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您父亲也跟着中招了。”
刘晨不甚在意地笑了笑，像有些黑心古董行，最喜欢糊弄的就是像何长亭这样有了一定经济实力却没有足够的鉴赏力的肥羊。
只是这样的话肯定不能直说，他只得用了一个更加婉转的方式。却见自己面前的何甜雯面色并不见丝毫好转。
“我，不是不相信您，”她犹豫着开口，“只是这是我父亲相当喜欢的一幅收藏画，如果您真的有什么依据才说出这样的话，请务必告诉我。”
原来是在担心这个。
刘晨笑了笑，走到油画旁朝她招了招手。
“画家的身份我曾经听说过，是上个世纪末的一名捷克人，也算得上是个小冷门。你的父亲在购买之前有没有见过真品？”
“……没有，他工作很忙，这画也是他年轻时候在照片上见过就一直记在心里才买的。”
所以才说有很大的意义啊。
何甜雯叹了口气，“所以您是从哪个地方看出来这是假货呢？我专门招过人比对，画像上的细节都和当时留存下来的照片没有区别。”
“不对。”
她的话被人反驳了，反驳的却是一直都在旁边默默看着的柳沐晴。
“油画和其他画种不一样，色彩和破损都可以重现，颜料在画布上的笔迹是不可能完全复制的。”
见状刘晨满意地点了点头。
“就是这样，何甜雯小姐，你之前的照片还在吗？”
“我现在就下楼去找找！”
她竟是顾不上还在自家藏宝室的二人，直接冲向了楼下客厅。
“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专门有个相框装裱起来的……啊哈，找到了。”
将翻找出来的照片抱在怀里，她欣喜地准备返回藏宝室，却被自己背后的父亲吓了一跳。原来从刚刚开始何长亭就一直站在她身后。
“拿的什么东西，拿出来让我看看。”
他的语气温和而不容拒绝，有一种特殊的威严感。何甜雯见状却是转了转眼睛，就越过他往楼上跑去。
“说来话长，老爸你就等着消息吧！”
“……这孩子。”
何长亭叹了口气，却又想起之前看到的那对年轻人。
“不能让雯雯被骗了，扶我上去。”
将自己手中的茶杯放下，他向管家下达了命令。而此刻何甜雯终于风风火火地赶到了刘晨二人面前，将照片递给了柳沐晴。
柳沐晴接过来一看，那照片发黄的厉害，却还是能看清楚画像的每一个角落，只在色调上有轻微的失真。
“那么多年之前就有这样的技术，厉害啊。”
刘晨也凑过头看了一眼，瞬间意识到了照片的主人不同凡响，却见柳沐晴嘿嘿笑了一声。
“家里的老头子本事还是挺大的，现在你总可以给我解释这画像为什么是假的了吧。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我可是会被我父亲教训一顿的。”
见对方的神情，刘晨就知道何甜雯不是在开玩笑，此刻也跟着严肃起来。
“那么，”他将手指放到了照片上，“鉴别油画的一个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看颜料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