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希鸿看了他一眼，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支递到他面前。
不料万擎明将他整盒烟都夺了过去，扔进了垃圾桶里。
“哎你……”
段希鸿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万擎明瓮声瓮气地说：“别怪我没警告你，尊上不喜欢烟味，你如果真要加入九盟，待在尊上身边，趁早把这口戒了。”
“……”段希鸿哑然一笑，走到窗户边，转身靠在窗台上，看向他，“我终于能理解主神大人为什么会收下你帮他办事了。”
万擎明没搭他这茬，还是不甘心地又问了一句：“尊上他真的会放弃九盟吗？”
刚才在萧九寒的房间里，萧九寒和段希鸿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他不蠢，段希鸿看上的不是九盟，而是九盟身后的尊上，段希鸿刚才说，他要暂时加入九盟，这只能说明，尊上迟早有一天会放弃九盟，所以到那时段希鸿也会跟着离开。
尊上征询他的意见，也是有意要把九盟交给他。
段希鸿长叹了一声，看着坐在床上这个垂头丧气的男人，问道：“你听说过神疆弑神的事情吗？”
弑神，这只是个别聪明人的想法，其实在大多数人的认知里，神疆发生的事情仍然是寒月宗捏造出的那一套说辞，什么前任大祭司背叛主神，被主神夺走了臻灵瞳，可笑的谎言。
想来，万擎明听到的也不过就是那一套。
段希鸿也不等他说话，自顾自地说道：“传言自从主神建立了神疆，神疆的大祭司每隔几十年就会更换一次人选，而每一任大祭司都是从婴儿时就出现在主神殿内，直到死亡，如果没有特殊的原因，她们都不会走出主神殿。”
这些万擎明倒是听说过，可那时的他还不知道尊上就是大祭司，更不知道大祭司其实就是真神。
也就是说……
段希鸿触及到他的目光，点了点头，说：“没错，其实所谓的几十年更换一次大祭司，从头到尾都只是那些蠢人的误解，大祭司一直都只有一个，只是那一个，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神疆建立万年以来，都是她一个人在守护着神疆。”万擎明的声音很沉重。
“没错。”段希鸿道，“一位强大的真神，终其一生都把自己困在一座主神殿内，守护着神疆的万民，可到头来，那些被她守护的人却因为贪念背叛了她。
“如果不是因为她是神灵，她早已经因为那场背叛而灰飞烟灭，尸骨无存，尽管她还活着，但从事实看来，那场背叛还是对她造成了不小的伤害，不管是实力，还是这里。”
他说着，抬手指向自己的心。
萧九寒是真神没错，可她也有血有肉有情有心。
“神，也是会伤心、会寒心的。”
万擎明扬起了脖子：“可是九盟和神疆那些人不一样，九盟的人永远都不会背叛尊上！”
段希鸿嘴角扬起一丝嘲讽的笑：“你没有去过神疆，也没有见过万民跪拜大祭司的场面，曾经，在她还是大祭司的时候，那些人虔诚地跪拜在她脚下。
“我想当时那些人比你现在还要忠诚，忠诚到可以因为大祭司的一句话失去理智，就像那些狂热到可以自焚的异教徒，可那又怎么样？他们最终还是背叛了大祭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