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希望……我从来都没有遇到过你……我真希望……这只是一个梦而已……”思绮再次转身,瘦弱的背影映出她满身的伤痛,她的每一步,都如灌铅般沉重。
眼前的一切变得白茫茫一片,身边的声音离她越来越遥远,她感觉到自己快要窒息了般,忽而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晕倒的刹那,她听到了那声焦急呐喊,他强而有力的臂膀抱住了她轻盈的身子。
如果就这样,不要醒来,那该多好……
再次睁眼的时候,室内昏暗,只有一盏弱弱的床头灯在那里亮着。思绮转眼看着这间并不陌生的房间,她真希望自己能够失忆了,可是,她却依然清晰地记得发生过的所有的事。她应该对他冷笑三声,然后势不两立,他是她的仇人,可是,她却悲哀的发现,即使他那样子对她,她却依然割舍不下他。
不……不该这样,她要恨他,她要报仇,她不要再和他在一起,她不要让九泉之下的爸爸死不瞑目。
思绮起身,拔掉了手上的输液针头,踉跄着起身走向门口,一把打开门,却顿时愣住了。
他如鬼魅般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三秒钟,只有三秒钟,思绮便不再理会他,越过他就往外走,而他却一箭步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要去哪?”他的眼光灼灼地看着她。
“我要离开这里,我不要再见到你……你让开……”思绮眼低垂着,并不看向他,她怕看到了他的容颜而让她失去了拒绝的能力。
“你身体还没有复原……哪儿都不能去……”他霸道地拖起她就往房间走去,思绮一下甩开他拖着的手。
“够了,你不要再在那儿假惺惺了,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已经没有办法再来弥补了……”思绮急急地说完话,急急地朝着门口奔去。
门刚打开,却被后面的势力一下子又推了回去。思绮不管不顾,扯着他的手仍执着的开着门。
“我不会让你离开的……谭思绮,你休想离开我……”司任一把将她拖回他的怀里,低头,就覆住她苍白的唇。
思绮一个劲的挣扎,但却怎么也挣脱不了他强硬的箍制,他的吻毫无温柔可言,牙齿咬着她的唇,生生咬出了血。浓浓的血腥味霎时弥漫在唇齿之间。
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即使在他粗暴的动作下,她还是不可抑制的对他的吻产生了生理上的变化。她拼命想要抵制住这种感觉,不,不能再动心了……不能……但是,她无力阻挡……她拼命推挤着他,却毫无作用。
“绮绮,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司任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对于她的感情,她是恨他的,她要离开他,但是,他却不想放她走,他要她,在这般情形下,情感竟然更加强烈。
而思绮却一下子清醒,拼命开始挣扎起来:“司任,你混蛋,你畜生,你住手……住手……”
而他却像是失去了理智般。
她忽地张口咬了下去,在他的肩头,咬得那么深,他闷哼出声,一下子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她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将他推翻,从床上一跃而起,直直向着门口逃去……
司任察觉到她的动作,他迅速的起身,犹如豹子般的速度,再次将她搂入怀中。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司任你这混蛋……你放开我……你放手……放手……”她一个劲捶打着他,而他仍是紧紧抱着她,纵使身上伤痕累累,他也没有吭一声,只是一味任由她捶打着。
包扎过的伤口重新又裂开,然而身体上的疼痛,怎么能敌得过心里的疼痛。
“我不要再见到你,我恨你……司任我恨你……我不要见你……我……”思绮眼前一黑,又一次晕倒在了他的怀里。
司任紧紧抱着她,眼里有亮晶晶的东西滑下。
“绮绮……不管你有多恨我……我也不想让你离开我……”他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他不想放手,他不要放手……
他是铁了心不肯再放了她。哪怕她是那样恨他,他也不放手。
他将她锁在了屋子里,他不再进去一步,除了每日三餐。
而她也不再挣扎,只是窝在卧室的角落,对于他送来的东西,不吃不喝,她以这样的举动,无声的抗拒着他。
“绮绮,怎样惩罚我都可以,只是,不要伤害自己……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我会心疼……”司任看着她面前一动不动的饭菜,他苦涩地说道。
而思绮始终保持着那样一个动作,没有回应,没有理睬。曾几何时,他也说过会心疼这样的话,只是这之于她,像是天方夜谭般可笑了。
林岚听闻出事后,即在第三天风风火火赶来。
看到一脸憔悴的儿子,忍不住眼眶湿润,她那么意气风发的儿子,怎么会变成这样?
“绮绮呢?”她转眼看着诺大的客厅,却没有看到思绮的身影。
司任朝她比了比卧室,她即冲了过去。
一把推开门,卧室的昏暗让她顿时怔忡。呆立门口好久,才渐渐适应了那里的黑暗,也一眼看到了蜷缩在角落里的思绮。
她啪地一下打开灯,电灯刺眼的灯光让思绮闭起了眼。林岚跑到她的身边,这是思绮吗?这是她的绮绮吗?才这么几天,她仿佛一下子瘦了一圈,尖得吓人的下巴,苍白毫无血色的脸颊,呆滞的眼神……
林岚一下子站起身,朝着门口的儿子身上打去:“你这臭小子,你在做什么?你看看你把她折磨成什么样了?你是不是要让她死啊?你到底在做什么……”林岚想不到司任会以这样的手段留下思绮,她更想不到一向游戏于人间的儿子,这次竟然会陷得那么深。
司任站在那里,任由林岚捶打着他,一动不动,而目光,始终看向蹲在那里的身影。
他的心狠狠扯痛着,他做错了吗?他做错了啊……
“不行,我要带绮绮走,我不能看着她这样消瘦下去……不能……”林岚扶起角落里的身影,越过司任的身边,朝着门口走去。
思绮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任由林岚拖着她往外走。
“妈……”司任拦在林岚跟前,眼紧紧盯着思绮。
林岚抬头看向站在跟前高大的儿子,不经意的,看到了他眼里闪现的泪光。她的心一下子如被针扎了般。
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居然……
儿子是她生的,她怎么会不心疼?林岚低下头,泪在瞬间滑落脸颊,怎么会弄成这样,怎么会弄成这样……
她又看了看身边的思绮,心痛没有消减,越来越烈。
“我不管了,我不管了……随你们了……”她放开了思绮,奔了出去。
思绮定定站在那里,一直保持一个动作,不哭不闹,仿佛是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尸体,没有一丝生气。
司任上前,轻轻搂抱住她,搂得那样轻,怕吓着了她般。
“你不想再见到我,那么我离开,你恨我,我不求你原谅,我只希望,你不要伤害自己……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的爱你……”
司任说完,转身开门离去,不再看她一眼。门,就在思绮的面前缓缓关上。他的身影也终于消失在她的眼里。
她的泪在他消失地那一刻滑落,她不是看不到他,她是要不起他……
司任一个人坐在包厢里,独自饮着闷酒,每一次,都能潇洒得抽身离开,这一次,却再也不能了。
收购昆兰,是和他此次任务有关,谭明仁涉及一桩国际走私案,而他虽是昆兰的副总,但却在暗处动手脚,昆兰大部分的资产都在他的调动中,所以,控制了昆兰,也相当于控制了谭明仁,近而将谭明仁逼上绝路,让他没有走私调用的资产,而他也可以顺藤摸瓜,找出这起案件的幕后主谋。
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也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只是,中间出现了她。
他以为她也在他的掌握之中,而什么时候,他却被她掌握了?
司任啊司任,这次踢到铁板了吧?不是踢疼了脚,而是踢疼了心……
他又将酒杯里的酒狠狠饮下,辛辣的味道刺得他的眼鼻酸涩,却怎么也赶不走面前那张愤慨的面容。
有人推门而入,带着一抹浓艳的脂粉味:“啊呀,司总,你好久没来了……今天怎么一个人喝闷酒啊?”酒吧里的妈妈桑扭动着身肢不请自入。
司任始终没有答话,只是喝着酒。
“司总,我们这儿新来的姑娘,可是纯情的很哦……我帮您叫个?”妈妈桑看着司任一脸的冷酷,小心的问着。任远集团的总裁可是出了名的花心,而且又是那么的有钱,即使今天看起来像是心情不好的样子,但怎么样她也要试试,那可是大主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