傅定泗对宁皎依向来没什么耐心,仅有的耐心耗尽,他推了一把宁皎依,直接把她弄醒了。
宁皎依睁开眼睛的时候,眼眶还是红的。
她的样子看起来十分憔悴。
宁皎依脑袋昏昏沉沉的,她看了一眼傅定泗,然后又四处看了看。
她想起来了——
进门的时候太累了,想在沙发上躺一会儿,没想到在这里睡过去了。
空调温度太低了,她这会儿鼻子不通还头疼,多半是热感冒了。
刚刚那个梦实在是不愉快,宁皎依也没心思调戏傅定泗。
她很快将视线从傅定泗脸上移开了,没跟他说一句话,就准备上楼。
傅定泗应该是习惯了她嬉皮笑脸的模样,突然看到她这样,竟然不适应了。
她这心灰意冷的样子,看着像是要寻短见的。
出于人道主义精神,傅定泗主动开口:“你的孩子是怎么出事儿的?”
宁皎依倒是没想过傅定泗会这么问,她扯了扯嘴角,“早产夭折。”
“那孩子的父亲呢?”
正常的男人碰到这种事儿都应该出来承担责任的吧?
听到傅定泗这个问题,宁皎依的笑更讽刺了。
她女儿的父亲,就在她面前站着,可是他什么都不知道。
人在丧的时候想起的事儿都是负面的。
宁皎依现在满脑子都是傅定泗之前骂过她的那些话。
——滚。
——除了结婚证我什么都不会给你。
——你怎么这么犯贱。
——我永远不会喜欢你这样不要脸的女人。
“他啊……”宁皎依呵呵一笑,嘴唇微微翕动,吐出了两个字:“死了。”
傅定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