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安抚好童妈妈那边,就开始给秦兵吩咐下去。
黑鹰红狐白虎三人都赶了来。
负责情报的黑鹰迅速追着刚才绑匪打来的电话追踪了过去,然后再去把今天童思思去过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都调查了一遍。担心是远光的事情背后那人拿秦煌没有办法,就把主意打到秦慕身边的人身上来。
于是秦慕让红狐派些人去佳原小区和秦氏酒店保护童妈妈跟马婆的安全。这两人是思思最重要的家人,至于秦家那边就不担心了,秦老子养的人也不是摆着玩儿的。
秦兵黑了交通队的网把童思思从开车离开盛世这一路上的视频调了出来,发现是她离开后走的并不去佳原小区的一条路,而是往西边去,十几个人在最短的时间内查童思思去了明阳墓园,跟从马丁车上走下来的男女碰了面。
秦慕一眼就认出来神光。
一时想到思思说过阴界分派给她的任务,他气不打一处来。
她要去调查恶灵事件就不能坦白的告诉他吗!
“去给神光打电话。”秦慕抚着额头,脸色有些苍白。
白虎就站在他身边,担心他身上的伤势,拿了一片药和一杯水递给他“boss,你先吃一片缓解一下疼痛。”
秦慕接都没接,声音极沉极冷“疼吧,疼点好,疼点能让我有理智。”
“……”白虎复杂地看着他,缓缓把手缩了回去。
红狐拿着电话跑进来“有消息了!”
四十分钟,从接到匪徒电话到查到整个a市的路线视频,再到现在确定童思思的去向仅用了四十分钟,但对秦慕来说却长出了一个世纪。
他可以更快的找到童思思的下落,可是安装在她手机上的追踪系统像是被屏蔽了一样,怎么也追踪不到。
秦慕在家里可坐不住,安排了直升机打算马上飞过去。
带着众人出门时就看到白白肃着一张小脸从楼上下来,穿着整齐,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是什么都听见了而且还打算有什么行动。
白白小皮鞋踏着地板走到秦慕面前,抬起小脸,神色跟此刻的秦慕如出一辙,深沉冷静。
“爸爸我要跟你一起去。”
秦慕居高临下的看着儿子,此刻越发看的顺眼,他的回答是弯下腰把白白抱进怀里。
……“京北路那边的兄弟赶到只看到了嫂子的车扔在路边,车子被人动了手脚抛锚的。那附近的摄像头有一段时间被黑掉了没有把嫂子的去向拍下来。”黑鹰看到boss的表情瞬间阴鸷冷戾,急忙又说“那边的兄弟已经以那条路段为点往四下去找……”
话没有再说去,实在是黑鹰不知道再怎么往下说。
连人怎么消失的,被什么人带走的都没有拍下来,就算四下去找没有根据也不是那么好找的。
白虎看了眼那越急又就镇定的父子,便出声安慰“也不是什么都查不到。那个时间过路的车辆不可能多,绑架人必须要有交通工具,不论他们走哪条路,那条路上的摄像头都不可能只有一个,私人店前的摄像头也那么多,他们不可能把所有的摄像头都黑掉的。”
红狐连忙接口:“没错,咱们人多技术高,凡是那条路段出现的车有一辆算一辆,都不会放过!”
白白皱了皱眉,就觉得他们这去做很傻,也很浪费时间!
一辆辆去排查,等确定了再去找下落那都什么时候了?
他低声提醒“歹徒给的时间只到九点,现在已经不足四个小时了。我妈妈不能有一点意外!”
一旁的秦慕灰眸一深,在众人的目光下拿出手机,骨骼分明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点了一个通录名,嗓音低压沉冷地吩咐“让律师做好一份股份转让合同。”
“……”
旁边的几人听到他的决定吓了一大跳。
红狐差点跳起来,这是在直升机上也跳不出来“boss你疯了!”
这个时候红狐已经忘了上下级的关系,就像一个朋友一样替秦慕着急,跳脚。
黑鹰跟白虎一样是皱着眉,一脸不赞同。
红狐声音有些激动“秦煌的股份,加上老爷子转给的股份您手里只有八十,转出五十意味着什么?秦煌要换决策者了!秦家三代经营起来的帝国您就这么拱手让人吗!”
秦慕抬眼,眸底平静,好似要讲一个故事一样简单“这些比起来有我思思重要吗?秦煌到我手里的时候远不及现在这光景,我既然能把秦煌推到顶尖就能再创造出另一个秦煌。而且,你觉得真的有人能从我手里抢走打着我烙印的东西吗?公司不行,人更不行。”他语气狂傲,却傲的有资本。
秦慕不容他们多说,坚决道:“九点之前人给我平安带回来,过了这个时间就拿股份去换。思思,我是不会让她受一丝的损伤。东西送了可以再抢回来,可是她受伤了无论什么都弥补不了。”他抬手拍在最近的白虎肩膀上,压了压“我在赌,我赌我一手带起来的秦兵。赌我对你们有信心,而且我儿子在这里,我不能让他小看了他爸爸。”
白白身体绷了一下,怔怔抬头看向此刻看不出情绪却冷静异常的男人。
便宜老爸,他常挂在嘴边的称呼。
因为白白是真的打心眼里还念着自己从来都不曾见过的亲生父亲能来找他和妈妈,后来是看到妈妈跟在他身边很幸福很开心,亲自印证他们彼此分不开,白白才为了妈妈接受了他。
再后来,秦慕为他为妈妈做的一切一切,都让他的心一次次深陷。
相处这么久,没有真感情是假的,就在融合身体的那一天,他走向选择时秦慕对他说了一句话。
“希望你再下来的时候,你叫我一声爸,然后再告诉我你的名字。”
秦司尘,他的名字。
从那个时候起,白白突然就明白了,什么亲生的不亲生的,爱是不变的,能保证是亲生的就能够做到像便宜老爸这么爱他吗?
那时,答案是无解的。
现在有了解答。
白白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映着的那个伟岸不拨的身躯,能为了妈妈放弃所拥有一切的男人,就是他的爸爸!
白虎红狐黑鹰三人,包括还在直升机里的秦兵,他们所有人的心底都充满了震动,震撼惊怔过后便是满满的热血充遍全身的每一个细胞,这一刻他们拳头充满了力量。
每一个身为秦兵的人都有一种与有荣焉的骄傲!
平日总爱木着一张脸的黑鹰脸有些微红,可见也激动的不行。
一时间,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朝着秦慕白白父子两人的方向,立正站直用力的敬了一个军礼。包括在驾驶位置的秦兵跟着大家在心里也敬了一个礼。
秦慕看着他们,眼底里蹿着一股股火苗,好不掩饰的对那火种充满了向往与怀念。
他把白白从腿上挪下去,就那么站起来,气宇轩昂的站在那里,白白要高高地抬起头才能看到他们的脸,看到爸爸郑重且认真的回了一个军礼。
军人,那一个特殊的存在,他们的世界普通人无法去理解。
可是这一刻,白白被他们气势所感染,不用言语只是一个军礼就将所有都概括其中,那么深刻又坚毅!
做为一个早存在了一千年的鬼胎,游游荡荡的长到了这么大可真正见过,接触过的人却就那么几个。真正的世界他只看到了秦慕童思思给他看到的,还有很多的东西,丑恶的,善良的他都没有见过。
白白忽然想起南齐叔叔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做为一名军人,我不去战场谁去战场。我们的存在就是成为民众最坚实的围墙,保护着我们的国家,保护国家里的每一个人!
真正穿过军装的人才会明白那份沉重。
青春、奉献、流血、牺牲都给它了,可是穿过的人却不舍得把它脱下来。
就是在这一刻,有一颗萌芽的种子埋在白白的心底。
他要当兵!
……立春的温度还是很低,春寒料峭,清早的天气雾蒙蒙的,视线所及也不过四五十米之内的景物。
窝在车子睡的很不舒服,童思思是双腿麻醒的,脚底板像有万根针在刺,极不舒服。
她一动,旁边的男人就睁开了眼。
看她到纠在一起的眉头,幽深的目光便落在她腿上“脚麻了吗?”
“……”童思思侧首,没有看他只是点了点头承认,大大方方的弯下腰捏着腿。
突然一只手闯入视线,覆着她的手压在腿上,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靳向言上身压在她胳膊上,那鼻息喷散在她耳畔,拂过的地方颤栗地起了一层层的鸡皮疙瘩。
那是绝对的惊吓!
他手指微微收拢,带着她的手轻轻揉了一下。
仅是这一下童思思猛然受惊,一把抽出手,毫不犹豫地伸手就把靳向言给推开了。
她用的力气不小,靳向言后背撞到车门上。
砰的那一声,空气都寂静了。
童思思紧紧地抿着唇,目光冷肃布满寒霜地盯着靳向言。靳向言这一下让两人的关系回到最初,抑或者连最初的那份好感都消失了。
不是童思思反应过激,也不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明知道她有感情很好的未婚夫,还这么对她动手动脚,与他给自己的稳重知礼的印象背道而驰。
这种人只有两钟可能,要么之前跟她相处的表现都是假象,隐藏自己。要么缺根筋,不知道这么做不合适。
而靳向言绝对不是后者……
靳向言坦然地对上的她目光,面对她的敌视靳向言很无奈地笑,摇头摸了摸背“你这反应太大了吧,我只是觉得车座空间太小你弯腰不舒服想帮帮你。”说完他坐回来,不再有逾越的举动,双手握着方向盘侧头看着她一副小兽的模样,轻轻扬唇。
他的笑容很舒服又温和,如果没有刚才的举止他真的就是一个邻家大哥哥。
可现在童思思只觉得被他碰过的地方到现在还竖着汗毛。
是真情或假意,人是会分辨的。
眼下人家不露口风,想着淡而化之,现在又坐在人家的车上童思思也不好说什么。
她紧紧地抿了抿唇,声音清淡“谢谢,不用了。”
接着再无话可说。
过了好一会,车内都是静静的,彼此听得见对方发出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氛围很压抑。
靳向言转头看来,就见童思思抱着自己贴着车门缩着,扭头看着窗外,头靠在玻璃上定定地不知看着什么,这侧的头发搁在耳后,睫羽半垂,眉宇中似有说不出的轻愁。
车外是白茫茫的大雾,应着景就像人在九天之上的云霄里,腾云驾雾。
她侧着脸低着头的模样与一个脑海中多年思念的那个人影重合,一时间让靳向言愣神,就那么毫不加以掩饰的直直地盯着她看。
那眼神太过热切激动,童思思早就发现了,干脆闭上了眼睛。
靳向言喉结一滑,从喉咙溢出来的声音有些轻抖,张张嘴正想说出心里话时,忽尔回神,发现眼前的她不是自己的那个她“你跟秦慕是怎么认识的。”
“……”
靳向言不需要她回答,看着前方径自说道:“如果你最先认识的人是我,那你喜欢的那个人……会不会改变呢?”
“……”童思思心底翻起惊涛骇浪,再也无法装睡,她睁开眼坐了起来,垂着眸却没有什么波动。
靳向言见此轻扯嘴角“我还以为你打算一直用沉默回答我呢。我忍了很久,知道你跟他的感情很好我也想过不要打扰你。可是老天就是给了我这个机会,让我们有这个独处的机会。”
他目光深深地望过来“思思,我喜欢你,一见钟情。”
童思思舌尖顶了一下唇,在他等待的目光下默了好一会,轻轻提了口气,轻缓开口“你为什么不一直放在心底呢,有些事情不曾宣示出来日子久了就会忘了。你现在说出来只会让我无言以对,更尴尬而已。”
“我怕现在不说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机会,你说了就会有机会了吗。”童思思截断他的后面的话,目光平静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