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完全排除了白雪,实际上他如此逼迫,是在怀疑白雪有没有帮凶。但白雪的几次应对,基本可以确定,是个没人帮的孩子。
否则也不会遇见事情,一个人往前冲,以死证明清白。
他刚要说话,师爷突然上了台,在他耳边说了两句。
县令眉头一皱,宣布:“暂时修堂,本大人去去就回。”说把起身转入后堂。
林三花心花怒放的等着白雪挨打,县令却有事走,于是她怂恿着衙役:“你们怎么不打她,一会儿县太爷回来还得等着。”
衙役不理会她,没有大老爷的命令,他们可不能随便用刑法。
林三花索性幸灾乐祸地去挑衅白雪,“白雪,不如你早点招了,以你的这副身子,一板子都能打折你的骨头,还是老老实实认罪。”
白雪道:“我没做过杀人的事,你让我承认什么?反而是你,一口咬定我杀了人,难道院墙外是你们接应的?”说完这话,白雪猛的想起那一日还有两人接应,赶紧对着官差们说:“还有两个人接应林土,找到那两个人,真相就能大白。”
其中一衙役道:“这两人早就已经被关在后衙,二人只说是一同前往,但具体情况没看见。”
白雪咬了咬下唇。
林三花冷笑:“别挣扎了,你就等着挨板子吧。”
白雪心里说了一句未必,这紧要的关头县令走人,说不定就是自己救兵到了。她回头向衙门口望,人群当中站着一个破衣的少年,冲着她点了点头。
如果说先前还不确定,那么这会儿心里有了底。
这个小乞丐,没白给他饼吃。
村长看着白雪回头,还以为小丫头这会害怕呢,他跟衙役急忙说道:“大老爷真的要打吗?”
一衙役瞧了一眼,堂上红头签儿都已经抽了出来:“说不准要打。”
村长又看着白雪,无奈的说了一句造孽:“这是个苦命的丫头,没爹也没亲,都没人替你争嘴。有这么一个舅舅,还是害她的,枉费了她的酒,都喝到狗肚子里去了。”
堂上陈大恼羞成怒,“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凭你办事不是人?这么个小丫头,怎么可能杀死一个壮劳力,都是你们自作自受还陷害。”
林三花也炸了,“呦,我说我那妹子不回家,感情是有人惦记着呀。”
村长大孙子和白雪同岁,差着年纪辈分,生气道:“瞧瞧你们两口子,哪会说个人话,难怪办不出人事。”
林三花狠狠的一笑:“我就说我弟弟死的蹊跷,如果没有个人帮忙,怎么能将我弟弟一刀毙命。如今你自己蹦得出来了,我要告诉大人。”
林三花说着连喊带叫:“大人,你赶快出来,我知道是怎么杀死我弟弟了?”
衙役去阻止她,“不许乱喊乱叫。”
村长被气的不轻,他可怜着白雪,但是没想到被泼了一身的脏水。
这时,县太爷也走了出来。
林三花立马说道:“大人,就是这个杨柳村的村长,您不是不相信小丫头杀不死人,那这个绝对是帮凶。你把他们两个拉出来打,一定能问出事实。”
林三花就是生气村长帮着白雪出头,无知的她想要找找这个人的晦气。但是没注意到县令的脸色有变化,
他坐下,拍了一下惊堂木,“林氏,你作为原告我一直听取你的证词,但是现在我好像看到了疯狗,你怎么得谁咬谁?不如这板子打在你的身上,或许能听到真相。”
林三花一下傻了眼,“大人,你是不是听错了,你刚才要打的是白雪,不如先打她,那村长的事情你稍后再查。”
县令冷冷一笑,“你一个草民到了堂上,我不问话,你指手画脚的说,我念你无知不问罪,但是这个案子明显漏洞百出,你作为死者的姐姐,到现在也没说清楚,你弟弟为何到了杨柳村,如果现在你能说清楚,咱们再往下问案。”
林三花有些害怕官威,一定要打自己,顿时抹眼泪:“弟弟,你死的怨。这是要逼死我全家呀!”
陈大配合着她,“是啊,内弟你死得好惨,被人害的到现在都说不清。小姑娘一寻死就有人信她,不然我们两个也死了去找你?”
嘴上说着寻死觅活的话,但身体上没有任何行动
他们两口子在大堂上一哭,百姓们议论纷纷。
那县令冷冷一笑,一开始的确是有些同情死者家属,秉着秉公执法的态度,想要看到事实真相。
但是如今有人保证白雪是好人,那么这个一直四处泼脏水的女人,还有那个所谓的娘舅,心思可就叵测。
县令一瞬间思索完,捏起了四个红头签儿。这四个红头签就象征着四十个大板,而这四十个大板还暗藏玄机。
衙役一直在看着,以为还是一个黑头签,结果变成了四个红头签,执刑的衙役看见了白雪,觉得这是要打烂吗?
林三花看着县令终于往下扔签儿,她是高兴的不得了,也跟着看下了白雪。
白雪歪头看她,露出了诡异的笑。
林三花莫名一个哆嗦,就看到红签落到了她的脚下,还没等她明白过来,陈大脚下也落下了五个红头签。
“本官也想知道真相,就由你们来说。”
百姓都纳闷原告怎么挨打?一个个小声的议论着。
那县令也没让人阻止,就在一板子一板子打下去,一开始还鬼哭狼嚎的林三花和陈大,终于忍受不了疼痛,从喊着冤枉到他们愿意说出事情。
县令挥了挥手,还差几板子没有打够,但是他们已经不行。
“谁来招出事实,剩下的板子可以免了。”
陈大一听,往前一爬:“大人,都是我的婆娘鬼迷心窍,看到白雪丫头能够挣钱,就眼红的让他弟弟去抢钱,却没想到发生了意外,死在了白家。那两个小混混都看见了,是我们给了封口费,他们才不说实话的。”
林三花拼命扯着他的腿,可是一句都没阻止。
陈大全部招出,“至于是怎么死的,我就不清楚了。”
县令点了点头,“林氏,你丈夫说的可有假话?”
事到如今林三花还硬气,她怨恨的瞪着陈大,费力的说了一句:“他胡说八道。”
县令看着她,“都说家有贤妻,男人不做横事。如今看你不懂,那就让板子教会你。打。”
县令一声令下,林三花剩下的板子又拍在了身上, 疼得这个人又是死去活来,最后实在是支撑不住,终于说了一句,“大人,我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