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汐阳永远不会有心事,这是她以前给他的感觉,所以,他喜欢找她,喜欢和她在一起,并不仅仅是因为她是小白的姐姐,更不是因为他靠着她而接近小白,他只是觉得,和她在一起,其实挺没负担的,挺快乐的。
虽然从不谈人生大事,更谈不上爱情,他们两人,就像两哥们,也曾开玩笑说过,如果到了三十岁,她还没有人要,他也找不到要的人,那么,两人就凑在一起吧。
只不过,那也只是说说而已。
白汐阳很少吃菜,只是一杯接一杯喝着红酒,一大瓶红酒,一下子见了底,而她,仍然还要喝。
“服务员,再给我来一瓶酒……”
他知道她的酒量不多,一瓶的红酒,已经是她的极限,现在的她,早已有些熏熏然,但他没有阻止,有的时候,面对这种事,还是不要太清醒为好。
那个男人,他并不想知道太多,她不愿意和他说她和他之间的事,他也绝不会问,但是,她所有的喜怒哀乐,都逃不过那个男人而已。
“我跟你说,在美国的时候,这种酒,算个神马……”她挥了下手,又一口仰尽,口齿已有点不清。
他兀自吃着菜,听着她大言不惭的牛逼史,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只不过,一个不小心不在状态之内,待到回过神来时,第二瓶酒已快要见底,而她,显然已处于不清醒状态。
杨楚尘慌忙夺过酒瓶:“疯了这,你当这是白开水?”
他看了下,这一大瓶酒,都所剩无几了。
“酒……酒呢……”白汐阳胡乱在桌子上摸索着,愣是没有找到酒瓶,抬眼,模糊看到面前的人正拿着酒瓶子看着。
“喂,你不喝酒你看什么看?给我!”她扑过去,随手去抓,杨楚尘向后一闪,将酒瓶子放至身下。
“哟,还清醒着哪?我喝没喝你都知道?”
“你当我喝醉了?姐姐我……哪那么容易醉呃――”她站起身,打了个饱嗝,朝着杨楚尘走去。
脚步虚浮,似踩在云端,坐着没啥感觉,这一站起来,顿时满眼前繁花乱坠,满脑子晕眩。
“把酒给我嘛……”她去抢酒瓶子,谁知脚下一个踉跄,一下子朝前扑去。
杨楚尘没来得及躲避,被她扑了个正着。
“喂大姐,你扑就扑吧,可千万把持住……喂喂喂――”
杨楚尘的话还没有说完,某女当场直播出来。
“姐姐你――你……”他屏着气,只感觉到裤腿上湿湿热热的,还伴着浓重的酒味,都不用看,便能知道她吐成什么样了,整个人趴在他身上,还在一抽一抽着。
吐完之后的某女,挣扎着起来,对着他嘿嘿傻笑两下:“不好意思啊,让你见笑了 ……”
说完,又扑一下倒了下去。
他能不接么能不接么能不接么?
好吧,看在她是请他吃饭的份上,他还是动作迅速得接住她倒下去的躯体,然后叫来了服务员买了单。
“那个……你帮我去开个房,然后帮我扶着她一起上去……”他将她的卡放入包包里,想当然尔,她说了请客,他绝不会客气的。
然后转而拿了自己的卡,交给服务员。
一会儿后,服务员下来,帮着他一起扶着她进入电梯,上了楼上套房。
浑身一股酸臭味,他忍着恶心将裤子脱下,冲了澡,再出来时,原本将她拉在沙发上,她却睡到了地上。
边上又是一摊呕吐物。
他真恨不得将她吊起来好好揍一顿,拿脚踢了踢她,她没有动静。
“喂,我帮你洗澡好不好?”
可别说他占她便宜,他是真的一点也不想帮她洗,本来就一副风尘仆仆,现在……
算了算了,也算是做好事积功德,他抱起她进入浴室,浴室内灯光亮堂,她双颊绯红,就连颈项胸口处都呈现淡淡的粉红色,而他抱着的姿势,刚好显现出她完好的身材曲线,长长的头发垂下,宛如沉睡中的公主般。
他突然就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只是定定望着她,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而又出了浴室,朝着卧室而去。
将她一把扔于床上,拉过被子盖住她,再进入卫生间,搓了毛巾进来。
她翻了个身,眉头紧蹙,又副想要呕吐的样子,他慌忙奔过去,拿着毛巾垫于她嘴下,幸好,没有吐出来。
胡乱给她擦了把脸,动作甚是粗鲁,她只是呜呜叫着。
“你喝吧喝吧,喝死算了……”杨楚尘嚷嚷着。
“好痛……头好痛,好痛……”她呜咽着,仍然一副不清醒的样子。
“废话,能不痛吗?自己几斤几两都不知道,还学人家以酒浇愁?痛死算了……”杨楚尘又恶狠狠道。
她翻了个身,眉头仍然紧蹙着,却没有了声音。
他叹了口气,出去,叫服务员送来了衣服,穿上,出门去。
算了,他好人做到底,给她买止痛片去吧。
白汐阳只觉得头痛地似乎要裂开,而胃内仍然翻江倒海,又口渴的要命,她挣扎着起来,摸索着墙壁朝外走,一直朝外走。
她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一间,不过,她们家的别墅向来大,还位于半山腰,只是,她好几年没回来,似乎已经找不到方向感。
胃内一阵翻涌,她忙用手捂住,看到门就一把拉开。
可千万不能吐房间内,要不然被大姐二姐准骂死。
对准着门外哗哗大吐,其实也没有吐多少,晚上吃的东西,差不多都已吐完,再吐,都快把胃给翻出来了。
她趴在门框上,好一会儿后,才又转身走了进去,也不知道走到哪里去,双腿一软,就此倒下去。
“白汐阳……”耳边有人在叫,她笑,微睁开朦胧双眼。
眼前,就人的轮廓,像是她认识的人,那么清晰,英挺而又带着一点点的颓废。
她曾经迷得不得了,可是,最终,还是狠心丢弃掉,不属于她的东西,她绝不会抢夺。
“汐阳?”她又听到声音,如同真的一般,她想,这梦境,实在太好,直到现在才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已经喝醉了。
她伸手,抚上面前的俊脸,居然有丝温热,手感也像是真的,于是,她环上他的颈项。
这是她好久好久之前,就一直想要做的,她想要抱抱他,然后,亲吻他。
最后一次。
只是最后一次。
她都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如此直接,便凑上自己的唇去。
面前拥着她的人,瞬间僵化。
但也只是须臾,便反被动为主动,深吻起来。
……
头痛得似乎要裂开来,喉咙处也口渴地似要着水,想要开口说话,发现干得都开不了口。
她翻了个身,床上很舒适,被子很柔软,感觉并不像在自己租住的小屋。
强忍着头疼微睁开眼,室内有丝昏黄,像是点燃着壁炉的灯光,照耀了整间屋子。
她挣扎着想要起床,也在坐起一半时才猛 然惊觉到趴睡在床边的人。
可能是床的震动,让他有所感觉,他也抬起头来。
她再睡下去已然来不及,她只能这样子傻愣愣望着抬起头来的人。
像是……一种揭示,揭开神秘的面纱般,而他,对于她来说,不是神秘,是陌生。
“醒了?”他微蹙眉,开口,转身又拿床头柜上的药,修长的手指剥出一粒,放在手掌心中,另一手拿了水杯,递给她,“把药吃了……”
她有丝恍惚,头似乎更痛,看着他手掌心中的药粒,并没有接过,只是开口,声音沙哑:“这是……哪里?”
“酒店套房……”他如是回答。
酒店套房?她居然在……酒店套房?她怎么会在酒店套房?!她她她!她不是和那个杨楚尘……在喝酒吗?她居然会在酒店套房?那他呢?他人去哪了?她怎么又会碰到他?
她脑子一片混乱,更不知道自己醉酒之后做了什么有异于常人的举动,而杨楚尘,居然把她丢在酒店自个儿离开了?
“我是看到你扶着门框吐,所以才进来的……把药吃了吧,头痛会好些……”他只一句话,算是对于她满脸的惊讶与疑问做了解释,但是……她还是不明白,既然他是看到她扶着门框吐,那说明她早已在酒店了?那谁扶她进来的?
除了杨楚尘,似乎没有第二人选吧?
而这个衰人,居然将她扔在这里后就走了?居然不理她是死是活?!
白汐阳伸手拿过他手心里的药,和着水一口饮下,感觉喉咙口舒服多了。
“谢谢你……我该走了……”她掀起被子,身上还是原来穿的衣服,想要下床,却是被他按住。
“现在还是凌晨,外面天还没亮,你等到天亮再走吧?”
看着白汐阳没有说话,他又开口:“现在出去,我也不放心……你再睡会,我等在外面……”
他说着,转身朝外面而去。
“不用了,我叫人来接……”她执意要走。
笑话,他这么一个大活人,待在这个空间内,还让她睡会?她怎么可能睡得着?
“白汐阳……”他似乎有些恼怒她的顽固与倔强,从一开始便如此,这么坏脾气的人,他怎么能忍受得了?
她根本不理会他是否发怒还是发狠,径直翻着自己的手机,好不容易翻到,急急打开,一下便找到了杨楚尘的电话,没有考虑什么,颤抖着手指按下去。
而他,却一把攥住。
“不要叫他来接了,我送你!”他轻声说道,墨黑的眸子一直凝望着她,须臾后,才放开按着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