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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没事了?
  就是陛下力气有些大,真没事。一小会儿功夫过去,沈郁的舌头已经没那么麻了。
  商君凛还是不放心,好在过了一夜,沈郁的舌头没什么大碍,他推推商君凛:都说了没事,陛下还让顾太医来。
  看一看不费事。
  沈郁身体调养的很好,已经不怎么需要用药了,顾太医来的时候也不像之前那般频繁。
  为沈郁把完脉,顾太医神色不变,道:贵君身子恢复的很好,上次臣开的方子不用天天服用了,隔两到三天服一次就行。
  没想到顾太医来一趟还有这样的好处,沈郁嘴角微微扬起。
  沈郁身体日渐变好,最高兴的莫过于商君凛,不止顾太医,玉璋宫伺候的人都得了赏赐。
  宫人都喜欢在玉璋宫伺候,主子好伺候不说,待遇也好,沈郁手里铺子不少,每次出了什么新品,徐掌柜都会往宫里送,这些东西他大多数用不上,就会赏给下面的人,都是宫外抢着买的新品,宫女得了都很高兴。
  林家的事进展很快,顾淮提出来之前,已经做足了准备,若不是手里握有充足的证据,他不可能冒然提出来。
  陛下下令重审此案,不论大臣们心中怎么想,该做的事都要做,翻看卷宗,重新提审证人,时隔多年,就算顾淮手里有足够的证据,想要重审,也没那么容易。
  这件事被交到了方均手里,大理寺从旁辅助,方均是大理寺出身,和昔日同僚共事不需要重新磨合。
  每日都有新进展送到宫里,林家之事事有蹊跷,很多人都知道,只是之前先帝铁了心要给林家定罪,他们知道也没什么用,但凡求了情或者提出反对意见的,要么被贬谪,要么被罢官,更有因此送上身家性命的。
  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留在朝中的官员,基本都是后来被选拔出来的,真正经历过先帝时期的,方均勉强算一个,剩下的就不多了。
  他们熟悉的,是商君凛雷厉风行的行事风格,随着林家一事的揭秘,他们赫然发现,先帝在位时,朝廷有多乱。
  这件事,明明有这么多疑点,居然直接定案了?这可是事关上万人性命的事,为什么会这么草率?
  那个时候有多荒唐你又不是不知道,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所以当时陛下登基才没遭到太多反对么?
  你小声些,隔墙有耳,也不尽然,陛下是皇子里唯一的嫡子,理所应当接下这个位置,更何况,当时是陛下解了大桓的危机,救万民于水火,于情于理,这个位置都该是陛下的。
  陛下为林家翻案,是因为不想忠魂蒙冤么?
  对于这件事,不少对内情有所了解的官员心情都很复杂,早年,他们觉得陛下心中无所顾忌,如今看来,陛下不是不在乎,而是为了等待最好的时机,不然,为什么那么多人里,偏偏选择了重用顾淮这个一心要为林家翻案的人?
  陛下手握隐龙卫,他们可不相信,陛下用人之前不知道这个人的来历。
  大臣们心中怎么想,沈郁和商君凛不知道,事情交代下去之后,商君凛不再为此事多费心思。
  越王事了,商君凛暂时清闲下来,打算带沈郁出宫玩两天。
  去岁,因为中途出了事,原本答应和沈郁踏青没能踏成,今年商君凛打算再带沈郁去一回。
  沈郁正在试衣服,天气越来越暖,沈郁卸下了冬日穿的厚衣服,换上了春日薄衫,因为身量长高,去年的衣服穿着有些小了,尚衣局连夜赶工出了新的。
  新衣服沿用了沈郁一贯喜欢的风格,偏简洁,以舒适为主。
  乌发用同色发带系在脑后,沈郁换好衣服出来,商君凛已经换上了一身便服。
  今日要出宫吗?沈郁看着商君凛,问,
  只有在要出宫的时候,商君凛才会换上没有绣龙纹的衣服。
  近日宫外有一场马球比赛,阿郁要不要去看?
  马球,是大桓颇受欢迎的一项运动,受身体限制,沈郁没怎么玩过。
  陛下会上场吗?
  沈郁对看别人玩兴趣不大,不过陛下亲自上场就不一样了。
  第204章
  阿郁想看朕上场?这是商君凛始料未及的,他带沈郁出宫,只是想带他出去散散心,马球在大桓是一项很受欢迎的运动,正好,宫外要举办马球大赛,说不定沈郁会喜欢。
  和陛下一起去看也行。话到嘴边,沈郁改了想法。
  是他一开始想岔了,商君凛是皇帝,年少时从军,和其他皇子不一样,别人吃喝玩乐的年纪,他在战场杀敌,为自己搏出一条生路,对于马球这种娱乐性质偏多的运动,可能没怎么涉略。
  阿郁要是想看,朕可以上场。
  沈郁牵着商君凛的手,摇头:我想了想,还是觉得和陛下一起看比较好,要是陛下上场了,岂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在场外看,比起一个人,我更想要陛下陪我。
  都依阿郁的。
  四月之后,天气一日比一日晴朗,转眼就到了商君凛规划好的出宫日子,这一次,两人依旧是低调出行,带的人也不多。
  孟公公收拾好一切,换上一身便服,和他们一起出宫。
  马车一路行驶,离皇宫越来越遥远。
  沈郁掀开帘子,看向外面。
  春光明媚,微风拂过,带来一阵凉爽。
  眼看马车要驶出城门,沈郁放下帘子,坐回来,问:陛下要带我去城外?
  去苍岐山,去年因为意外,阿郁没能好好逛一逛,今年朕给阿郁补回来。
  马车又走了小半个时辰,停下。
  孟公公在马车外道:陛下,已经到了。
  沈郁跟在商君凛身后下了马车,宫人手脚麻利布置起来。
  苍岐山景致很美,放眼望去,一片葱绿,各色花朵争相绽放,偶有彩色蝴蝶飞来,在花瓣上驻足。
  美丽的景色总能让人心情大好,沈郁不是个喜欢到处跑的性子,长时间在皇宫也待得住,但若是能偶尔出来看看宫外的美好景致,他也很乐意。
  陛下陪我走走吧。
  宫人留下布置,沈郁和商君凛沿着小路往前走,商君凛选的地方人不多,往前走了一段,人渐渐变得多起来。
  苍岐山颇受欢迎,每年到了春季,都会有很多人来游玩。
  溪边学子聚集,曲水流觞,吟诗作乐,好不快活。
  走近了,沈郁能听到他们说话的内容,有赞扬大好春色的,也有谈论时局的,说各种话题的都有。
  学子见到沈郁和商君凛,热情前来邀请。
  两位公子要不要过来喝一杯?
  余公子?不等沈郁二人说话,坐在溪边的一位年轻学子跑过来,真的是余公子啊,当初一别,我与同伴想邀请两位一叙,一直没找到人,眼下却是遇到了
  沈郁看着热情的年轻学子,隐隐想起来,有一回与商君凛出宫的时候,遇到了几个赶考的少年,这名学子便是其中之一。
  感受到身边人的低气压,沈郁婉拒了邀请,年轻学子心下遗憾,却也不好强求,拱手道:既如此,下回有机会再聚。
  沈郁拉着商君凛继续往前走,边走边道:陛下刚才生气了?
  朕没有。
  沈郁停下脚步,商君凛跟着停下。
  沈郁转身看向商君凛,男人脸上一派平静,确实不像是生气的样子,不过
  沈郁可没忘记,刚才那名学子过来说话时,男人放在他腰上的手臂骤然加重的力道。
  既然陛下没有,那我们回去与他们聚一聚吧,相逢即是有缘说着,沈郁作势转身往回走。
  手腕被拉住。
  沈郁挑眉:陛下?
  朕不许,商君凛抿了抿唇,阿郁想做什么,有朕陪阿郁做。
  沈郁只是逗一逗他,没真打算回去,闻言,收回脚步:这样啊,什么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
  沈郁点点头,牵着商君凛的手,继续往前走。
  上回来的时候,因为被人诱导发病,沈郁没能好好将这个地方逛一逛,这一次既然来了,肯定要逛个尽心。
  那边就是举行马球比赛的地方吗?沈郁指向一处。
  那里地势平坦,马儿悠闲地走来走去,站在一旁的人穿着两种颜色不一样的衣服,时不时低声交谈几句。
  是,比赛明天早上开始。商君凛回答。
  我们要留在这过一夜?陛下明日的早朝怎么办?
  明日是休沐,不必上朝。
  既然商君凛处理好了这些问题,沈郁不再操心,走了大半天,沈郁有些累,走回去还有一段距离,沈郁望了眼天色,扯住商君凛袖子。
  男人停下脚步:怎么了?
  好累啊,陛下。
  朕抱你回去?
  商君凛伸出手,沈郁忙伸手去挡:这么远的路,陛下不累吗?
  抱阿郁怎么会累?商君凛语气平静。
  沈郁观察了一下,发现走了这么久,商君凛神色和之前一模一样,气息也没有变化,不像他,气息早就不稳了。
  阿郁担心会累到朕?商君凛语气里带了笑意,就算抱着阿郁走上一天,朕也不会累。
  沈郁下意识想反驳,想到某人变态的体力,默默闭上嘴。
  商君凛不由分说将沈郁拦腰抱起,掂了掂,语气戏谑:阿郁大可多吃点,抱在怀里跟没重量似的。
  商君凛抱着人,走得很稳,回去的时间比之前短了不少。
  沈郁窝在男人怀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说着话,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低,几乎要睡过去。
  孟公公见商君凛抱着沈郁回来,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连忙上前:陛下,贵君他
  沈郁被动静吵到,迷迷糊糊睁开眼:陛下,到了吗?
  到了。
  把我放下了吧。沈郁挣扎着想下来。
  别动。
  商君凛手臂很稳,沈郁扑腾了半天也没把自己扑腾出来,只得放弃。
  宫人已经准备好了晚膳,沈郁用清水洗了把脸,感觉清醒不少。
  坐在商君凛身边,沈郁为男人按揉手臂:陛下手臂酸吗?
  青年眉眼低垂,神情认真,晚霞下,身上仿佛渡了一层金边,话到嘴边,商君凛顿了一下。
  有一点。
  陛下非要逞强。沈郁嘴上抱怨,手上动作却没停。
  商君凛看了他一会,眼底墨色越来越浓。
  陛下,你做什唔
  唇被狠狠吻住,剩下的话被堵了回去,下颌被迫抬起,唇齿被撬开,被迫承受狂风暴雨的侵袭。
  第二天早上,沈郁早早起来,收拾好后,和商君凛一起到了马球比赛的场地。
  来看马球比赛的人很多,沈郁和商君凛到的时候,周围已经围了一圈人。
  孟公公提前打过招呼,见到两人,负责人之一上前:两位贵人请这边来。
  他们被安排到了一处视野极好的地方,这里布置有小桌子,上面放着各种点心茶水,是专门为身份特殊的人准备的。
  他们来的时间正好,没等多久,比赛正式开始。
  上场的有平民百姓,也有官宦子弟,观看的人亦是如此。
  赛场气氛很热烈,沈郁本来以为自己会没多少兴趣,等真正看了,情不自禁投入观看到比赛中。
  能参加这一场比赛的,都是经过层层选拔的。商君凛在一旁为沈郁解释。
  我从来不知道,看别人打马球会有这样的感觉。仿佛全身血液都跟着一起沸腾起来,沈郁现在一点都不奇怪,马球为何会在大桓如此受欢迎了。
  现在比起以前,算没落了。一旁坐着的人猝不及防开口。
  怎么说?沈郁好奇。
  这位公子应当是第一回 来看比赛吧,不知道很正常,二三十年前,马球比赛一般都是由皇室主办的,有专门的比赛地点,比赛胜利后还能得到皇室嘉奖,和现在比起来,那时的才叫人心生向往。
  说话的是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微胖,说着,他从脖子上取下一个东西,珍视地摸了摸,递到沈郁面前:这就是当年皇室赏下来的。
  那时一枚由黄金打造的吊坠,雕刻的正是人骑在马上挥球的风姿,栩栩如生。
  这是先生赢下来的吗?
  当不起先生二字,男人将吊坠收起来,鄙姓赢,这是我兄长当年赢下来的,后来兄长去世,在去世前,将之赠与我,希望有朝一日能让这项比赛回到曾经的样子。
  男人没有待多久,中途被下人叫走,沈郁望着赛场,沉思。
  陛下知道是怎么回事吗?沈郁从前没了解过这些,不清楚中途发生了什么事。
  知道一些,先帝没有性情大变的时候,京城每年都会举办一场大型马球比赛,最后一次的时候,不知道谁触怒了他,气氛之下,先帝处置了很多人,自那年起,比赛就被取消了,后来先帝行事越来越荒唐,这件事便没了后续。
  对于这些,商君凛知道的也不多,事情发生的时候他还很小,后来没人提起,这件事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看完比赛,沈郁心中隐隐有了一个想法,实施之前,他必须先弄清楚,之前是怎么回事。
  大桓之前的马球比赛,都是由皇室举办的吗?回宫路上,沈郁问。
  一直都有这个传统,直到先帝那件事。
  沈郁靠在车壁上,想到看马球比赛时的场景,揉了揉额头。
  阿郁想做什么?
  陛下,你说,我们重新让马球比赛回到之前的状态,如何?
  阿郁想重新由皇室接手比赛?
  嗯。