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将肖张拿来的无花籽蓝莓籽等等,几乎都扒出来,弄来一个破盆子装上土,这才把东西小心翼翼的种上。
“你确定能发芽吗?”肖张斜坐在木堆上。
白雪摇头,“种子不一定全发芽,但不试试怎么知道它不发芽。”
听着绕口令一样的话,肖张指了指自己买来的肉,说:“我不指它发芽,在我肚子里消化就行。我比种子好打发,你先打发我吧。”
白雪被逗得一乐:“不是什么难事,除了给我弟做一个甜口的,我们都尝尝辣的销魂。”
两个人正说着话,铁门突然被敲响,门外响起了憨厚汉子的声音:“婶子,我是永生,有点事问问白雪。”
白雪一听是找自己的,多少猜到了一些,“我去看看。”
肖张比划了一下,“是麻烦事吗?需不需要我?”
白雪轻轻摇了摇头,打开了铁门,陈永生站在门口,旁边还站着徐二娘。
陈永生道:“白雪妹妹,我想让你帮我去看看矮山上放的木耳段,但是觉得挺唐突的,我就找了我表妹,让她陪着你和我一起去。”
陈永生一番好意,就是好心办坏事,索性也没坏到哪儿去。
徐二娘和白雪好像好姐妹一般,上来就拉着白雪的手,甜甜一笑:“走吧。”嘴上这样说,步子却不迈,不住的往院里瞧。
肖张站在一个死角,她完全看不见。
白雪将她的来意尽收眼底,不动声色的笑:“可是我家中有客人。”
徐二娘眼睛一亮:“就叫客人一起上山呗,今儿个天好,正好溜达溜达。”
白雪看了一眼天空,太阳渐渐西沉,已衔着西山,天边的晚霞也逐渐开始消散,只残留有几分黯淡的色彩,映照着远处安静的村庄透着孤寂。
轻烟淡淡飘向空中,几只乌鸦栖息在佝偻的老树上,远处的一只大雁飞掠而下,划过天际。
矮山上一片青山绿水,白草、红叶、黄花互相夹杂,好一幅色彩绚丽的景致。
她含笑回头:“客人是准备在家休息呢?还是跟我上山采点儿野菜呢?”
肖张摸着鼻子走了出来,眉目间带着些许无奈,一双灵动的眸子望着白雪,眉梢轻佻,仿佛看破了对方的用意。
徐二娘按捺着自己激动的心情:“这位小哥,我们山上景致很好的。我带你去瞧瞧吧。”
肖张迷惑的看着矮山,出于良好的教养,没有戳破小姑娘的谎话。
一行年轻人上山,路上遇见白云买东西回来,小家伙将豆腐放到家中,又屁颠屁颠的背着篓子跟了上来。
白雪让他挖一些能吃的野菜,所以小家伙一入山和他们就分道扬镳。
正值春季,矮山上称得上是郁郁葱葱,山路蜿蜒不止一条,他们走的是不宽的一条路径,两边都是杂草新生,还未能掩盖枯黄的冬草。
蛐蛐蟋蟀在草丛里蹦,时不时的还会碰上人的脚面。
作为村里长大的孩子不怕这个东西,甚至淘气的孩子还会捉起来。
徐二娘自然也是不怕的,但旁边站着一个肖张,不怕也得怕。
一个蛐蛐蹦到徐二娘的脚上,她立即花容失色,往旁边躲去,意图扑进那个带着香囊玉佩的小哥怀里。
肖张被她扑了两回,肚子被撞的有些疼,干脆躲到了白雪的身后,用神情表达,你们村里的女人可真直率。
白雪刻意放慢脚步,跟徐二娘拉开距离。看着肖张,微笑中透着嘲讽:“我们肖小哥的魅力可真大,你瞧着她那急切的样子,要是你喊她私奔都能去。”
肖张认真道:“我家风严谨,私奔这种事情,我可以帮别人达成,但自己万万不会做。”
白雪在心里吐槽,可真严谨。
“不过凡事也有例外,若你要我带你私奔,明晚子时等着我。我白得了个厨娘,还是很开心的。”肖张一笑,露出洁白的小牙。
白雪绷着脸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厨娘。”
两个人吵闹说话,挤兑着彼此,没瞧见徐二娘回望他们二人,恰好听见了那句话。
她心里瞬间一惊,肖张要带白雪私奔,明晚子时?
陈永生在矮山窝子里找到一块存水的地方,感觉气候十分的湿润,就把段木放到了这里。
白雪看着矮山窝子里的水,正是下雨能够存储的地方。
他选择的是一些榆树,蹲下来认真的做着事情。
白雪看了一会儿,说:“陈大哥,木耳是需要潮湿的地方,但是不能长时间泡在水里。”
陈永生按照白雪告诉他的方法,把木耳段绑在了看着有腐皮的树木下。
一段一段的绑上去需要时间,徐二娘调动着方向跟着看,但是转来转去转到了肖张跟前。
她对肖张很是温柔的一笑,道:“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我们还真是有缘。”
肖张想说这缘分是你碰上来的,挑眉浅笑:“你不去帮一帮你表哥吗?”
徐二娘:“反正有白雪帮忙,我伸不上手。她凡事要强,半点女孩子的柔婉都没有,且加中有娘弟牵绊,不会和你走的。”
肖张有些意外:“你听见那些玩笑话了?不要说出去。”
徐二娘咬了咬下唇,鼓起勇气,红着脸说:“你这样好,她却不珍惜。你带不走她的,你能带我走吗?”
肖张决口否认:“我们说的明晚子时只是一个玩笑话而已。”
徐二娘见他否认的这般干脆,心中越发坚定二人有事隐瞒自己,不由得有些着急:“你既然都能看上白雪,为什么不能看上我?”
“姑娘这话说的……”肖张摸了摸鼻子,诚恳的一摊手:“我倒是疑惑,你又看上了我哪一点呢?”
“你在镇子里大户人家做工,还长得英俊,眼睛鼻子嘴巴都很漂亮。”徐二娘能数出许多的好,越说脸越红,满心期待的问:“你能带我走吗?无论去哪我都愿意。”
肖张简直想笑,自己从前是大户人家公子,不少女孩跑到自己跟前卖身葬父。现如今成了大户人家的小厮还是有姑娘想跟自己私奔,可见这古往今来,英俊的男子总是受欢迎。
今天也是肖张为自己魅力烦恼的一天。
白雪帮着陈永生弄完一切,伸了了个懒腰,举目望去郁郁葱葱,对眼睛极好。
溪水潺潺流淌过小山坳,流水声显得分外宁静。
四周人影稀少,少了一个人的影子,立马就发现。
“陈三娘呢?”
“我说我不和你私奔,她愣是不信,非说晚上她去等我。如今回家收拾东西在同父母告别吧。”肖张随意的说。
白雪听着这一段剧情脸上出现了好几个问号。
肖张叹息:“我一直觉得漂亮的姑娘不用聪明,总有人把她放在心上,为她鞍前马后。可若长得不那么漂亮,就得稍微动点脑子。那姑娘看了我两面就要跟我私奔,一张上好的人皮面具刚好可以用两次,若我是有心骗她,她岂不是要财色两空?”
白雪忍不住一笑,“你还真是会为人考虑。”
肖张用手扶树的做了个造型,深沉而忧郁:“我是正义的使者,管尽天下不平事的游侠。”
白雪给他鼓了鼓掌,“酷。”
两个人面面相觑,都绷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收拾完东西的陈永生看着两个人如此奇怪,一脸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