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宁之笑了笑,并不想与她做口舌之争。
“二姐姐,既然你没什么大碍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反正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也不想再跟秦玉之多纠缠。
秦玉之看了她一眼,忍了又忍,终究还是没忍住心虚,问:“你这几日有没有去看过三妹妹?她怎么样了?”
“二姐姐没去看过吗?”秦宁之故作讶异地问道,“大伯母可是每日都会去探望呢!”
秦玉之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只能咬着牙,一字一句道:“母亲说,佩儿的病受不得外界刺激,所以不允许除了你和她以外的人去探望佩儿。”说着,顿了顿,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秦宁之一眼,道:“母亲很信任你,看来至少你的医术是没问题的。只是我真的很奇怪,你到底是什么时候无师自通学会了医术?”
如果不是秦宁之突然懂了医术,很多事情不会发展成今天这个样子。
秦宁之的医术是怎么学会的?她为什么一夕之间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难道是,难道是……
“二姐姐,我不会什么医术,只是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又恰好读过几本医书。是大伯母信任我,我才敢壮着胆子去给三姐姐治病。这期间,大伯母帮了我不少忙。现在三姐姐的病快好了了,也不全是我的功劳,如果没有大伯母的支持,我也治不好三姐姐。”
秦宁之的一番话打断了秦玉之的思绪。
什么?秦佩之的病快好了?
她一惊,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两步,不料却踩到了自己的裙摆,一个踉跄,就往前扑了过去。
幸好秦宁之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才不至于摔倒在地上。
“二姐姐,你小心一点。”
秦玉之已经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你,你说佩儿的病快好了?”她也顾不得什么,只紧紧抓住秦宁之的手臂,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生怕错过什么。
秦宁之抬眸看了她一眼,“二姐姐,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秦玉之身子一颤,赶紧松开了自己的手,解释道:“我,我只是听到三妹妹快好了,心里高兴。”
秦宁之装作不知道她的小心思,笑了笑,顺着她的话回道:“是啊,三姐姐病了这么多年,现在总算要好了,真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可是,我问过母亲,母亲说佩儿还是只能简单地说几句话,还是见不得生人。所以,我才一直没能去探望过她。”秦玉之又适时地表明了自己的疑惑。
秦宁之解释,“三姐姐快好了是真的,见不得生人却也不假,毕竟在治疗的后期,谁也不敢冒险,万一因为见了谁受了什么刺激功亏一篑了怎么办?大伯母也是为了保险起见。”
秦玉之僵硬地笑了两声,垂在衣袖中的双手攥得发了白。
怎么会这么快?
秦宁之的医术又那么强?又或者,秦宁之只是在诈她?
这说不定又是个陷阱,在等着她往下跳呢!
可是如果她说的是真的呢?难道她就这么坐以待毙?眼睁睁地看着秦佩之把当初她坠下假山的真相说出来?
她永远不会忘记秦佩之坠下假山的那一刻看向她的眼神。
那么的绝望、不可思议又充满恨意。
那是她很长时间忘不掉的噩梦。
甚至她现在想起来都会浑身发抖。
外人?她算外人吗?她是秦佩之一母同胞的亲姐姐,只是要求去见一面也要这么不近人情吗?
秦玉之打定了主意,不管这是不是又是秦宁之设计的一场戏,她都不敢拿自己的后半生去冒险。
只要她去探望秦佩之的时候不留下什么把柄,她就不会有什么事。
秦宁之看着秦玉之的表情就知道她已经动摇了。
至于她最终会不会去害秦佩之那也不是很重要。
她只是给秦玉之找一点事情做做,省得她整日把心思都花在对付她身上,那样她为了还击也得耗费精力,就没办法去应付晋国公府的人了。
至于秦佩之,她这病确实也好的差不多了,就要看她什么时候能回忆起那些事了。
前几日她去探望她的时候暗示过几次,也尝试着提起过秦玉之的名字,不过秦佩之都没什么反应。
或许,让秦玉之去刺激一下反而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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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清宁院的路上,青瑶将自己的收获也都禀告了秦宁之。
“茯苓裙摆上的墨渍是被二姑娘用砚台直接砸中的,当时二姑娘在写信,顺手就拿砚台砸了茯苓。据茯苓说,这样的事还不在少数。”
“写信?”秦宁之挑了挑眉。
这个时候写信,看来是写给陈誉的。
毕竟陈誉和陈家都是可以利用的,在她还没有找到更强大的靠山前,是不会轻易跟陈誉划清界限的。
“你觉得茯苓可以收买利用吗?”秦宁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右手指尖上沾上了一点黑色的墨渍,应该是方才扶着秦玉之的时候沾上的。
她轻轻摩挲掉了手上的墨渍,回头看向青瑶。
青瑶犹豫道:“光是茯苓本人,奴婢是觉得可以收买的,可是茯苓的老子、娘都在为大太太做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茯苓不会不知道,否则不会被欺负成这样了还在为二姑娘办事。要收买她,难。”
“茯苓还有兄弟姐妹吗?”
“没有,徐妈妈就只生了茯苓一个,疼得很,所以茯苓没有白芍那么机灵活泼也能在玉漱阁这种地方混了个一等大丫鬟。在白芍没有出事之前,茯苓在玉漱阁过得还算不错。”
秦宁之扬唇笑了笑,“这就对了,你说,是唯一的亲骨肉重要还是主子重要?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相信徐妈妈是聪明人也知道,只要收买了茯苓,徐妈妈就没有退路了。”
青瑶才恍然大悟,“你真想收买的其实是徐妈妈?”
“孺子可教。”秦宁之赞赏地看了青瑶一眼,“茯苓一个没什么实质权利的大丫鬟,收买她于我而言,风险大于收益,不过再加上一个徐妈妈,和她在陈氏铺子上帮忙的丈夫,我才觉得值得冒险。”
青瑶受益匪浅地点点头,“奴婢晓得了,茯苓其实就是没有长大的一个小姑娘,白芍的死把她吓了个半死,近来二姑娘又喜怒无常地让她怨气颇重,只要稍稍的加以引导,我相信倒戈二房不是难事。”
“就看你的了。”
陈氏不是最喜欢玩收买人心这一套吗?
那么她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她尝一尝被身边人出卖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