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被带到镇子上,如今前进的方向不再是集市,而是县城最具权力的府衙。
她在去莫府的时候曾经远远地看过,如今却是嫌疑犯的身份被带到府衙。
她刚要迈进去,就见一半大孩子蔫头耷脑的走出来。
可巧遇见的是个熟人,正是那日试图抢钱的乞丐老大。
他眼睛瞪圆:“你咋进来了?你把人打坏了?”
旁边压着他出来的官差照着人的脑袋打了一巴掌:“还敢在这叙旧,还不赶紧滚,以后再偷钱饶不了你。”
白雪一见他,心一动,上前拉住人的手臂,小声说说:“吃了我的饼,就得还我人情,去莫府找肖张,说白雪进了衙门。”
少年还没答应,就被连踢带踹地撵住了官府。
白雪也不知道这个小乞丐能不能帮自己的忙,听天由命吧,世上没有万全的把握办法。
衙役卸下了尸首,连同她留在衙门口由一人看守,另一个人则去通报大人升堂。
大堂外围了好多人。
看热闹的瞧着尸体,议论着一个小姑娘犯了什么罪。再结合了一下尸首,就七嘴八舌的说:“我怎么听说她是杀了人?”
“杀人,那心思够歹毒的,这么小的孩子还真看不出来。”
“这就叫海水不可斗量啊!”
村长听着别人的猜疑,不耐烦道:“都瞎猜个什么?”
百姓看他,误会的以为这是亲属,说,“护短也没用,都带到这儿了。”
村长也是有些焦躁,可是转而去看白雪,看她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只是淡淡的朝他一笑,说了句:“谢谢叔。”
村长摸了一下发白的头发,心说自己还没有孩子镇定。刚想到这儿,衙门的大门打开。
威——武——
伴随着低沉有力的声音,那水火无情棍很有节奏的敲着地面,喊着威武的衙役站立两旁,中间坐着一位红袍的县太爷。
白雪迅速的一暼,离得远瞧着是位中年的县太爷,他“啪”的一拍惊堂木,“带嫌犯。”
白雪走了进来跪拜,那县太爷一皱眉。
负责抓白雪的衙役拱手道:“大人,这个嫌犯太小,不足以带上镣铐。”
县太爷点头,再一次拍着惊堂木:“下跪何人?哪里人士?所犯何罪,从实招来。”
白雪笔直着瘦小的身躯,低头不直视清晰的回答,“回大人,小民白雪,家住杨柳村。不曾犯罪。”
县太爷问:“白雪,陈家庄陈大夫妇已经敲了鸣冤鼓,告你杀害陈家村林土,如今尸首在你家抬出来,你还抵赖?”
“不曾抵赖。”白雪道:“尸体是在我家抬出来,就如同尸体摆在大堂上,县太老爷和杀人无关,小民也如此。”
县太爷冷然,“小小年纪牙尖嘴利?”
白雪不卑不亢:“如实禀明大老爷,不敢蒙骗。这贼人深夜如我家宅,前因后果有府衙官差做了笔录,大人可是让我再重复。”
县太爷看了一眼堂事,是个五十岁精神矍铄的老者,正看完了笔录,他和县衙爷说了几句。
县太爷道:“那你再重复一下事情的经过。”
白雪知道,这是要看看她的回答和所做的笔录是否相符,她如实的重复着,和笔录一字不差。
县太爷听完问仵作,“你确定是一刀毙命?”
仵作道:“是的大人。刀入身体不曾有任何的错位,说明刀入身体非常的快,甚至都没有挣扎。”
县太爷看了一眼瘦小的白雪,在仵作的重复当中他很难想象,一个小丫头如何能做到一刀毙命。
除非……这是个武功高手。
可是看着年纪这么小,即使是有武功傍身,也不可能做到这番利落。
“杨柳村的村长何在?”
早有衙役禀明的他,无父无亲的白雪只有一个寡妇娘,发生了这件事情吓得不行,所以同来的是同村的村长。
村长就在堂下,他上来跪拜道:“大人,小民杨柳村村长,不知道人问什么?”
县太爷一指白雪,“她可有不同于常人之处?比如说一身的好武艺。”
村长一听这话忍不住笑了,“大人,这孩子我看着长大,除了性格坚毅,没有武功之长。”
县太爷沉静的看他,也就是想判断他说话的真假。
村长立马道:“大人,小民不曾撒谎,白雪这孩子仁义。我村子吃不上饭的时候,是她发现了山上的野蘑菇有一些没毒,能吃,还把这个消息告诉所有的村民使他们免于饥饿。包括一些野菜,我村民在冬季来临之前都移植进了屋不少……”
县太爷在听到蘑菇两个字看向了白雪,眼神里似乎搜寻着什么,制止了村长接下来的话,“你会不会因为她仁义,所以包庇她?”
村长一听这话傻了眼,明明好心的在帮白雪,结果适得其反。
“大人,小民所言句句属实。”
县太爷不听这个继续问,“那她和死者可有仇?”
村长在村民的口里已经知道死者和白家的关系,他道:“这是白雪娘舅的内弟,平时应该毫无来往,就是前些日子她外婆舅舅舅妈全都来到我村儿。”
“那可有和他们发生不睦?”
村长道:“没有,白雪这孩子还拿出了积蓄,在我村孙老户家里给买了五斤的猪肉,孝敬给了娘舅。”
县太爷不信,“小小年纪有积蓄?”
毕竟那可是个村子,吃不上饭都常有的事。
村长有些骄傲,“这孩子是个能耐的,每隔三天就在镇子上出摊儿,最初卖的是蘑菇饼吧,愣是被我村子里的人嫉妒毁了买卖。可是这孩子能琢磨,后来又卖了小凉菜,所以手上有积蓄。”
县太爷点头,耐人寻味的看了一眼白雪,才对村长说:“你下去吧。”
村长不明所以下去,不知说好了还是说坏了。
白雪依旧是稳稳当当,不问话她也不答话。
县太爷瞧了她一眼,“既然你不承认有罪行,那就带原告。”
值堂的衙役一声声传下去,“带原告。”
林三花连跌带滚的扑上来,悲天抢地的哭喊着:“弟弟,你死的好惨啊。姐姐来给你申冤了,你有灵就告诉青天大老爷,好给你惩治凶犯。”
堂上惊堂木一拍,“林氏,你先冷静。”
陈大一边扶着林三花,一边点头哈腰,“大人勿怪,我家娘子死了弟弟,还是死在家亲的手里,她难过啊!”
县太爷皱眉,有衙役立马喊道:“哭哭啼啼的怎么审案,难道你们不申冤了?”
林三花立马停止了哭声,转头恶狠狠的看向了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